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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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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政就是个莽夫。

    时玉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把快散架的身子骨躺好了。

    清晨的天雾蒙蒙的, 已经能见着些光线,乌云仍旧黑沉沉的凝聚在村子的上空,但比起前些天雨势小了些。

    陈家厨房里正咕噜咕噜煮着粥,炊烟袅袅升起。

    亲密接触过以后越发不注意形象的黑皮男人光着膀子在堂屋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 一会儿端着昨晚又脏了一半的毛巾进厨房用热水泡, 一会儿进偏房看看时玉是不是还在睡。

    偏房内光线昏沉, 静的呼吸可闻。

    趴在床上睡觉的青年乌黑发丝贴在雪白颈后,被窝里放了两个暖水袋,热的面色潮红, 漂亮肿胀的嘴唇勾人的轻启,一身被人疼爱过后的恹懒。

    陈政手凉,不敢摸他的脸, 只能蹲在床边小心地亲亲他的脸,亲完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一头扎进厨房继续熬粥洗毛巾。

    淅淅沥沥的风雨隔绝了一切人声。

    等到粥熬的差不多了,小院的大门也被敲响。

    ……这么早, 谁会来?

    陈政回堂屋披上马褂,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是莫锦。

    这还是自上次见面后他第一次见到莫锦。

    穿着雨衣撑着雨伞的青年比起上次规矩了不少,没再想着进屋, 而是站在挡雨的房檐下, 对他笑道:“——陈大哥!好消息!”

    “村长说市里有领导来了,带着两小车的物资来支援咱们了!”

    陈政一怔, 点点头, 对门口的青年真心实意道:“谢谢。”

    “没事, ”莫锦笑着摆手, 虽然面对他时还会脸红, 但语气却自然了很多:“你上次换给我们的大米可帮了大忙,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还得互相照应。”

    除了面对时玉,陈政一直是一个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的人,他再次沉默的点了下头,想了半天才道:“我这里还有大米,你们要是想换……”

    “不用不用,那一袋子够我们吃了。我就是过来通知你这个消息,估计领导明天就能来了,会发点救援物资,陈大哥你别忘了去领就行!”

    “好。”

    莫锦撑好伞,对他招招手便利索的走了。

    陈政关上门,一直紧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既然城里已经有领导来了,那清水村的情况就会好转起来。

    好转起来以后他就能重新上山打猎,村子连通城镇的小道也能通,他就能去给他矜贵娇气的小少爷买点好看舒服的衣裳,还有那什么雪花膏……一次就要用半瓶,昨晚他省了又省,现在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这三分之一顶多在来一次。

    闷头烧着柴火,黑皮男人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已经开始思考继续去找那女学生买两盒回来的可能性。

    ……

    偏房内飘荡着白粥的清香。

    男人宽大的手掌端着瓷碗,热腾腾的瓷碗烫不破那层厚茧,时玉恹恹的垂着眼,舀着稀饭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勺子一放被男人细致的擦擦嘴,翻身重新躺进被窝,困顿的合眼睡觉。

    三下两下把他喝剩下的粥吃完,陈政翻身钻进被窝,时玉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偷袭,一动不动的被男人搂进怀里,边被揉着腰边听男人低声道:“明天市里要来人。”

    “……来人?”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两个字眼,他有些懵:“来人干吗?”

    “来送救援物资。”

    “哦,”听到这时玉打起点精神,撩起眼皮看了眼外面逐渐减轻的雨势,隐约感觉这场大雨就要结束,“那不错,我家那边现在怎么样?”

