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安歌一下午就排了两首歌，一首是《谁人知》，还有一首情歌《双飞翼》。前者的寂寥和后者的甜腻，安歌都唱的很好，连接起来不突兀，反而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流畅感。
赵嘉树平日里情歌听得少，这首《双飞翼》他只听过几遍，他一直觉得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听情歌简直是自虐，赵嘉树撑着头生无可恋说：“听你唱情歌，我就好想谈恋爱。回头一想，没有女孩给我恋，双重暴击。”
安歌八卦问：“没谈恋爱还是没谈过恋爱？”
“不知恋爱为何物。”赵嘉树自我放弃，冷漠说。
安歌则由衷说：“恋爱是好物。”
赵嘉树看着脸上浮现甜蜜的安歌，突然心起好奇，这么久了，安歌竟然没问过他关于叶殊的消息。他心里一定很想知道才对，他的表情告诉赵嘉树，他对叶殊的感情没有因为二十年的生死相隔淡去分毫，他既然问了金朝阳、赵廷乐还有曾益行他们几个朋友的近况，他怎么能压住这种冲动不问叶殊呢？
突然的冷场，安歌问：“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你不高兴了？”
赵嘉树心里在矛盾，要不要告诉安歌关于他所知道的叶殊的消息呢？可安歌不问，他突然说起这个好像也不好，纠结的表情让安歌误会了。
安歌认真说：“对不起，你不喜欢这个问题，我以后不问了。”
赵嘉树说：“安歌叔，您有什么想问我的，我都会告诉您的。您不问，我就不知道您的心思，是想还是不想。”
安歌说：“你在说什么？什么想还是不想？”
赵嘉树还是压下到喉咙口的话，说：“没，没什么。”
“年轻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赵嘉树想想还是算了，“安歌叔，时间快到了。”
窗外天色渐暗，是重新体验时刻快到了。
安歌合上歌谱，平静说：“那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下午同一时间再过来，如果有变化，我用传声筒传音给你。”
赵嘉树指指外面的乐器，问：“行！我要把它们搬回来吗？”
“不用，emoal会处理的。”
“哦。”
“还不想走？这里去你小区要一个多小时，再不走天要黑了，太冷了，快回去吧！”
“我，我没关系。”
安歌又一次说了这话：“嘉树，年轻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年轻的时候说话直来直往，得罪了不少同行前辈，被经纪人念叨好多次都改不过来，他觉得自己没错的他绝不会改，无论说几遍都没用。
赵嘉树还没开口就先哽咽：“安歌叔，是不是很辛苦？”说完直接哭了。
安歌看着哭的像个小孩的赵嘉树，反过来安慰他说：“傻孩子，习惯了，不辛苦，别哭了。”
赵嘉树捂着脸跑了，连道别都没说就跑了。
安歌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小伙子怎么突然娘起来了。
阎王爷突然现身在安歌身边，“很辛苦？”
“辛苦。”安歌直接承认。
“我送你回去。”
安歌指着满地的乐器，说：“把它们都拿走，我又不会用。”
阎王爷大手一手，被嫌弃占地方的乐器统统消失不见了，“可以走了吧！”
“你知道叶殊的消息吗？”
“这么多年怎么现在问起他来了？”
“嘉树这孩子刺激我了。”
“那我晚上就把他揪到外面冻他一夜。”
“疯子。”
赵嘉树一脸扭曲苦相吓到了在路边无聊翻跟斗的引路灯，“赵医生，刚死下地狱那会儿都没见你哭的这么伤心，阁楼里出什么事了？刚才阎王大人来了，他打你骂你了？”
赵嘉树胡乱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没头没脑地说：“人与人的差距，真的就会这么大。”
引路灯听不懂，瞎猜说：“听安歌唱歌发现自己唱的实在难听？但是上次你唱的还行，起码没跑调。还是安歌嫌你唱他的歌难听了？谁让你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丢脸了吧！敢在原唱还是唱这么好的原唱面前唱歌，勇气可嘉！”
赵嘉树径直往前走，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我觉得安歌很可怜。”
引路灯还是听不懂，继续瞎猜瞎说：“安歌可怜？阎王爷对安歌这么好，怎么会可怜？其他鬼求都求不到半分。说实话我觉得你比较可怜，你看你，年纪轻轻，本来前途无限，好好的出意外死了，又投不了胎困在地狱里，碰到安歌你连木心珠都不想赚了，你才可怜。”
赵嘉树停住脚步，说了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份毅力，我是没有的。”
引路灯想今天的赵嘉树脑子不好使了，难道是今天被怼多了的原因？安慰说：“从你追星这份认真来看，你的毅力还是有的。有毅力是好事，你看，你就当上安歌的助理了。不过你也是运气好，一来就让你碰到安歌的演唱会。说回来，我们不要跟别人比较，我们要跟自己比，比之前的自己好都是一种进步。”
赵嘉树已经不想听引路灯东拉西扯讲话了，两个对话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引路灯撒鸡汤正撒得欢。
在天黑前最后一刻，赵嘉树回到墟坟地自杀小区自己的骨灰盒里，他看着窗外，开心说：“安歌也结束了今天的痛苦。”
引路灯说：“有什么用，明天的很快又来了。”
自杀小区安歌的骨灰盒里，阎王爷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书，是一本外国著名的小说，还是英语版的，“唉，你书架上的书，你都看了？”
安歌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懒得动，轻声说：“看了很多遍。”
阎王爷拿着书走到安歌旁边，问：“这是什么字？歪七扭八的一点都不好看。”
“外国的你当然看不懂。”安歌从他手里拿过书，然后指了指书架说，“最上排第五本书，适合你。”
阎王爷嘀咕：“你书架上还有适合我的书？”跑去一看，是一本《西游记》。
“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
阎王爷把《西游记》塞回原位，说：“大师编写的故事，哪有你身临其境感觉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