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 章 授人以渔

    李大娘进院门就感受到几个儿子埋怨的目光，心里嘀咕，谁让你们没有老八机灵，老八自从翠花怀孕就缠着她问东问西，

    她扫了几个儿子一眼，懒得理他们，转头看着李杰夫妻，勉强扯起笑脸招呼道：“亲家二叔，亲家二婶”，

    早就听翠花说过，家里有一位二叔很有钱，不过很少回来，她怕翠花的二叔会带起翠花，心里有些不安，

    虽然李杰他们只有两人，李大娘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着，

    张如画笑着从荷包里摸出两个金花生，说道：“翠花她婆婆，咱们来的急，也准备礼物，这两个小玩意给翠花肚里的孩子”，

    李大娘两眼放光，是金子，她连声道谢：“谢谢亲家二婶”，用手惦了惦是实心的，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多了，有这两颗金花生，又能娶个儿媳妇回来了，

    李杰拿出玉坠放在桌上，说道：“这个也给翠花的儿子”，

    李大娘不懂玉的好坏，看着透明无杂的玉坠，她在心里盘算不知能当多少银子，

    山里人很多是娶共妻，不过也有少数富裕的人家，是单独娶妻，

    李老汉与李二叔就只有李大娘一个媳妇，只不过李二叔身子骨不好，早早过世，

    李大娘做过共妻，知道其中滋味，她也想给儿子们都娶上媳妇。

    给翠花肚子里孩子的礼物，都被她估算成给儿子们娶媳妇的银子。

    农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劳累一天就只有吃晚饭的时候能够坐在一块说说话，安排明天的劳作，

    李老汉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菜，其他人便开始动筷，

    李杰与李老汉他们坐一桌，张如画与翠花婆媳坐在旁边的小桌上，

    张如画看桌上的拼盘和一大碗鸡汤，心里感叹，李家的日子比贺平家的日子过得好多了，

    所谓拼盘，就是翠花把炒的两个肉菜、三个素菜每样赶了一些在盘子里，

    李老爹开口说道：“他二叔，没啥好菜，别嫌弃”，

    他不是说客气话，知道翠花的二叔很有钱，怕李杰看不起他们的农家饭，今早他媳妇专门拿出一块腊肉，

    上山打到山鸡也让李老大拿回来炖汤，就是想好好招待李杰夫妻，

    李杰笑道：“五菜一汤，你们家的日子过得挺好，”

    李老汉憨憨的说道：“没客人的时候，咱们也舍不得吃肉”，

    他说得是猪肉，家里养了一头猪，过年杀了，一半做腊肉一半过年用，

    平日里打到的山鸡，野兔倒是没少吃。

    李老大开口问道：“爹，咱们家里的山货是全部卖还是留一些起来？”

    李老汉还没开口，李老八就说道：“爹爹，栗子留一些吧，翠花爱吃”。

    李老大闻言心里懊悔，他知道翠花爱吃栗子，问李老汉的意思就是想留下些栗子，可是他没有直说，又让李老八占先了，

    旁边的翠花心里听了感激的看了李老八一眼，她确实喜欢吃栗子，生的，煮的都爱吃，

    李老八看见翠花看他，筷子上夹的鸡肉也顾不上往嘴里放，露出8个白生生的门牙，对着翠花傻笑，

    别以为李老八对着翠花傻笑，他就真的傻，相反他很聪明，8个兄弟里他占最小一个，

    照爹娘的安排，翠花一年跟一个哥哥生孩子，最早轮到他也要7年以后，他得提前讨好翠花，才有机会偷吃。

    李老二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吃饭都动心思”，

    李老八打什么主意，他冷眼旁观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只要不是在他与翠花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打主意，他就不理会。