    陈政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和之前一样,河水堵着过不去,但人都没事。”

    “没事就好。”

    想到那晚上湍急猛涨的河水,时玉心头还有些后怕,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被似有所觉的男人抱紧了些,低头亲了下耳垂。

    时玉耳垂敏感,被他亲了下脸上便升起了些绯红。

    他就这么乖乖顺顺的躺在宽大的床铺上,一层又一层堆起的被褥仿若一个温暖的巢穴,巢穴内雪肤黑发的青年侧身安静的睡着,细密纤长的眼睫落下一层鸦羽般的阴影,整个人与这间昏暗狭小的偏房格格不入,却又如此自然依赖的躺在这里,躺在充斥着成年男性气味的床被里。

    陈政心头一阵火热,抱着巢穴里任由自己亲昵的小少爷,忍不住亲了亲那两瓣饱满嫣红的唇瓣。

    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的时玉蹙着眉,湿淋淋的眼睫睁开,潋滟着水汽的凤眸厌烦的看着他,“……亲完就给我滚。”

    陈政老实挨骂,头上黑发被细长白皙的手指不耐烦的揪扯,他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硬是将人逼到床脚,提着腰抱了几下,才被一巴掌扇开脸,老实巴交的被踹下床。

    滚下床后熟练的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面,狼狈的弓起腰,下一秒又被恼羞成怒的青年哑着嗓子命令:“腰给我挺直了。”

    陈政沉默了,他光着膀子,紧实的肩背上是些许划痕,听话的像主人最忠诚的狗,顿了好半天才挺直腰板跪的笔直。

    冷眼盯着他的时玉这才顺了点气,嘲道:“不是不要脸吗?那就跪好了。”

    他气闷的靠着窗台,雪里透红的小脸漂亮秀致,黯淡光线顺着窗棂洒入,落在细腻无暇的脖颈肤肉上,印的那片肤肉恍若透明,能够清晰的看见青色蜿蜒的经络,隐约透着花枝腐烂般的幽幽腥香。

    陈政一言不发。

    眼神却直勾勾落在那片雪白脖颈上,呼吸粗重,喉结滚动着,悄悄弓起腰。

    下一秒便被枕头无情砸脸,紧接着又听见了青年的骂声:“……陈政,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狗东西挺着腰。

    老老实实的,吞了口口水。

    - - -

    第二天一早雨便停了。

    虽然还有些细密的小雨滴,但对比前几天的瓢泼大雨简直连雨都称不上。

    与此同时,村子里响起了奇怪的嗡鸣声。

    随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隔得那么远,陈政都能听到大喇叭的喊声:“领导来了……粮食来了!”

    “乡亲们,现在来村委会排队!”

    “领带先带了两车粮食来,后续还有其他物资!”

    “一个一个来,都别着急,一家只能领一次!一家只能领一次!”

    他披上马褂起身,坐在床边穿鞋。

    窗外黯淡的光线顺着窗棂撒入,身后陷在被子里睡得正沉的时玉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仔细听着喇叭里浓重的乡音,困惑道:“……怎么了?”

    陈政压低了声音哄他:“你继续睡,我去领点粮食。”

    “市里的领导来了?”

    “来了,已经在村委会帮忙了。”

    “好,”时玉困的睁不开眼:“你去吧。”

    嘴唇被小心地亲了亲,男人没刮胡茬,蹭的皮肉痒痒的,他没动,眼皮都懒得撩,翻个身继续睡。

    陈政背好竹筐离开小院,走之前撸了把大白。

    警惕的狼犬懒洋洋睁开眼,看他一眼进了偏房,跳上床围在小主人身边,一块睡回笼觉。

    他这才放心的锁好门离开。

    村委会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各家都派了男人来,女人在家里照顾孩子,寂静了不少天的村子终于恢复了些生机。

    顶着小雨抽着旱烟的汉子们聚在一块,愁眉苦脸的看着灰蒙蒙的天和远处几乎看不见任何水稻的田埂。

    一场大雨,让大家辛勤耕作的半年全白费了。

    长队一眼望不到头,陈政来的是最晚的,于是排在最后。

    有几个汉子看见了他,犹豫着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身边的兄弟们扯了扯衣服,“……别了,让嫂子知道又得凶你。”

    农村思想尚没有开放的八十年代,人们对一些事还很忌讳。

    陈政出生“克”死了母亲,几年后父亲、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一大家子只剩下了他一个,命硬到能把自己拉扯长大。

    没人愿意细想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对于一些无法理解的事,大家不约而同的会选择回避。

