第42章 谢裕银吐露实情
“我有些结婚前的积蓄，你再凑一些，那幼儿园不就办起来了嘛。”方欣怡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松一些。“你也晓得，如今办幼儿园能赚钱的，我们往后也就有了自家的产业，干嘛不做？”
“要多少钱？”谢裕银心里直敲鼓，试探问道。
“我的‘私房钱’ 一点儿也不留，全投进去，还差这个数。”方欣怡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老公眼前晃了晃。
“两万？二十万？不会是两百万吧？”谢裕银到过徐雅琴的幼儿园，晓得人家的资产除掉地皮少说也有大几百万，心里格登一下。
“只差二十万罗。”
“啊！”谢裕银再次瞪大了眼睛，失声嚷了起来。“二十万，有那么多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也够你娘儿俩吃喝的罗，干嘛还去办什么幼儿园折腾。”
“把幼儿园办起来，只要办得好，一年下来挣的钱比银行利息可要高多少倍哩。”方欣怡说道。
谢裕银不停地抓搔着头发，不晓得该怎么样对老婆说。看到老公嗫嚅的模样，方欣怡顿时产生了怀疑。“从我回娘家这一年多，你只往家里捎过我们娘儿俩的生活费，再没有什么大的花销。你不会说手里没有什么钱吧？”
面对老婆的追问，谢裕银实在瞒不住了，只能点头承认。
“啊！”方欣怡十分吃惊，说是震惊也不为过。她扳过老公的身子，把脸贴近过去，直瞪瞪地瞅着对方。“结婚前你对我说过，一年能挣个十来万，且不说你结婚前的积蓄，我们结婚后这一年多，你挣的钱到哪里去了？”
她猛然又想起姐姐说过欠材料款的事，顿生狐疑，发出一连串的追问：“你拖欠姐姐和姐夫的材料款还清了没有？一年到头挣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别给我说是沾上黃赌毒，趁着我回娘家住，背着我赌搏耍钱、吸毒、包养了小三？”
“老婆不带这么说的，你可把我冤枉死了！我可是大大的守法良民，哪会去干那些黃赌毒的破事哟。”谢裕银把头摇得和货郎鼓似的，连忙辩解说：“欠姐姐和姐夫的材料款，早就结算清了。她们怎么把这事儿抖搂给你？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你挣的钱呢？究竟弄到哪里去了？”方欣怡把手往谢裕银面前一伸。“拿出来呀！”
她晓得老公干的是水电维修工程承包的活，扣除材料费和给工人们的工钱，挣的是一般不会亏本的劳力钱，一年十来万余剩，却莫名其妙地说没钱，这怎么让她不会疑窦丛生？
“我……我把钱借给姐买房子了。”谢裕银万般无奈只得说了实话。
“我姐？”
“是我姐。我那外甥不是处了对象，一不小心把人家肚子弄大了，这不是要准备结婚了嘛。人家女方非要买不少于八十平米的至少两居室做新房，我姐和姐夫都是工薪阶层，一下子哪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这才开口找我把钱借走了。”谢裕银只讲了一半实话。就在几个月前，谢家老太太让人把他喊回家，逼着他出钱“赞助”，帮衬姐姐为外甥成家。明面上说是“借”，可是冲着姐夫一大家子全是靠工资吃饭的，这钱真不晓得猴年马月才会收回来，可是他又不敢忤逆老妈，尽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到头来还得乖乖地把攒下来的钱像挤牙膏般拿出来。他一直瞒着方欣怡不敢吱声，甚至因为手头上没有了足够的流动资金而拖欠了方欣梅的货款，就是这个原因。
“你可真是顾娘家！”听到老公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方欣怡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挖苦说道：“你们谢家有传统习惯哇，总是弄个先斩后奏再奉子成婚……”
谢裕银有口难辩，只能听由老婆数落。待方欣怡的气稍消一些，他才开口试问：“你也晓得我姐家的经济状况，她家借的钱，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还上，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行么？”
“你说实话，究竟借出多少？”方欣怡盯视着老公，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谢裕银满面潮红，畏缩地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万……”
其实，这二十万还不包括他给外甥贺喜成亲的两万元“份子钱” 和帮忙给新房装修“垫付”的工料款。他还是单身狗时，家里老太太霸蛮地替自己管钱，说是替他攒钱结婚养老婆孩子，实际上不少钱被拿去补贴了姐姐一家，那会儿自己未成家，尚不太在意和计较。待结婚后，好不容易收回了财权，却又被老太太软磨硬泡地逼着被掏空了本来就不厚的家底。
“啊！”方欣怡再次惊愕，气愤地说：“咱们结婚一年多，岚岚都能够喊爸爸妈妈了，在省城里连一间厨房大小的房子都没有置下，凭什么拿这么多钱给她们置办新房？还八十平米！不行，我得找你们谢家说说理！”
“唉哟哟，我的姑奶奶，你有理又有啥用？我妈是那么讲理的人么？”谢裕银急了眼，“扑通”一声翻身在床上跪在方欣怡面前。“即便是撕破脸，总不能让我姐把房子卖了还咱们的钱吧？即使你能这么想，我也碍于情面做不出哇。”
“我们开幼儿园的钱咋办？”方欣怡见识过婆婆的冷漠和不讲理，然而借东风筹钱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她问道：“实话告诉我，你还能拿出多少钱来？”
谢裕银心里盘算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朝方欣怡伸出一个巴掌。“最多也只有这个数：五万，这里面还有我已经收的工程预付款……”
方欣怡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还差了一半哩！”
“能不能找银行贷款？记得你给我说过，国家如今不是鼓励社会力量办幼儿园么，总会给些具体的扶持吧？”谢裕银脑袋瓜子一转，出主意说。
“国家政策归政策，银行可不听那一套。”方欣怡几近绝望地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早就打听过，如今银行时兴抵押贷款。我们在省城里、你在市里连房子都没有，拿什么做抵押？难不成拿你那辆开了好几年的旧车去抵押？人家银行看不上眼且不说，就是能成也抵借不了几个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