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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产阶级打工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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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她手脚都无法动弹,只能气哼哼的蹬着面前的人:“你绑架我。你是谁你要干嘛?这里是哪?翡翠古印在哪?”男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蹦出这么个词来,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问题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啊?”

    南柯气得直蹬腿,她猛一用力,嗖的跳起来像个僵尸似的落在地上就往外蹦跶。

    “哎?”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跳出屋子,只好跟了出去。

    南柯原想直接出了门就铆足劲蹦出去求救,却一出门就呆住了。

    竹屋就建在岸边,背后是个靠着山壁的小村落,而面前江水碧波荡漾,不远处的桩子上拴着几只竹筏,两岸皆是崇山峻岭,怪石嶙峋。沿江望去,无涯天堑上云雾缠绕,天似乎刚下过雨不久,空气中还有丝丝凉意。她像是突然闯入了一副气象万千的山水画。

    “好看吧,这怎么叫绑架呢,明明是带你公费旅游了。”男人慢悠悠的从屋子里踱出来,俯身替她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认识下,戚寒山。””

    很久很久以后,南柯也始终记得她第一次仰起头看清面前迎着晨光的戚寒山,他高她许多,脸上挂着丝懒洋洋的笑容,一双狭长的柳叶眼在茶色镜片的反光后明灭不定,他挟着沾过雨露的青草气息朝自己伸出手来:“南柯,对吧?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南柯没有回答,只是狐疑的看着他。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戚寒山朝她身前点点下巴:“工牌上写的。”

    好吧。南柯泄了气,如今人在屋檐下,便只好伸手松松的握了一下。

    “握了手,就权当咱们是统一战线了?”戚寒山问。

    直到戚寒山领着南柯进了最大的一间屋子,将一碗米粉推到南柯面前,南柯才感觉到一丝烟火气。

    但对于仍然只能算陌生人的戚寒山端来的食物,她仍旧不放心。戚寒山也意识到了她的警觉性,便将自己的那碗和她对调过来:“放心吃吧。”

    然而南柯依旧盯着米粉,并不动手。见她迟迟不动筷子,戚寒山无奈:“我不会害你。”

    “不是的……”南柯缓缓抬起头,“我不吃姜丝、葱花和沾了汤的煎蛋。”

    戚寒山:……

    片刻后。

    “给你,这回行了吧。”他重新又要了一碗,又拿了个小碟装煎蛋,南柯这才吃了起来。米粉圆润弹滑,酸笋鲜辣开胃,都浸润在高汤烧出的汤汁中更加鲜美,对于经历了一晚惊心动魄意外的她来说,倒当真十分美味。

    见她吸溜吸溜的吃得不亦乐乎,戚寒山勾了勾嘴角:“小姑娘还挺挑食,边吃边听我说吧。”

    南柯含糊的嗯了两声,只顾埋头嗦粉。

    “我接了个活儿,带人来广西找样东西。”

    “唔唔。”

    “翡翠古印是拿到那样东西需要的祭品,我原是想来个偷梁换柱的,没想到你们已经闹成这样了。”

    “等下。”南柯忽然把脸从碗里抬起来,“昨天那一地狼藉,我公司的人肯定会上报,你完蛋了。”

    “有人善后,不会出纰漏。”戚寒山对此驾轻就熟,“我还帮你留了个言,就说你已经出差去了。是不是非常完美?”

    “你!”南柯气得差点被米粉噎住,她忽然又想起化身异形的王总监来,“我同事他……?”

    “和你说了,死不了。他被古印上的巫术蛊惑,但没什么道行,只碰到一点儿就被反噬,还好接触不深,只处于转化阶段就被我揍了,现在远离古印也就没什么事。”

    “巫术?”南柯想起嵌进自己手中的獠牙和那串诡异铭文,“难道我现在也被古印控制了?”

    “这正是麻烦的地方。”戚寒山用指骨敲了敲桌面,“原本古印的巫术被封存得好好的,我要拿它去做祭品,可你的血意外启动了它,这原是古代禁术,以人血为代价换取古印里的巫术力量。还好我及时打断它吸血的进程,不然巫术全渡到你身上,我就得拿你去献祭了。”

    这番血腥又诡奇的话自戚寒山嘴里说出来,随意得像闲聊。南柯的背脊阵阵发凉,她感觉这人真干得出这事。

    戚寒山顿了顿,继续说:“现在的问题是,古印的力量一分为二,一半在你身上,我只能把你和古印都带去祭台,等到了那儿让你身上附着的巫术回到古印里。所以现在,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虽然让你完全继承巫术力量再拿你去献祭也行,但那太不人道,咱挣不了这黑心钱。”说完他还郁闷的叹了口气。

    南柯觉得自己脑袋上青筋直蹦:“要不是你那一记飞踢,我能被古印刺伤吗。”

    “那不是情况紧急嘛?你那个同事都已经发神经了。”

    “你要不耍帅掂那一下哪能脱手!”

