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家,就像是出游的灵魂归窍一样,思静在开学第一天就病倒了,发高烧带咳嗽。
思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我拿着手机一脸惊惶失措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我,我迎着一群怪异的目光把她扶出校门时,觉得是那样的名正言顺。
思静的确是累着了,她美丽的眼睛此刻紧紧地闭着我静静地端详她,一个原本陌生的人,就这样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无法割舍的联系,以后就要在一起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了。
我胡乱地想一些想不明白的事,门就被推开了,小沫赫然出现她扶着门框,她咬着下唇,她的眼睛大得有些失调,而且噙满了泪水,然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了,只是她的身影一闪,一个熟悉不过的背转身白色的百褶裙,轻罗薄纱地划了道飘逸的线条。我莫名其妙的惊醒过来,原来是梦境一场,我茫然地呆望着盖在思静身上的白色被单,我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后的空洞。
思静拍拍床沿的被面,示意我坐到她身边,我乖乖地坐过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才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思静微微地笑着点点头,我看着她憔悴的脸,一阵心疼,就转头给她调点滴液,然后盯着点滴不眨眼地发了会呆。
思静有气无力地说:“现如今我一遇上什么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你。”
我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那是我身份的意义所在。”我又摸摸后脑勺补了一句“一板砖换来一个天仙,太值当了。”
思静银铃般地笑起来,忽然她的笑融化为忧虑,她紧张地看着我问:“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俯视思静,却莫名觉得她威慑出的反而是居高临下的目光,我觉得一下渺小了好多,我握着她的手说:“我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但有你之后,我觉得我拥有了一切。”
思静还想坐起身说话,我赶忙按了下她的肩膀“你别说话了轮到我来伺候你了。”
她仰头哀怨的眼神看我,我说:“我一刻也不离开你了。”
她乖乖乖地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
学校开办了交宜舞社团,没有专业教师执教,都由师哥师姐以舞伴的形式授课,宁儿说:“你丫现在都见不到你影子了,比我还神出鬼没的。”他死活拽着我去跳交谊舞,我知道他的醉翁之意,全在交谊两字上。
我从来都不知道体育馆是个藏金纳银的好地方,四处摆放的彩灯摆功放外加一堆半眯着眼睛容易陶醉的痴男怨女,就形成一个热热闹闹的小型舞厅。
宁儿一进门就选了个并不畅亮的地方,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四周,范围波及整个舞池的每个犄角旮旯。
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宁儿盯上了一个,我从他直勾勾锁定目标的眼神就看出来了,我一直怀疑他的品味和鉴赏力。
我刚想拽住他问小沫的事,他眨眼就淹没到了人群里去了。
我捧着饮料像佛爷一样干坐在旁边,看着花蝴蝶一样翩翩的人群毫无秩序地漫步,我开始头晕眼花,我估摸着自己的耐性是绷不住了,于是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走,才到门口拐个弯,宁儿就追出来连拖带拉把我又拖回去。
“你这是干嘛呢?扫兴透了,本性一点也没有变。”他冲我抱怨。
这时候电话响了,刚接通,电话那就传来思静的责问:“星,这几天上哪去了,老关机。”我正想汇报近况,思静又质问:“星,你那头的音乐好温馨啊,在哪儿呢?”我连连解释,从头到尾前因后果详详细细一字不落地向上级做了坦白交待。
一种被人管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