    李杰开口说道：“老哥，商贩来了吗”？

    一直都没有听见过吆喝声，也没看见周围的人家提着山货去贩卖，以为商贩没有来。

    李老汉说道：“来了，每次来都住在村长家，明天才会开始交换货物”，

    李杰继续说道：“你们家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自己把贩卖山货的生意做起来”，

    李老汉说道：“老大他们出去卖过，赚的钱只比给卖给商贩多几十个铜板，还耽误2天，不如直接卖给商贩省事”。

    李杰摇头：“老哥，我的意思是把村里人的山货都收起来，一起拿出去卖”，

    李老八眼睛一亮：“二叔说的有道理，多带些山货出去，就可以多卖些银子”，

    李老大说道：“你哪里有银子去收购山货，靠你的两条腿又能背多少出去”，

    李老八闻言神情一暗，没有说话，李老大说得没错，没有牲畜驮货靠两条腿，根本带不了多少山货，

    更不要说没有银子购买山货了，

    李家几兄弟刚看见一条赚钱的小道，就被李老大给堵上了，兄弟几人发泄似的端起饭碗埋头苦干，

    李杰接口说道：“只要有心做，肯定有办法”，准备先看看李家人的意思，再考虑怎么帮，

    “山凹村的几十户人家，大都沾亲带故，凭我这张老脸，赊些山货应该没问题，咱家人多，

    半夜起身，背去山外小镇上出手，晚上连夜赶回来，辛苦一些但也多个进项，”，李老汉开口说道，

    李杰的话提醒了他，多带些山货出去，赚差价也是一笔收入，

    进山的商贩有时一次拉不完，也会再跑一趟，特别是秋季，商贩基本上个个每都要进山，

    李家兄弟个个牛高马大，又不怕吃苦，听李老汉这样说，又有了希望，

    李老八又来劲了：“爹说的对，咱们一起出山，带的货少不怕，每个月多跑几趟”，

    旁边的翠花也表态了：“我与娘在家负责收山货”，

    她在心里盘算，等李杰夫妻走后，拿出10两银票给娘做收购山货的启动资金，

    要说李家谁最想钱，翠花排第二就没有谁敢认第一，她才能摆脱共妻的命运，

    李老大也想赚银子，有银子给其他兄弟娶媳妇，他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积极的说道：“爹，要不，这次咱们的山货就不卖给商贩，”

    他盘算着等商贩走后，让爹去村民家里看看，有没有存货。

    李老汉点头：“既然有了心思做这个生意，咱们的山货肯定不卖”，

    李大娘在旁边说道：“秋季是收获的季节，争取多弄些山货去山外贩卖，”

    她在心里打主意，等李杰他们走后，先把金花生换成铜板，家里的吃用与收购山货的银子就有了，

    山凹村后面还有几个村子，都是靠山吃山的山民，有铜板还可以去那几个村子收购山货，

    吃过晚饭，翠花捧着一捧烤栗子回到房间，张如画与她同住，李老大带着李杰去了李家兄弟的那个大房间，

    “二婶，吃栗子”，

    张如画看着被柴火灰弄的黑乎乎的栗子，有些嫌弃，

    于是说道：“我晚上吃了不少菜，吃不下，你怀着身孕，多吃一点，”

    翠花借着窗外的月光，把栗子剥壳放在桌子上，用提前准备好的清水净手，然后才慢慢的开始吃栗子，

    以前剥栗子都是李老大的活，今天李老大不在，她只能自己剥壳。

    等她吃完，张如画才开口问道：“山里栗子多吗”？

    翠花躺在张如画身边说道：“栗子个小又要剥外壳，不值钱，大伙都是顺带在地上捡一些，没人愿意费工夫上树摘栗子”，

    张如画沉思，栗子在云霄国可是很受欢迎，栗子糕，糖砂板栗都是畅销货，

    与其用银子帮衬两姐妹，不如教会她们自己动手赚银子，

    “我知道有个方法能够把栗子做得很好吃，你想不想学”？张如画开口问道，

    “想，槐花也喜欢吃栗子，明天叫上她一起学”，翠花说道，

    张如画欣慰地想到这两姊妹关系不错，还想进一步试探，于是说道：

    “我教你的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栗子可以拿去山外售卖，你真要把这种赚钱的手艺分享给槐花？”