    “意外,纯属意外。”

    戚寒山的意外要把南柯害死了。她惊恐的想到,难道自己也会像王林一样发大疯。但面前这个墨镜男似乎总能看透她的想法:“普通人接触到这种上古之物确实容易心神俱失,控制不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但你……”他竖起根手指朝南柯的方向点了点,“完全没受影响。”

    南柯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会,除了后脑勺还有点疼,确实没什么别的感觉了,她的脑袋清醒得很,只不过消化这些天方夜谭的内容还需要点时间。

    戚寒山饶有兴趣的歪头瞧着她,像在瞧什么稀罕东西:“受了一半巫灵之力却不受反噬,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啊?”

    “我能是什么人,我是一个被你误伤的倒霉打工人。你又是什么人?”南柯没好气的说。制作游戏demo的时间争分夺秒,她却被天降神秘人绑进了广西大山听天书,现在自己还突然成了半个祭品,怎么想都高兴不起来。

    戚寒山倒是乐得一拍掌:“巧了不是,我也是个辛苦打工人啊,那咱们这无产阶级打工联盟可就定下了。”

    谁要跟你整些没用的!南柯正要开口反驳,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鸣笛声。“喏,我老板来了,一起出去看看吧。”戚寒山扬扬下巴站起来,南柯连忙低下头去哧溜一声把米粉都扒拉完,擦擦嘴才急忙跟出去。

    “对了,古印和你的事情,只有咱俩知道就好。”戚寒山推开门帘的同时,在南柯身边耳语了一句,“我不拿你献祭,我的老板可不一定。”

    门外人未至声先到:“这什么破地方!路都不修的吗!”

    南柯跟着戚寒山出了大门,只见七八辆越野车陆续开进了竹屋群的前坪,说是前坪,其实也就是泥巴地。第一辆车旁站着位身形窈窕的年轻女人,波浪卷发下的长裙颇具法式风情,而她脚下那双恨天高的鞋跟,已经深深陷在了柔软的泥土里。

    驾驶舱下来个壮汉,他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法式美女,显然这一路上没少受她折磨。“看什么看!你知道这鞋子多少钱吗!”美女怒斥。

    法式美女气势汹汹的蹬着高跟鞋走上了台阶,完全没将门口的二人放在眼里,硬邦邦的留下一句“借过”便挤了进去,侧身的样子仿佛生怕碰到什么脏东西。

    戚寒山耸耸肩,将视线转回了门外的车队上。为首的壮汉正指挥后面的人卸东西,见他过来便打了个招呼:“七爷,好久不见啊。”

    “巧啊老周。这次金爷包棚子把你也给包进来了?”戚寒山熟络地从兜里摸出盒烟递过去,老周接过烟看了一眼便笑起来:“您逗我呢,硬白沙,咱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世道不好,咱们这行生意难做啊。”戚寒山悠悠的叹着气,掏出个火机避风给老周点上。

    “您要这样说那还真不能把您怠慢了,回头大重九给您送府上去。”

    “行啊你小子,”戚寒山比壮硕的老周还高,这会儿轻松的和他勾肩搭背,“还记得我喜欢什么,不错,这趟七爷我铁定罩着你。”

    “那就多谢了您嘞。”

    南柯对烟味过敏得很,又见戚寒山和人家嘻嘻哈哈,便屏住呼吸想自己偷偷溜回房去。刚迈出去一步,老周的声音就把她当场逮捕。

    “您后边这位看着眼生啊,是……嫂子?”老周疑惑中带着些许八卦。

    “咳。”南柯差点一口老血,弱弱辩解:“不是……”

    我是和他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受害者。

    “想什么呢你,”戚寒山笑着推了老周一把,回身自然的挡住南柯,顺手将她胸口的工牌摘了下来收进自己的夹克口袋里,“这是我请来的摄影师,南柯。她正好要来广西采风,我寻思留点影像资料以后也好研究苍梧古国。”

