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试穿
身旁的手机响起，女人闻声轻轻将手中的珠宝轻放在软垫上，看清来电显示时，她的脸上有一瞬露出诧异之色。
“喂？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女人按下电话接通键，音色成熟优雅却带着几分疲惫。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我猜测你应该还没有入睡的打算。”
“确实还没有，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女人嘴角勾起浅笑，她侧倚在靠垫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想向你借取几件礼服，以及与之相配的首饰。”
女人显然觉得对方的请求很反常，重复地确认道：“礼服？”
“是的，下周我需要离开未名市一阵子参加一个拍卖会，我的朋友工作比较忙，去定制全新的恐怕来不及。”
“朋友？”女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对话里的重点，她抬头看了看墙角的挂钟，“嗯……明天下午你过来挑吧，我那些珍藏，哪、件、都、可、以。”说到最后她故意放慢语速强调道。
“好的，明天下午两点，我会上门拜访，晚安。”男人应答道。
“你也是，早休息。”说着，女人挂断了电话。
她一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步伐，想立刻去翻看一遍自己的藏品，将面前的珠宝收回首饰盒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一室安静，只听见桌边的正在加热的玻璃茶壶发出翻腾的水声。
————
根据莫弈发来的地址，奉雪提前下班来到这家私人工作室。
前台的小姐姐见她来了，立马上前热情带路，将她领到后面的化妆间。
莫弈早早便带着礼服到店内等待，奉雪到的时候他正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淡漠疏离地观察着造型师手上固定人台发型的步骤。
听见声响，男人下意识抬头看向镜子，里面倒映出刚来到化妆间的奉雪。
男人眼睛瞬时一亮，转身说道：“你来了。”
随后几步来到她身旁，将人带到化妆镜前。
一边的造型师也起身，向奉雪点头问好。
奉雪看了看发型精致简约的人台，又看向莫弈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学习一些简单的女士宴会发型，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款了。”
莫弈说着便让奉雪坐到椅子上，“可以让造型师在你身上演示发型的造型步骤吗？”
听见他温柔的语调，奉雪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造型师也立马会意，将工具和圆凳挪到相应位置上。
她抬手指尖轻柔地解开奉雪原先绑着的高马尾，并向莫弈叮嘱道：“莫先生，这位小姐的发质偏软，在造型时要更加小心，手上动作要尽量放轻。”
奉雪正坐在化妆镜前，透过镜中反射默默地观察着莫弈的表情。
男人脸上完全没有了她刚进门时看到的冷漠表情，反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极致的专注。
金色眼眸中的认真清晰更是可见，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奉雪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燥意，迅速将目光移开，视线跳跃式地观察着房间内的装潢。
怎么这个男人，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刚才明明就学得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一脸对未知充满渴求的样子。
之后的十多分钟里，造型师都会提点出每个步骤的操作细节，而莫弈都会认真地点头并记在心里。
造型师起身，“莫先生，你要动手试试吗？”
听见造型师这样问道，奉雪脑补着自己的头发被莫弈握在指尖的画面，一瞬气血上涌，脸颊漫出了淡淡的粉色。
莫弈本就打算开口拒绝，余光瞥见奉雪脸上的小表情，又忍不住故意说慢些。
还是奉雪先按捺不住，起身看向二人，“我们今天是试礼服对吧，就现在这个造型试礼服，我觉得比较合适。”
“嗯，先试礼服吧，发型我可以对着人台练习。”莫弈眼里含着笑意，顺着少女的意思说道。
随即，另一位工作人员从旁边的房间推出一个金色的挂衣架，上面层层叠叠地挂着已经熨烫整理好的各式礼服。
女生天生向往美丽事物，奉雪也不例外，她凑过去端详起这一排款式各异的礼服。
凭借过往的经验，她一眼就认出这些礼服的材质、剪裁都是最顶级的，一件动辄都要六七位数起步。
奉雪小声向身边人问道：“这些礼服，都是哪来的？这么贵重万一调查途中出现损坏怎么办。”
她进门时就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整间工作室，这家工作室不足以拥有这样体量的礼服。
莫弈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答道：“我向别人借的，外出调查部署周全，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什么人？这么大方。”
“我母亲。”
奉雪：？！！！这泼天的富贵。
短暂地平复情绪后，二人互相商议下从这些礼服里挑出了几套剪裁偏简单、相较而言更方便活动的，由剪裁师带着奉雪到试衣间测量体型数据并且试穿。
每更换一套，剪裁师都会拉开帘子展示奉雪的上身效果，再根据目前的问题，向莫弈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
一开始奉雪还有些害羞，到了后面甚至主动转身询问：“这件怎么样，合适吗？好看吗？”
每每回应她的都是莫弈带着暖意的目光和中肯、真诚的话语。
“很合适，礼服腰部的褶皱需要再处理一下。”
“这个颜色衬得你皮肤更加白皙，裙摆处改短几公分就更好了。”
……
最后一件中式墨绿色的礼服背后有着繁复的绑带设计，奉雪在剪裁师的帮助下还是花了两倍的穿着时间才整理妥帖。
只是这次拉开试衣间的帘子，沙发上少了那个一直端坐在那等候的男人。
奇怪？人去哪了？是临时有事先走了吗？
正当奉雪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算给他打个电话询问情况时，另一边的试衣间被人从里面拉开。
男人穿戴好一身剪裁得体，设计考究的燕尾服，内衬马甲同样以墨绿色为主，采用了了中式布样得有的织银工艺。
莫弈解释道：“这套燕尾服定制时间比较长了，我担心自己体型和之前出现变化，就带过来试一下，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修改的必要。”
奉雪上下观察了一下，点了点头，身材颀长、恰当合身，确实不需要修改。
男人马甲的颜色倒是和奉雪身上这件墨绿色礼服很是相称，就好像他早有预料到奉雪会选这套礼服一般。
她不知道，为了营造这样“巧合”，男人也准备了好几件面料各异的内搭马甲。
尽管莫弈知道，只需要在选择礼服时，运用一些心理学上的话术暗示，便能引导少女选择自己希望他选择的礼服，他依旧决定用“最笨”的方法，尊重她的喜好和选择。
二人并排站在落地镜前，奉雪恍惚间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现在这个场景，好像新人拍婚纱照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