    所以在清水村,陈政当了快三十年的隐形人。

    寡言沉默的男人并不介意这些流言蜚语,他排在队尾,和前面的村民隔开了些距离,周围是热闹的谈话声,他独自一人站着,随着队伍的移动朝前走。

    两小车物资算不得多,陈政粗略一扫,看见了村长身后开着口的几十袋大米和面粉。

    平均分的话一家只能拿到差不多三天的量,他目光倾斜,隔着重重人影和昏暗光线看见了村长身边一个坐着的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正在和一边的村委书记说话,五官苍白俊美,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垂着眼,气势极冷,不怒自威。

    莫名觉得他有点眼熟,陈政下意识皱了皱眉,听到了远处几个男人的交谈。

    “诶?那领导俺们可是见过啊,咋觉得这么眼熟。”

    “肯定见过啊,他不就住那洋房里头吗。”

    “哦!”先问的男人恍然大悟,“就是带着那个小少爷一块来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是大领导啊……”

    “难怪这么着急来呢,肯定是要带那小少爷走呗,俺们这发大水那么危险的。”

    眉心蓦地一跳。

    陈政倏地抬头,看见满头冒汗的村干部站在男人面前,遥遥的抬手指了下田埂那头的小院,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能看见男人越发冰冷压抑的眉眼。

    他仅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垂眸敛眉间便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身后两辆不停运出粮食的吉普和桑塔纳也在说明着他身份的尊贵,更何况是从市里来的领导……

    陈政眸底黑漆漆一片。

    高壮精瘦的男人罕见的面无表情,拎着竹筐转身就走。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离开,只看了眼便随意地移开视线。

    ……走了更好,少一个领粮食的,他们还能领到更多。

    *

    时玉自睡梦中被急切粗重地吻吻醒。

    被子从身上滑落,他整个人绵软无力的被男人抱进怀里,被亲的茫然又难受,微蹙着眉,眼眶很快浮上一层水汽。

    热气环绕在空气中,周围一切都热的发慌。

    终于被男人放过时,他也彻底被亲懵了,迷糊的贴在陈政胸前,被温情爱怜的拍着后背安抚。

    (脖子以上orz)

    “你发什么疯呢?”回过劲以后就是算旧账,不耐的瞪着沉默寡言的黑皮男人,脑袋还有些昏沉的青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大白都被你吵醒了!”

    狼犬躲在床尾角落,支着耳朵不敢出声。

    陈政老实挨打,头埋在他颈窝里,沉默了好半天,才哑声道:“……小少爷,你会走吗?”

    时玉烦道:“谁又刺激你了?领个粮食还给你委屈上了?”

    “不是,”男人抱着他回:“……没有。”

    “那你回来发什么疯?”时玉掰起他的头,硬是盯着人的脸看了又看。

    男人黝黑粗糙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被他看着就乖顺的一动不动,像只巨型黑犬,团成一团任由主人摆弄,除了眸色黑的骇人,嘴唇紧抿,和平时老实巴交的模样无异。

    “小少爷,你为什么会来清水村?”

    这问题问的奇怪,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家族放逐了,总归陈政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也听不懂,时玉皱眉,随口敷衍道:“陪家里人下村子养病。”

    “家里人?”蓦地抬头,陈政像条嗅觉敏锐的猎犬,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当初和你一块来村子的是你家里人?”

    “是啊,是我小叔。”

    看着他忽然放松的神情,时玉心里反倒咯噔一声,一个不好的预感顷刻间袭上心头,他顿时坐直了身子,僵硬道:“别告诉我……市里来的领导就是他。”

    “是。”

    陈政点头,他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任打任骂的忠顺模样,看起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抚着他的后背老实又木讷道:“——就是小叔。”

    *

    时玉万万没想到陆逞走都走了居然还杀了个回马枪。

    这男人不去搞他的复仇大业,怎么还回来清水村了。

    他眼神凝重的坐在床上,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统。”

    “别叫我,”系统的声音比他还凝重:“这种被横插一脚的感觉似曾相识。”

    时玉蹙眉:“你别瞎想,我这个世界才和陆逞接触没两天。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小院吗。”

    “小院都被淹了,你回不去,”系统竭力想着法子:“要不先躲两天,看看陆逞找不到你人会不会走。”

    时玉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咱们先躲两天。说不定陆逞回来就是找什么东西的。”