    老周恍然大悟:“哦哦,抱歉抱歉,误会了。”老周把烟换了只手,空出来的手在迷彩色的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才伸过来,“南柯妹子,我是个当兵的粗人,冒犯你了你别见怪啊。”

    南柯看老周倒比戚寒山满嘴跑火车的实在,反而觉得他靠谱点,便也客客气气的伸出手去:“不碍事,这路上还要拜托你多关照。”

    戚寒山张望着车队后边的人,清一色都是迷彩打扮,便问:“金爷不是说这次是程家的哪个小老板递的门儿吗?人呢?我听说他不好对付。”

    “可别说了,你看那孔小姐怎么像个炸药桶似的。”老周委屈的弹弹烟灰,“进山之前程老板来了电话,说是有急事来不了了,本来说是他进山,我们只把孔小姐接到江边度假。这下程老板千哄万哄的让孔小姐替他进山拿东西,她哪干得了这个,”

    “苦了你了。”戚寒山安慰的拍拍老周。

    晚饭过后,南柯差不多也从戚寒山和老周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了此行的目的。所有人都集合在招摇山下唯一的集散地,十万大山处处险峻,所以要由当地经验丰富向导带着进山寻宝。不过听他们的意思,原定的老向导带着另一队游客前几天进山去了,所以等明天老向导回来了他们再出发。

    自老周的车队到了后天色就不好,由傍晚的小雨到了现在的滂沱大雨。这会儿狂风呼啸的,南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窗外,白天碧绿如绸缎的江水此刻看起来却像一条游弋的黑色巨兽,汹涌的波涛如同巨兽的呼吸般在黑暗中起伏,发出令人不安的水声。这让南柯想起了项目立项初期看过的那些文献。

    屋内孔小姐又尖又高的声音吵得人头疼,看来那位程老板还没接电话。南柯揉揉太阳穴,耐心等了半天仍不见那边消停,只好拉长了声音:“戚寒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哦?什么故事?”戚寒山见南柯一直恹恹的,这会突然要说故事,便颇有兴趣的支起身子。

    “当年舜帝南巡,途径苍梧古国听闻妖龙作祟,便和妖龙大战九日,最后将妖龙斩于苍梧山,自己也牺牲于此。那妖龙的魂魄被化作九条江水,仍不安分。”南柯朝窗外举杯示意他去听那翻滚的波涛,“这种天气,就是它想要作祟的前兆。”

    正在吵闹的孔小姐声音略微小了些,皱着眉头看向二人的方向。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也听过。”戚寒山配合的一唱一和,“这妖龙性子暴躁,最讨厌吵闹。一想要作祟便在江上掀起风雷浮出水面要吃人,谁声音最聒噪它就来抓谁。”

    戚寒山话音刚落,整个房里忽然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轰天的巨雷忽然砸下,孔小姐尖叫一声就往桌子下面钻。

    “噗。”老周没忍住,法式美女被这种故事骗得抱头鼠窜的样子多少有点狼狈,还真是个绣花枕头。这声没忍住的笑并不意外的收到了孔小姐的一记白眼。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人到齐了明天向导过来就该出发了。”戚寒山倒丝毫不受坏天气的影响,吹着口哨出去了。

    然而翌日南柯还没清醒,就又听见外面大呼小叫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南柯心里一惊,赶紧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几个村名正抬着个泥人急匆匆的往正厅里跑,再往后看,戚寒山和老周也满身是泥的跟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南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

    “坏了,早上我和七爷想先去探探路,才发现昨晚暴雨给山上冲出泥石流了。”老周热得龇牙咧嘴,不住的拿手扇风。戚寒山也没多好,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又看了一眼忙乱的正厅:“之前上去的那支队伍,十有八九是交代了。我们就扒出来这几个,没见着向导,上山的路也断了。”

    说罢,他顺手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村民问到:“劳驾,这里还有熟悉山路的向导吗?”

    村民惊慌得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这山吃人的,你们不能再上去了。”

    厅堂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这趟旅途还没开始就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活的两个情况还好,有个伤得轻些还能说话,说是在下山的途中队伍就被泥石流冲散了。”老周换了件干净衣服出来,又瞧了瞧厅堂上已经蒙了白布的身体,“找着能领路的人了吗?”

    “出了这档子事,没人愿意去。”戚寒山靠在门边吐烟圈,“当地人觉得是妖龙作祟,任我怎么说都不行。”

    “什么?!那怎么行!我来都来了还能空手回去?!没人去那加钱就是了啊。”孔灵高亢的声音出现在背后,不待人回答,她又对着同行的人发起脾气来:“程星宇还没回电话吗?让你催他你到底催了没有啊!”

