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过年
天越来越冷，黑夜越来越长，继续狩猎七、八天后，天上飘起小雪，柳村长看着仓库的存粮及灶间山洞挂的肉食，决定不再狩猎
每日只派十多个汉子，去河边挑水，饭食也由一天做三顿，改为一天两顿，柳村长说现在还不是最冷，汉子们也不用狩猎，节省一点算一点，等腊月底正月初，那时再供应三餐
杨小花家除了支付鞣皮老人的报酬，拿到6张猪皮，48张兔皮，香草她爹是老寒腿，入冬双腿就疼，杨小花让香草给他爹缝了1对护膝
兔皮镶嵌着猪皮，给孩子们做成马甲，还剩4张小野猪皮，直接垫在地铺下面
一家人在洞里猫冬，杨小花掏出一堆红薯，拿出小米，中午自个在山洞里熬小米粥、煮红薯，早、晚去村里厨房打饭
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每日吃完早饭就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教他们识字，她在武昌城见过商铺牌匾，全是繁体字
小时候，父母对她百般宠溺，但在练毛笔字与认繁体字这块，却是非常严厉，还让她默写三字经,百家姓……如今来到这里，她才知父母的苦心
柳树这几个孩子学的特别快，一个时辰就能记住自己的名字，杨小花又让他们把兄弟姐妹的名字都学了个遍
柳如画写三天才记住自己的名字，其他几人比她稍微好一点，也用了两天
杨小花叹气，儿女们能识字，不做睁眼瞎就行，好好培养几个孙子，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光耀门庭
雪越下越大，没过几日，山洞外便铺上厚厚一层积雪，柳村长安排村民清扫各洞口的积雪，杨小花也带着家人清扫自家去村里厨房这一路积雪
两边同时清扫，很快将几个洞门口都清扫干净，柳村长指挥着大伙，把能装水的家什，全装满白雪，每日使用融化的雪水，不再派人去河边挑水
杨小花家仍然用她空间井水
眼看到腊月底，孩子们开始背诵三字经，柳毅等人还在读写全家人的名字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杨小花拿出在武昌县买的大澡盆，烧水让全家人都洗个热水澡
翠花嫂开始加餐，一日三顿，早上野菜粥，中午煮山药，晚上猪肉炖土豆或是野兔烧竹笋，再蒸上几锅山药做主食
柳村长看着山洞里的粮食，对翠花嫂交待：“糙米不多了，每日尽量用山药做主食，正月里多让大伙吃肉，补充体能，天气回暖咱们继续赶路”
翠花嫂问：“老头子，天气回暖咱们返回柳村不行吗，为么继续前行”
“自古瘟疫你听说有药可医吗，哪一次不是官府将染上瘟疫的人聚起来，用火活活烧死，哪一次瘟疫不弄上一年半载，回去先不说能不能进入柳村，万一染上瘟疫不是白忙活”
山洞里的村民没事可做，每日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侃大山，柳忠是个爱凑热闹的，经常趁打晚饭的时间，溜达到大山洞里与他那些狐朋狗友吹牛
年三十，村里弄了丰富的年夜饭，鸡肉炖山药，猪肉烧土豆，兔肉烧竹笋，凉拌野菜，糙米饭
每户人将食物端回山洞，几户相熟的人家坐在一块，边吃边聊
杨小花也招呼香草、招娣娘家人去她们山洞聚餐，考虑到老柳家近来与自家走的比较近，让柳毅把柳老头一家也叫到山洞
大家围坐在一起，山洞里飘出一种他们从没闻过的香味，香草她娘好奇的开口问：“亲家，你们弄的什么好香”
杨小花笑着说:“红薯，在武昌县买的，卖红薯的人说在深山挖到的，烤来吃又香又甜，里面是红心，所以给它取名红薯，今儿过年烤来让大伙尝尝”
柳老头轻轻咬了一口红薯，香甜软糯，不由出声询问:“老二家的，这红薯留种没”
杨小花点头:“留了几斤，卖红薯的说可以插枝，几斤能插一大片，等成熟以后分给你们种植”