    翠花坚定的说道：“我们是亲姐妹，要学一起学，如果真能赚钱，两家人的日子也能好过上一些”。

    张如画满意的笑了：“行，明天把槐花叫过来一起学，材料就是栗子，白糖与干净的河沙”，

    翠花有些为难的说道：“河沙可以让老大去河里给咱们淘一些回来，白糖家里没有”。

    张如画不在意的说道：“明早去商贩那里买呀”，

    相信商贩一定带得有白糖之类的甜食进山。

    翠花恍然大悟：“对了，今天商贩就进山了，明早我去买”。

    翠花天不亮就起身，摸黑去贺家告诉槐花不要上山，张如画有事找她，

    又匆忙返回李家，正在吃早饭的李老大诧异的看着从院外进来的翠花：“你去哪里了”？

    翠花看了看，没见张如画，知道还在睡，怕吵着她，压低声音说道：

    “二婶说教我和槐花做好吃的栗子，我去告诉槐花别上山”，

    说完后去厨房舀了碗粥，边喝边道：“大哥，一会你帮我弄些干净的河沙回来”，

    她跟着李家兄弟排行叫李老大为大哥，李老大点了点头，一口喝干碗里的清粥，伸手拿起一个窝头，

    “我现在去弄”，

    李家兄弟除了听爹娘的话，翠花的吩咐他们也会用心去做，

    翠花姐妹都喜欢吃栗子，李大娘听他们学做栗子，也没往心里去，

    李杰想上山看看，吃过早饭便跟着李家人上山，

    张如画起床的时候，李家人及李杰都上山了，院子里就翠花俩姊妹，院里石桌上放着两个纸包，

    翠花说道：“二婶，两斤白糖够吗”？

    翠花想进房间里挖银子又怕吵醒张如画，还是槐花回去拿了1两银子去买回了白糖，

    张如画点头：“够了，先把栗子放锅里煮，煮沸后捞起来去皮”，

    她决定先教两人做栗子糕，洗漱后张如画喝了碗粥，窝头只吃了半个，

    翠花见张如画不吃了，就把剩下的半个窝头给槐花吃，

    估计翠花经常偷偷分吃食给槐花，槐花大方的接过窝头，两口就吞了下去，

    翠花还加了些水在煮粥的锅里涮了碗粥水：“槐花，过来喝点水”，

    张如画瞧见碗里还有些米粒，明白翠花故意给槐花留的，

    栗子去皮后，张如画说道：“栗子糕的做法简单，锅中放入栗子肉，加水煮一刻钟，捞出沥干，

    碾压成泥，加入白糖均匀搅拌，压成长方形块，面上撒上白糖即可”。

    翠花看着案板上一块块大小一致的糕点，不可思议的说道：“真不敢相信，咱们也能做糕点”，

    张如画笑着说道：“尝尝，看味道如何”，

    槐花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慢嚼细咽，吞进肚子回味着说道：“软糯香甜，真好吃”，

    翠花尝过后的说法与槐花一样，不过她还有其他想法：“如果加些花汁在里面，味道肯定更好”，

    张如画笑道：“你说的不错，加上桂花，玫瑰都可以，糕名你们自己想一个，

    别用栗子这两字，栗子糕做法太简单，很容易被别人琢磨出做法，”

    翠花想了想：“甜糯软糕，怎么样”？

    槐花点头同意，张如画对起啥名没兴趣，只要她们姐妹商量好就行了，

    翠花想起河沙，开口问道：“二婶，栗子糕已经做好了，河沙怎么用”？

    “糖炒栗子要用到沙，你俩先去挑一挑，去掉那些颗粒很大的和颗粒很小的，〞

    翠花拿了个小簸箕，把沙子倒进去：“二妹，你把细沙抖出去”，

    槐花大力抖动簸箕，细沙随着她的动作，从簸箕底部掉下去，落在地上，

    两姐妹又认真的把太大的粒颗去除，翠花说道：“二婶，你看这些沙石都行去”，

    簸箕里剩下的都是大小差不多的沙石，

    张如画看了一眼：“行了，把沙石洗干净”，

    槐花边洗边问：“二婶，为啥大的不能用，小的也不要”，

    张如画说道：“细沙加入糖，会粘在栗子上，大的砂子没有炒栗子的作用，选择大小适中的，才可以拿来炒栗子”，

    翠花有孕在身，在旁边看着张如画教槐花炒栗子，

    看着出锅的栗子，干干净净还有点亮色，不用张如画吩咐，翠花就拿起栗子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