    “催了催了,”程家的伙计一叠声的回答,“但是四少一直不接……秘书只说是在处理紧急情况。”

    “多半又是程星凝在给他使绊子,”孔灵忿忿的,“他们程家姐弟就没一个能消停的。”

    南柯心里也急,在这多耽误一天离设计大赛的截止日就近一天,但刚发生了泥石流,村民惜命不愿上去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金钱打动不了他们,那不如换个迂回点的方法。眼睛转了两转,凑到戚寒山身边去。

    戚寒山见南柯难得主动过来,便把手中烟掐了:“怎么了?”

    “你过来点儿,我和你说……”南柯期期艾艾,把手拢在嘴边,戚寒山笑了笑,弯下身子来让南柯附到自己耳边说话。

    “你就这样……”南柯踮起脚悄声耳语。

    倒是个办法,他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自己不说?”

    “我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上说话,”南柯挠挠头,她习惯了埋头做事,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昨儿不是还拿故事唬人么。”戚寒山回想起昨晚她说得像模像样。

    “那是孔灵实在太吵了,我说完其实特别怕她会跑过来骂我,还好她色厉内荏。”南柯扁扁嘴。

    “行。”戚寒山清清嗓子,便夸张的提高嗓门:“乡亲们,这邪龙作祟既然害了人,肯定是镇压它的封印松动了它才有可趁之机,如果不修复封印,只怕今后还有灾祸。”他这番话正中村民的担忧,人群一下子又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

    “要是镇不住了,那以后我们还怎么活……”

    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咱们也都知道当年是舜帝在苍梧山上诛杀恶龙,苍梧古国为了纪念舜帝镇压邪龙,便修建了三座祭坛。只可惜啊……那祭坛失落已久,定是年久失修无人祭拜才让恶龙有机可趁。”

    这说法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南柯瞧见有些人已经开始点头了。

    “我们这次进山,本就是去访古寻踪,寻找祭坛做学术考察。”戚寒山说得理直气壮,他这偷梁换柱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南柯抽抽嘴角,继续听下去。

    “所以呢,只要你们有人代表村民一起进山找到古国祭坛,重新祭拜,就可继续保佑山下风调雨顺。”

    “我去。”人群中挤出个黑黑瘦瘦的女孩子,她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写满紧张:“但是我有个要求。”

    “说说。”戚寒山打量了她一眼。

    “我可以带你们进山,但是……要先去救人。”女孩嗫嚅着,“先去救上一支勘探队,再去找祭坛。”

    戚寒山询问的看了看孔灵,孔灵艳丽的面目上写满怀疑:“就你?你行吗?”

    “上一支队伍的向导,就是我叔叔。”女孩咬着嘴唇,“我和他进过山,这里面的路我认得。”

    “行吧。”孔灵黑着脸,总算是同意了。

    “还有……刚才说会加钱,你们会给钱吧……?”女孩子又小心翼翼的问。

    “给给给,不就几个钱吗付了就是了。”孔灵不耐烦的转身就走,“没见过钱似的,拿了钱赶紧出发吧,这破地方我真一天都不想多呆。”

    临出发,南柯倚在老周的车旁看着他们清点物资分配人手,远处屋檐下阿青也在弯腰捡拾行囊。南柯的目光扫过去,忽然又重新盯着阿青看起来。

    “看什么呢?”戚寒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贴在南柯耳边问。然后满意的看南柯吓一激灵。

    “毛病。”南柯剜了他一记,“我刚看见阿青腰上有个刺青,感觉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

    “是吗?我也看看。”戚寒山说着便也认真盯了起来。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在这里当变态。”南柯吐吐舌头,溜了。

    “不是,七爷你身边都带了个可爱姑娘了,怎么还盯着人阿青看呢。”老周过来用肩膀顶他一下。

    “看你大爷。”戚寒山也撞回去,“她弯腰的时候,我看到她腰上有个纹身。”

    “还说没看,都看到人家衣服底下去了,果然是个假瞎子真色胚啊。这里以前是越地,有纹身多正常。”

    “有完没完了你,南柯先看到的。”戚寒山作势就要拔刀,老周笑嘻嘻的跑了。

    “你别跑,过来过来。”戚寒山长手一伸,拽着老周的耳朵把人又揪回来,低声耳语了几句:“留一批人在山下,在村子里查几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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