四家人边吃边话家常，柳张氏还大方了一回，给所有孩子1人发1个铜板的压岁钱
杨小花也不小气，给柳老头,柳张氏一人50个铜板，柳张氏乐的合不上嘴，心道真给老头子蒙对了，老二家会给回礼
原来给所有孩子发铜板是柳老头的主意，带上香草,招娣家是为讨好杨小花，发出去20多个铜板，还赚70多个
一顿饭宾主尽欢，饭后大家一起守夜，孩子们熬不住就睡在杨小花家的地铺上，“烟花，烟花，武昌城放烟花了”，洞外传来村民的喊声
柳毅打开洞门，香草几人把孩子们叫醒，一说看烟花，小不点们顿时来了精神，武昌城的烟花足足放了一刻钟
村民们站在山洞附近，感受着武昌城里百姓的欢乐，族长笑着说:“沾沾喜气，保佑咱们开年后能顺利找到落脚地”
柳村长点点头:“朝北逃的人不多，人们都下意识朝南逃，咱们肯定会找到落脚地”
看完烟花，村民们互道新年欢乐，纷纷走回山洞睡觉，三家人也与杨小花告别，准备回山洞睡觉
杨小花开口说道:“爹,娘等等”，转头对躺在地铺上的柳忠说:“老二，把野猪皮抽一张出来，给你爷奶拿回去垫铺”
柳张氏抱着猪皮乐歪了嘴，柳老头趁机洗脑:“老婆子以后多与老二家走动，柳毅,柳忠不愧是老二的儿子，天生会打猎，一次猎6只野猪，还毫发无损，与他们交好不会吃亏”
柳老头心里却道，老婆子爱占便宜，老二媳妇又是个大方的，这样正好，能和睦相处
杨小花也在给柳毅几人解释，以后在一个新的环境安顿，有亲戚起码不会受人欺负，她一直帮衬三位儿女亲家，就是希望以后能互相借力
可惜李杰家太贪，如今老柳家对她们发出善意，她也就顺势接下，反正本就是亲戚
初一早上雪停了，杨小花特意放了几天假，不教识字，让孩子们好好玩玩
村里的孩子们在洞外玩堆雪人，在一群群身穿打着补丁旧棉袄的孩子们当中
杨小花家11个家孙,外孙特别抢眼，清一色的新棉衣,新棉裤，身上还套着兔皮与猪皮镶嵌的马甲
招娣看着铁蛋，同情的说:“村里人再穷，也要想法给孩子们弄件旧棉祆，铁蛋家孩子多，偏偏跑出来时连旧棉祆都没带一件”
杨小花这才看见铁蛋带着弟妹，穿着薄薄的秋衣在雪地里玩耍，其他孩子都裹着厚厚的棉袄
杨小花开口说道:“老大家的，咱们还有不少旧棉袄，小孩的你去问问铁蛋家要不要，大人的三件给老柳家，你娘家与招娣家各两件”
香草,招娣抱着7件旧棉袄去山洞，不一会铁蛋娘与铁蛋二婶就跟着来杨小花家的小山洞，铁蛋娘进门就感激的说:“小花婶，谢谢,谢谢”！
杨小花慈祥的说:“都是旧衣，你们不嫌弃就好，之前如画婆家因旧棉被来家里闹，我都害怕好心办坏事，所以让香草去问问，你们要就自己过来拿”
铁蛋娘连声说:“小花婶，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以后婶子家有事，我绝不袖手旁观”
柳如画指着地铺上的一堆棉衣，笑着说:“铁蛋他娘，这棉衣虽旧，但也能挡住寒风，快拿回去改改，给孩子们穿上，这天怪冷的”
香草翻出针线盒，拿出两卷棉线，一起让铁蛋娘带回去
在山洞待到正月底，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了，天气开始回暖，柳村长决定带着大伙启程
清点山洞里的食物，除了一百多斤猪肉，还有4百多斤山药，小半袋糙米，半袋碎米，十多斤野菜干
其他的土豆,地耳朵,竹笋干都已经吃完
村长与族长合计，这几天再去林子里狩猎，如果弄到野物，路过武昌县时进城卖了换粮食
柳毅、柳忠及李杰都加入狩猎队，杨小花没去，在家教孙子们读书
狩猎队上百人分成5队，柳毅3兄弟在一个小队，柳村长让柳毅做队长，5队人马进入树林后各自选了个方向
柳毅他们朝之前抓野猪的方向而去，刚走几步，在一处小山坡，柳忠眼尖的看见兔子钻进一个洞口
激动的大叫：“兔子，兔子，我瞧见有兔子跑进洞里”
柳毅守住兔子洞，对其他人说道：“大伙分散在四周寻找兔子洞，找到就用石头把洞堵上”
