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萌心声透露对未来的打算
“咱们的底子薄哇，谁有本钱请得到好老师？再说啦，就是我们舍得拿出和人家原先一样的工资，甚至还高点儿，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往这儿来吗？”刘凤姣不服气地反驳说。“听说，马婶想用一个月四千五请你呢，你不是照样没有答应么。”
“是哇，咱们茅花镇是没有好老师、好园长，所以幼儿园也不好。你方园长各方面都够格，有能耐生了孩子不回省城里那大幼儿园，就在咱镇上办个幼儿园给我们大伙儿看看！”马金娟忘不了登门求贤受辱的那事儿，便逞口舌之快有意让方欣怡当众下不来台。
方欣怡对于马金娟的“将军” 先是一楞，转瞬间便冲着对方微微一笑，“说不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呢。真到了那时候，你可要捧场哇！”
教室里所有的人包括顾岭影和董至诚还有马艳，都以为方欣怡这是与马金娟打嘴仗、说气话，所有当方欣怡宣布继续讲课后，任谁都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又有谁会想到，她这是心声的吐露哩。
“俗话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咱们教育界的亚圣孟子说过，‘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办幼儿园自然也有国家制定的‘行规’， 那就是教育部颁布的《幼儿园工作规程》。咱们的培训讲课，就从这《幼儿园工作规程》开始……”方欣怡开始有条不紊地逐条讲解。任谁也未曾觉察到，她的内心在翻腾不已。
早两天，丈夫谢裕银从省城过来看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专门开车把她送到源湖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做孕期胎儿检查。一听说妻子在马艳的幼儿园兼职，还答应担任镇里的学前教育顾问，心痛地直埋怨:“你还顾不顾身体哇？你不顾自己，也总要顾肚子里的孩子吧。马艳那妹子精灵刁钻得很，早就提醒过不要上她的‘贼船’，你偏偏不听话。这会儿还要过把官瘾——那‘学前教育顾问’是多大的‘官’呀，值得你上竿子去操心劳神。”
“那马艳不是你表妹嘛，她有求于我，不帮亲不帮邻的总不好吧，搭把手又累不着我。”晚上，两口子在方家小院的屋里谨慎地行完云雨之事后，方欣怡瞅着疲惫不堪的老公说：“孔老夫子在《论语》里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总不能为了生个孩子，把业务知识全丢到九霄云外去呀。”
“你……还想生下孩子后再去幼儿园干？”意犹未尽的谢裕银停住抚摸着方欣怡光滑的肌肤，满面惊讶。
“不去幼儿园当‘孩子王’，我还能干什么？服务员？售货员？保洁工？文秘？”方欣怡也同样惊讶，“难不成让你养活，我往后做个专职家庭主妇，在家里相夫教子呀？”
“那又有什么不好。”谢裕银慵懒地说：“反正我挣的虽说不是那么特别多，至少够咱们一家子过个小康还凑付。”
“我花了那么多年心血和功夫得来的毕业证，还有教师证、园长证，就从此成了‘历史文物’啦？”方欣怡翻了一个身，瞪着老公一字一句地说：“我还不到三十呢，后半辈子让我窝在家里？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咋样？你当初就分析过，你从养胎坐胎、生孩子、奶孩子到能跑路，三四年下来，徐园长那里还会要你再回去当她的副园长么？人家早就培养出新人来罗。”谢裕银嘟囔着说。“这才回娘家个把月不到，自己说过的话眨眼功夫就全忘了？”
“我离不开孩子们，离不开幼儿园。”
“难道你就甘心到徐园长那里只当一个幼儿教师吗？”
方欣怡下意识地摇摇头。人往高处走，这是世间真缔，她不能再退回到人生原点。一个潜意识萌生的念头在这时候才渐渐浮出头：连马艳、马婶都能够虎着胆子办幼儿园，自己为什么不能？
“将来回省城办自己的幼儿园？”谢裕银惊谔地瞅了瞅方欣怡，把放在那丰满胸脯上的手举起来，移到她的额头上摸了摸。“你没有发烧啊？”
“你才发烧（骚）呢！”方欣怡拂去老公的手嗔骂道。
“刚才我怀疑你烧昏了头在说胡话呢。”
“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幼儿园么？”
“在省城里哪怕是办一个小幼儿园，光场地校舍的租金一年也要一二十万哩。我们有这个资本么？”谢裕银搞了多年工程承包，自然首先会去算这笔经济账。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一年也就是挣那么多，连结婚的房子也是租赁的，要想在省城那样的大地方买一套公寓式的蜗居，大概也只能勉强缴个首付，哪里又有余钱？
“省城的幼儿园多，小园压根儿没有竞争力。还不如不办。”方欣怡四仰八叉地平展开娇美的身子，还把一条腿搭在老公身上，顺着刚才的思路喃喃自语道。“哎，老公，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我们不如来个破釜沉舟，择宝地而展宏图……”
“你……你不会是想像马艳一样，到这茅花镇办个幼儿园？”谢裕银真地吃惊了，断然否定道，“别做这个梦！”
虽说是枕边私语，方欣怡还真地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所以当马金娟反唇相讥时，她半真半假地说出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那天夜里，方欣怡还想争辩一番。倒是谢裕银先偃旗息鼓，安抚说道：“好了，你想怎么干，起码也要等到生完了孩子断了奶不是？这么早琢磨没啥用，还是先别胡思乱想了。”
茅花镇的幼儿教育培训班就那么要死不活地开办下去。除了镇上强制要求园长必到之外，那些“被自愿”参加的阿姨老师们懂味地退出学习，加上马艳幼儿园的人，还有其他几个幼儿园的年轻妹子，每次也只有那么十来个人了。《幼儿园工作规程》有六十六条，方欣怡刚好讲解完所有的条文，随着她的临产，培训班只能暂时停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