    “真是邪了门了,”系统暴躁的翻着剧情:“一个二个都不按剧情走,别逼我一人给一刀。”

    时玉有被它狂到,又想到它确实有这个资本,于是静静的沉默了:“……”

    这可是个狂徒。

    惹不得惹不得。

    一人一统焦躁的等着消息。

    倒是陈政不知道抽什么风,给陈家来了个上上下下的大扫除。

    时玉看着辣眼睛的棉被被套上了粉色的被罩,门口杂乱堆着的柴火堆被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摞,堂屋许久没有放过饭菜的木桌被擦得一尘不染,整个陈家焕然一新,整洁干净的不像个刚有老婆的糙汉子的家。

    夜晚,刚吃过晚饭,偏房内点着昏黄的油灯。

    被子里放着暖和的暖水袋,时玉坐在宽大的床铺上,一边焦虑一边舒服的想睡觉。

    陈政躺在身后给他当靠垫,粗粝的大掌有一搭没一搭按摩着他酸麻的腰腹,力道动作放的很轻,再没有以前的笨拙,这些时日被他驯的越发听话,时玉舒服的哼唧,被男人掐着下颌转过脸,沉默亲昵的含吻着。

    一吻完毕,他懒洋洋的躺到了男人怀里,听他低低道:“小少爷,小叔已经进村子找你了。”

    “嗯?”昏沉的脑袋倏然清醒,时玉差点直接跳起来:“陆……他找我?”

    陈政说:“是,小叔应该知道了你不在小院,今天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

    时玉都傻了,飞快地戳着系统:“他是不是闲的?”

    系统也没想到:“……不是,他真的奔你来的?”

    “不行,他要是把我带走了任务就失败了。”

    “放心,我刀在手里呢。”

    ……不是,你还真打算杀人卸货呢?!

    时玉格外焦虑,紧张地直接坐起身来,盯着陈政问:“什么时候会找到这来?”

    “应该找不到,”陈政抱着他安抚,眸色却有些沉:“村长一般不会来我这里。”

    状似不经意的,他低头盯着怀中脸色有些发白的时玉,语气平静:“你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是小叔吗?”

    “又不是亲的,”时玉想也不想的回,翻身打算去把亮起来的油灯熄灭,“而且也不熟。”

    下一刻,揽在腰上的胳膊蓦地加重力道。

    他登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硬梆梆的身子硌的皮肉生疼,这些天被养的越发精细的青年抬起眸,眼睛洇红,嘴唇颤着,声音都软了下来:“……陈政,你又发疯!”

    刚一使劲就开始后悔的男人立刻翻身跪在床上,抿着唇,皱着眉头探到他身前,宽厚的大掌心疼的摸摸他红了一片的肤肉,力道放的很轻,俯身对着印子吻了吻。

    “我错了,小少爷。”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偏方,男人呼吸灼热,挨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道:“没事,亲亲就不疼了。”

    “胡说八道,”时玉生气的揪着他乱糟糟的黑发,细白干净的长指混在乌黑茂密的发丝里,指节缓缓变得紧绷,指尖也泛起花骨朵般娇嫩的粉,胡乱的扯,声音里含着细细密密的泣音:“……你就是条坏狗。”

    “一点也不听话。”

    坏狗心疼的抱着掉着眼泪的主人,轻声哄着,带主人坐到窗台后,边哄边喂他吃今天晾了一下午的新鲜奶酪。

    ……不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亲自回来找人。

    主人看不见的阴影中,他眸色黑沉,缓缓垂下了眼。

    有人要来抢他的小少爷了。

    - - -

    村里的临时住所。

    二楼灯光明亮,陆逞冷着脸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并没有好完全,遇到阴天雨天便会发疼。

    刚到清水村的时候他还能坚持走几步路,如今为了节省那些不必要的时间,他选择坐在轮椅上,一行人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冷冷抬眸:“进。”

    何新带着身后的周庆走了进来,两人都有些狼狈,看见他后立刻道:“先生,我们刚才又去问了村长,村子里确实还有一家没找过。”

    陆逞眸色变了变,“在哪?”

