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瘟疫:权利之下的地狱
谈思婉再次出现在门口时,清崖明显惊喜。
“我还当你哄我呢。”笑呵呵的,清崖给她递了一张板凳,“今天有人在集市上看见你了,听说你发现有人为了牟利往屋里放了朱砂?”
“昂,兴许还不止,不过依照我的本事也只能看出来这么点儿了。”谈思婉笑了笑。
见她碾药的手法很娴熟,清崖满意点头,“我给你的那本医书你好好看,保准你能学到不少好东西。”
说完,他抽身去抽屉里取来一封信件:
“隔壁十里村疑似发了疫病,目前还不严重,也没听说有什么措施,但我打听得知病倒的人不在少数。”
闻言谈思婉抬头,放下碾子立刻拆信。
“儋州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问。
信的内容,是清崖的一位老友对他治好了当地疫病表示感谢,这是一年前寄来的信。
“没错。”清崖应着,愁绪有些明显,“十里村在永乐村上游,如果真发生疫病,咱们也得遭殃。”
“牙爷爷打算怎么做?”谈思婉不免也有些紧张。
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这种环境底下,一旦染上可就没什么活路了。
“十里村的人个个都是怪胎,长得和寻常人不一样,精神也不对劲儿。”
“他们还排外得很,除了定时外出采办物资,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和村外人打交道。我年轻时听附近的老人家说,他们这么生存已经差不多一百年了。想要进去调查什么,难呐!”
清崖这话使谈思婉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封闭排外的环境,信息数据一定是非常落后的。
免去生活质量不谈,他们的繁衍就是一个大问题。
按照他们这么排斥外界的情况来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在近亲……
不断交合得出的后代,基因极度相似,诱发的基因病想想也知道有多可怕。
想到这里,谈思婉情绪复杂。
先人愚昧无知带来的后果,却要无数后人付出惨重代价,当后人在人间炼狱里打滚时,他们却早化为一抔土永享安宁了。
猛地,谈思婉觉得不对。
一个内部消耗的十里村已经够离谱了,儋州远在祁州百里之外,难道也会有这种情况?
“儋州那边的疫病是什么起因?”她问。
挠挠鬓角,清崖叹气:“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毒,最开始出现在牲畜身上,起初没什么征兆,但发作后短短三天时间就传遍整个儋州……死了不少人。”
“不,源头一定在水里,否则不可能三天时间就传遍那么大一个州地。”谈思婉紧眉,面色也凝肃不少。
这种时代交通又不便利,能快速传播的只有水源。
水源环境差,引发瘟疫是有可能的,但怎么会有毒?
清崖愣了几秒,豁的起身:
“儋州地处楚江中段,底下的江南一带是我朝贸易重地,如果当时没有控制住瘟疫,江南一带必出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祁州有汉河,上接京城三大州,下连军基重地,春水镇就在汉河源头,十里村又在最上游……”说着,清崖没声了。
谈思婉只觉汗毛倒立脊背发凉,半刻间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投毒之人抱有怎样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我得尽快将此事回信告知儋州府君!此事若不由朝廷把控,上上下下就全完了!”
清崖说话就找纸笔起草,谈思婉坐在原位紧张地都生了汗。
原书剧情中期确实爆发过一段瘟疫,但被女主白妙烟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因为剧情是专门为了衬托女主的牛逼之处,所以解决的十分潦草,并没有揪出幕后黑手是谁。
只在后期大概提到片面线索,据谈思婉推测,应该是朝廷里某个巨佬。
“朝廷……牙爷爷且慢!”谈思婉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叫停清崖,起身飞快来到他身边,低声即道:
“儋州之事一年来几乎没有外传,必定是被人压下去了。投毒之人时隔一年故技重施在十里村,可见其目标明确布局精准,这些足以证明他位高权重手上情报人脉众多。”
“牙爷爷,这件事告诉谁都不能告诉儋州府君。一年了,谁能保证他还是不是朋友?您一年前出手解决儋州瘟疫,破坏了布局之人的计划,他怎么可能容您再阻止一次?”
听过这话清崖心惊。
他年轻时就爱四处游荡居无定所,虽然后来在永乐村定居,也时不时地出趟远门。
一年前到了儋州,恰好碰到瘟疫,因为出手救人与儋州府君结识,但因为那次游玩并不开心,所以他解决瘟疫后下了江南,临行前也顺嘴提了一句。
没多久就在江南一座小镇里收到了儋州夫君寄来的感谢信,信上还询问了他的具体住址。
只不过他担心被人扰了清静至今没回信。
刚才谈思婉这么一说,他才有些后知后觉。
“现在想来……那厮从来都是敌人……”清崖声音有些颤。
若不是自己喜欢清静,哪还活得到今天?
“可此事事关重大,我势单力薄,更不能坐视不理啊!”清崖一屁股坐下来,似乎还没缓过神。
他不是怕死,是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利己,不惜让成千上万条无辜性命做自己的垫脚石!
“我知道谁靠得住。”谈思婉蹲在他膝前轻声说:
“咱们春水镇县太爷一定会帮忙,族长和他是朋友,能代您将此事告知与他。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十里村的事得暗中进行,毕竟我们不知道幕后之人都有什么眼线,又与我们相隔多远。”
“好,明天我就去找族长商议此事。”
“对了牙爷爷,你有吃了能让声音有所变化的药么?”
“那你问对人了。”
谈思婉回家,从谈花孝柜子里偷了一条黑斗篷,又从账上划了六两银子。
往怀里一揣,趁着深夜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咚咚咚,一户门被敲响。
“大晚上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农妇边骂边开门,却在门外人开口后软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