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忆一下子回到初三填报志愿时的情景,华兴特意凑到我的桌前询问我的志愿,我很不情愿的告诉华兴我填写的是雷州,华兴问我干嘛不填霞山,新合的华欣,经济的中心。我向来不太喜欢别人左右自己,就解释说,我的姑姑就在雷州,所以我去那边有个照应。华兴就很急切的问,那我去了你姑姑那是不是也会给我照应?我愣在那儿想了半天,老实巴交的说,那是我姑姑又不是你姑姑。惹来了一顿拳脚后,我才若有若无的嗯了两下算是同意让我姑姑照顾她。
华兴是急性子,当即买来雷州的旅游地图,拽着我四处选学校,华兴说一定要选在海边附近,一定要贴身贴心地感受大海的魅力。
在最后交志愿的紧要关头,我反倒不声不响的改填了霞山新合东理高中,毫无原因,仅仅是鬼使神差的突发奇想。
华兴是在暑假放了将近一半的时候才知道我转变志愿的消息的立刻就抓起电话质问我实情,扯着嗓子非要我说出个可接受的理由来。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豁出命似的大喊:为什么你非要缠着我不放,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主宰别人,我想上哪个学校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么?太过分了吧!我是我自己的,我连这点基本权利都没有么?
一通话说得华兴无言以对,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听着好久没有响我就把电话挂了。
事隔半年之久,华兴依然怨气未消,她娇嗔地骂我是无耻小人,让她前途渺茫,毫无生机,还扬言要我对她的一生负责任。
我估计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全无理智了,负一生的责任,那是什么概念?
我已经不在是那个时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了。我用起了宁儿的痞子精神,懒懒的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不怀好意的问她,那要怎么负责啊?
华兴不说话了,我用脸紧紧地贴在话筒上甚至听到了华兴微微地愤愤地喘息声。
这回轮到我得意了,再怎么说华兴也是“鱼肉”了我整整三年的丫头如今倒可以一报君子之仇。
和华兴的联系在清算旧账中愈加频繁起开,宿舍那帮粗人都挺羡慕我的。趟到床上,回忆和华兴在初中时的开心时光,那会的天总是那么蓝,空气是明净清澈的,我和华兴长聊过后都沉静下来,面对面地坐着,华兴喜欢用手撑着半个脸,歪着头很大胆地看着我,我老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就常常错开眼睛,平视窗外葱郁的榕树,或是仰头看碧色的天空。喂,喂!华兴一定会用手指戳戳我的脑袋,像招魂一样把我的心思喊回来嘴里还嚷,让逆不看我,你还敢不看我!我只能屈服,乖乖的将头扭转过来,把下巴埋歪臂弯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华兴。华兴很是得意的笑——我的羞怯对她完全不管用。
我对别的同龄女孩还是会有太多言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可能是打小我们家老太太教育的结果,她老人家不止一次郑重其事的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坑你,你也就越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傻花钱。
在这个问题上,宁儿也和我妈共守一个战线,不过宁儿的论调更为简约些,他说,越是美女越跟你银子过不去。
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能和我那个固执的老妈打成一片。每回从雷州回城月,华兴势必要去我们家一趟,就跟回娘家似的,给我妈捎带点雷州的土特产,我妈特喜欢有人听她唠叨,她老人家就喜欢抖我小时候那点傻事。所以华兴打电话的时候总和我妈是一个德行,聊着聊着就过渡到我孩提时的趣事上来。每每华兴呵呵笑着一说,我就特别紧张,就像光天化日下让别人知道了我底裤的颜色一样,这还不算,每回临末了,华兴还要转述我妈怎样怎样的要求我,整个一我的特派,安插在我身边,跟盖世太保似的。
对于钟华兴,我妈也是特别的偏爱,我妈打电话来总说她把华兴当自己的闺女看待,还用她那种年纪特有的审美观和我说,,华兴那丫头长得就是水灵。温柔贤淑,怎么看怎么舒坦。我说妈,你那老眼光,就不能推开窗往外头看看阿?老妈不乐意了,语气也变了好多,宋怀星你从小就老实,现在也喜欢花里胡哨的了是吧!整天油嘴滑舌的,也不学好,华兴可都跟我说了。我想我妈要知道华兴跟个阶级敌人似的对我准的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