    “在村尾,离村子还有点距离,不过离咱们这挺近的。我和老周本来准备先去看看,结果这雨又下起来了,我们想着先把车子里的粮食搬下来再说。”

    “听说那家人姓陈,家里只有一个男人,村长说他挺老实的,家里还穷,小先生应该不在那。”

    桑塔纳后座没坐人,全是堆起来的面粉。

    陆逞起身,他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和何新周庆一样,一身迷彩服。

    他本就是军营出身,即使许久未穿迷彩服气势却更甚以往,眉眼冰冷薄戾,眸子沉得似天边的黑云,踩着锃亮干净的军靴,裹着一身寒气便朝外走去:“你们搬粮食,我去找人。”

    “啊?”何新大惊,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先生,不行,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不至于路都走不了,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带人回来。”

    他语气平静低冷,仿若已经确定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侄子在哪了般,何新正准备再劝,却见男人缓缓撩起的眼眸里是幽冷摄人的暗潮。

    他见过这幅模样的陆逞。

    在出手整治背叛他的下属时。

    冷酷无情,狠戾干脆。

    ——是暴怒时的表现。

    何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时玉人到底在哪,他吞了口口水,道:“村尾过一片小树林,那里只有他一家人。”

    “……我们、我们搬完粮食就去找您。”

    “好。”

    不再废话,陆逞快速离开。

    ……村尾。

    一个人。

    他轮廓冷硬,眼眸稠黑。

    他不信这一天如此大规模的挨家挨户找人,住在村尾的这位老实人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也不信他的小侄子能未卜先知,在河水涨之前离开清水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天上下着冰冷细密的雨滴,打着手电走在泥泞小路上的男人猛地大步跑了起来。

    ……

    寂静幽长的小道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远远的,陆逞看到了一处方方正正的院落。

    天边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乌云齐聚,短暂的宁静过后,瓢泼大雨即将再次降临。

    陈家点着昏黄灯光的偏房内。

    时玉被凶狠的坏狗抵在窗台上,仰着头承受着亲昵的亲吻。

    男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蜂蜜的大笨熊,耐心细致的吃着蜜水,咬上就不松口,硬生生将蜜水吃干吃尽。

    静谧间,今晚格外不听话的臭狗搂着他的腰,安抚性的亲亲他被汗水濡湿的鬓角,嗓音粗哑,喘息着问:“小少爷,你好像很怕那个小叔,为什么?”

    时玉正浑身颤抖的掉着眼泪,雪白的脸颊上浮着层细汗,肿胀的唇瓣合也合不上,张着一条小缝,失神又茫然的道:“……不知道,是他不喜欢我。”

    (脖子以上orz)

    “嗯?”黑皮男人缓缓抬了下眸,看着朦胧雨幕下的实木大门,“他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我又没让他来找我,”时玉忍不住哆嗦的哭出声,细白的手指死死揪着他的头发,气闷道:“你能不能听话点……能不能听话点?”

    陈政沉默的抱紧了他,容着他发火生气:“小少爷,过了今晚我一定听你的话。”

    下一秒,剧烈的踹门声轰然在这个雨夜响起!

    “砰——”

    “砰——”

    “砰——”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门外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踹门声。

    伴随着天边陡然炸响的一声惊雷,天地被雪亮的闪电彻底劈成短暂的白昼!

    “轰——”

    门被一脚踹开。

    暴雨如注,狂风大作。

    陆逞浑身湿透,隔着朦胧雨幕直直的抬头看去。

    点着昏黄油灯下的偏房窗台后,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他们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黝黑高壮的男人裸着上半身,靠着窗台坐着,宽厚的肩背将整个窗台遮去了大半,背脊线条清晰流畅,滚下些透明雨水来。

    结实紧致的腰边翘着两条笔雪白纤细的小腿,细腻的肤肉犹如凝固的牛乳,不知是不是窗外冷风吹拂,此时在细密的颤抖,脚趾莹润精致,仿若玉石雕砌而成,趾间泛着浅浅的粉。

    一黑一白,两种对比鲜明的色彩交织融合,亲昵又和谐。

    ——似某种无声的、嘲弄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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