杨二蛋大声喊道：“这里有个洞”边喊边用石头堵住洞口，不一会儿柳忠，张明也发现了洞口，张明堵上洞口
杨二蛋问：“柳大哥，现在怎么抓兔子”
柳毅笑着说：“二蛋，你在这洞口用背篓接着，兔子自会乖乖的跑进来”
柳忠、李杰也听杨小花讲过用烟熏兔子洞的故事，两人在四周捡了不少枯叶，还有树枝，堆在柳忠发现的洞口
柳忠大声喊：“哥，我要点火了，把背篓按住”
柳毅把背篓面向洞口，用力按住，笑着说：“我准备好了，开始”
其他几人不知他们三兄弟在搞什么，只见柳忠点燃树枝，往洞口塞，李杰在旁添枯叶，一阵浓烟冒向天空，柳忠用手往洞口扇风
大约一柱香功夫，杨二蛋大声惊叫：“背篓里有兔子”，大伙这才明白柳忠往洞里扇浓烟，是熏兔子，兔子受不了就会跑出山洞，刚好被柳毅的背篓装住
张明赞道：“柳毅，你们兄弟真聪明，这样捉兔子太轻松了”
柳忠小心的将火熄灭，柳毅查看背篓里的野兔，乐呵呵的说：“8只大野兔”，众人都兴奋的朝背篓里望
用绳子捆好野兔，他们也不急着往林子里走，在山坡上四处找寻兔子洞，连续又烟熏了三处兔子窝，抓到14只兔子，加上第一窝逮的8只，共22只
柳毅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几人说道：“这兔子活的价钱应该比死兔高一些，咱们现在回去，村长还能去武昌城卖兔子”
杨二蛋也出声说道：“对，对对，快回去，别搁一夜兔子死了，明天卖不上好价钱”
路上张明问柳毅：“你们怎么知道这样逮兔子”
柳毅笑道：“我娘给孩子们讲故事里面就有烟熏兔子，我们也是第一次试，没想到效果这样好”
回到山洞，柳村长正巧与族长站在山洞外，见柳毅这队出去没多久就回来，看着小伙们脸上的笑容，柳村长开口问道：“柳毅，这么早就收工，收获不错吧”
柳毅笑着说：“村长叔，我们抓了22只活兔，早点回来好拿去武昌城卖，死了就不值价了”
柳村长一见这么多活兔，连忙道：“柳毅、张明，推辆板车，咱们这就下山进城”
转头对族长说道：“五哥家里你照看着，我们可能晚点才能返回”
柳族长点头：“你们注意安全，家里有我”
柳村长三人一路急行，来到武昌城已是下午，赶忙奔城里最大的酒楼而去，在酒楼后院，柳毅上前敲门
吱呀一声，院门被一个小少年打开，看柳毅等人背着弓箭，知是来送猎物，他不耐烦的说：“猎物早上送过来，这时候送什么猎物，搁明天就不新鲜了”
柳村长摸出5个铜板，悄悄放入他手心，呵呵笑着说：“小兄弟，我们刚从苍名山下来，抓的是活兔，不会不新鲜的”
小少年收起铜板，揭开背篓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颜，对柳村长说：“你们先等等，我去叫吴管事”
不一会一个大便腹腹的中年男人跟着小少年走了出来，边走还边问：“小四，你看清楚了吗，几十只兔子全是活的”
小少年点头：“我看了一个背篓，里面兔子是活的”
柳村长见两人出来，对中年男人说道：“吴管事，今日咱们猎到22只大兔子，全是活的，打听到你们酒楼是县城最大的酒楼，就一路找了过来，你看”
边说边揭开三个背篓上面的盖子，露出里面还在扭动的野兔，吴管事伸手提起一只，满意的说道：“还挺肥的，这野兔10文1斤，活兔给你们12文，卖就让小四过称”
柳村长连忙说：“卖，小哥麻烦你过称”
小少年过称后，大声说：“吴管事，一共121斤”
吴管事给了1两银子，外加452个铜板给柳村长，并说过几天有富商包席，叫他们这两天有猎物就送去酒楼
柳村长去粮店问了问价，原来6文1斤的糙米如今10文1斤，粮店老板说昨年很多地方受灾，粮食收成不好，粮价还要涨
柳村长与柳毅两人商量，决定把银子换成糙米，买了145斤糙米，柳毅推着板车，三人走出城门，看着天色渐暗
柳村长开口说道：“走快些，晚上山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