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剩下的交给我们
警方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傍晚，严巍就带着队员侦查、整理好的资料到律所找奉雪，一同前来的还有莫弈。
当时奉雪正在和另一个案件的委托人通电话，民事案件沟通起来总是让人焦头烂额。
奉雪就算是咬碎了牙都想不明白委托人是怎么想出那些奇形怪状的案件诉求。
她只能耐着性子委婉地劝说对方接受一个合理点的诉求，免得徒增败诉率，更不想被案前就被法官“亲切问候”。
几分钟后，她挂断电话走进律所会客室，当着二人的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奉律师工作很辛苦啊。”严巍笑着感叹道，将文件翻开递给奉雪。
奉雪拉开椅子坐下，单手揉了揉额角，“不辛苦。”嗯，不辛苦，命苦。
她宁愿在实验室待上三天三夜，也不想再和委托人打电话沟通。
严巍：“你们是一起外出调查的，我就把他一起叫过来了。”
警局和心理研究中心都在文华区，的确离得不远。
奉雪粗略扫过文件内容，顺着严巍的话抬眼看向莫弈，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
严巍：“你们提到的疑点警方这边都连夜去查证了，根据大数据捕捉采样分析，杭嘉和于案发当天中午回到耀府小区公寓后，先后五次进出过公寓，分别是她自述晚上7点因为邻居装修吵闹去郊区别墅、8点伪装回到公寓、9点装扮成祁玉外出、9点45分装扮成祁玉回到公寓、10点15分伪装离开公寓。”
这说明，她有预谋地抛尸过程之前成功地误导了警方，让警方误判了两名受害者的遇害时间。
“两个工具箱的购买记录我们也查到了，是杭嘉和在1月25号，案发前特地购入。两只工具锤的手柄也的确被调换了，我们在21号锤子的分体手柄处找到的隐藏编码为22号，这个编码是厂家为了产品售后和防伪特地隐秘标注的。”
说到这严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几秒后继续说道：“鉴定科对凶器的手柄再次检查化验，很遗憾的是除了王春重留下的指纹再无其他。”
也就是说，即使案件推断成立，他们始终找不到最直接的物证去指证杭嘉和。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奉雪将文件合上，一手支着脑袋思考着。
一旦王春重以谋杀徐某案被起诉，杭嘉和很有可能在宣判前就给报社提供海奥森的大料，然后离开华国，她策划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生父秦山一手创建的海奥森倒台，让扼杀她梦想的未婚夫王春重锒铛入狱，顺便再断了生母徐音董事会的竞选之路。
如果她离境，在这种没有指向性物证的情况下，抓捕难度将直线上升。
她心里会怜惜杭嘉和，心疼她过去二十年遇到的苦难，却不会有一丝一毫动摇协助警方抓捕嫌疑人的心。
这便是法不容情。
“莫弈，你觉得我能让她自己说出真相吗？”她看向坐在长桌另一侧的男人问道。
显然莫弈和她想到了同一个计划，他神态温和地扶了扶半框眼镜，眼眸微眯，“我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可以的。”
他肯定地回答，让奉雪从心底感受到了温柔的力量。
“严队，有没有办法让王春重以杭家夫妇谋杀案嫌疑人先站上法庭？”奉雪问道。
严巍指腹摸索着胡茬，面露难色，“你是想……这样风险很大。”
望着奉雪坚定的眼神，严巍犹豫再三还是妥协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这次失败，我们将很难再抓到她……”男人神情严肃，“我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让王春重作为嫌疑人先站上法庭，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交给我们。”莫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双方达成共识后，严巍准备马上回局里着手进行案件程序推进，奉雪手头上也还有工作没有收尾，只能回到工位上继续标注剩下的文件资料。
正当奉雪以为莫弈要跟她告别离开时，对方转身走进了左然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竖条百叶帘并没有关上，透过帘子的间隙，奉雪看见莫弈只是走到左然的办公桌边上说了两句，左然一脸不解地看向他，经过思考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同他的观点。
莫弈没有坐下，应该是很快就要走了，看表情也不像是在聊正事……
……他们在聊什么，难道是莫弈觉得律所茶水间的咖啡太难喝了吗？早知道刚才就从抽屉里拿自己备的给她好了。
左然为什么还笑起来拿手指着他？律所之前采购的咖啡确实很难喝啊，人家只是说实话好吧。
奉雪越想越坚定自己最初的猜想，一定是咖啡的问题！
几分钟后莫弈离开律所向她告别时，她忽地站起身来小声询问道：“莫医生，你也觉得茶水间的咖啡很难喝吧，没关系，你下次来的时候从我这拿一包，我亲自挑选，味道有保障。”
说着奉雪拉开抽屉向他展示，里面很装的满满当当，除了三四款胶囊咖啡，还有些速溶奶茶和花茶包。
莫弈表情一顿，转而像明白什么似地轻笑一声。
“好。”他应答道。
------------------------------
看见门外进来的莫弈，左然明显有些意外，他知道莫弈来了，没想到他还要来找自己说几句。
“有事？案子有新进展？”左然搁下手里的笔，靠在老板椅上舒展了下后背。
“案子快要进入尾声了，你想知道什么细节就去问奉雪吧，我不是打算跟你谈这个。”
“那你这是？”左然看了看一旁的靠椅，示意他坐下说。
莫弈声音清冷说道：“我个人认为律所的工作安排可能出现了错误，你也不想下属下班之后还要找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吧。”
左然边听着，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玻璃隔断外，瞥见奉雪正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他佯装思索一番，“嗯，最近给他们安排的工作量确实大了些，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做出规划和调整。”他还特地把那个“们”字说得特别重。
听见对方回答，莫弈自己都当场愣住，以往他可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没想到莫医生现在这么有人文关怀。”左然实在忍不住笑意，伸手指着他笑着调侃道。
这还是以前那个遇事习惯置身事外的人吗？居然连工作上都对奉雪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