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晚上八九点,趁着人齐,莫弈将大家召集到别墅大厅,统一汇报了基地在傍晚时被人破窗潜入的事。
大家听过后都面色沉沉,不约而同地思考着那伙人的目的。
大家的沉默让奉雪感觉到了周遭生出的寒意。
“明天就回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去考虑这些事了。”奉雪开口打破僵局,说完又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
对方手脚干净根本没有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光是坐在这空想确实是有些浪费时间。
同一时间,除了莫弈之外,在座的另外三人移动视线看向她。
奉雪被盯着后背发毛,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莫弈所处的方向。
正当她懊恼自己怎么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自觉不合适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陆景和突然捂嘴轻咳一声。
“姐姐,你终于要抛下‘工作狂’属性了吗?往日都是你对这些事最上心。”
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语气欠欠地边说边笑,让奉雪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我只是出来这一趟领悟了什么叫‘劳逸结合’。”奉雪想辩解,又觉得越描越黑。
左然也神色古怪地盯着她,能从奉雪嘴里听到“劳逸结合”四个字,属实是让他也感到惊奇。
不过细想一下,自从年初车祸之后奉雪整个人就没有之前那么沉醉于工作,连加班次数都是寥寥可数。
莫弈看着陆景和,岔开话题问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34;中午十二点起飞,大概四点多多就到未名机场了。&34;陆景和翻了翻温辰之前发来的订票信息,回答道。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趟市局。”
基地里的设备大多是由陆景和的哥哥——陆景瀚失踪前置办,让陆景和一起去跟进后续再合适不过。
陆景和低头把玩着胸前印有字母“z”的吊坠,无奈地说道:“那我坐你车子吧,本来还说要温辰接我去画室一趟的。”
短暂的集会后,几人各自回了房间。
洗漱过后,奉雪拿起平板准备梳理一下穿越后所发生的事。
别墅凶案、天台挟持、组织跟踪、潜入基地,每一桩都活动或多或少和海奥森,又或者说还是和nxx相关。
别墅凶案到现在都没有追查到指示那两个人盗取试剂的“买家”所谓何人。
天台挟持案的嫌疑人是长期服用海奥森生产的含有nxx的保健品,导致精神异常。
组织跟踪和潜入基地,不出意外的话背后应该是同一个老板。
细想来,搞出这么多动静一点都不符合海奥森的作风,毕竟这家公司一直走的是费时费力的跟踪回访模式,服用“保健品”的人甚至有从三四年前就开始的。
更何况海奥森在虹河村设立的实验室去年就因一场大火付诸一炬,损失那么多设备和试验资料,单以这家公司的体量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卷土重来。
除非……海奥森也只是上位者手里的一条走狗。
这么大的投入,他们研究nxx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猜想这里,奉雪心里一阵恶寒,长期的“投毒”,虹河实验室的人体试验……调查组将来会面对怎么样的对手,她觉得难以想象。
推论、调查本来就不是她擅长的范畴,她擅长的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运而生。
奉雪拿起平板,叩响了莫弈的房门,她也没办法跟别的人商量这件事了。
跟奉雪比起来,莫弈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样,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还很悠闲地靠在卧室贵妃椅上喝着茶饮。
不过随着奉雪说出自己的想法,莫弈眸色渐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研究nxx?你应该很清楚国内是禁止研究的。”奉雪第一次听到对方以如此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关心则乱,莫弈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如此凛冽,一时也有些无措。
奉雪的睫毛垂下,在清亮的眸中落下一片阴影,“能找到破解nxx副作用的关键点,不也算是对受害人群的另一种帮助吗?”
调查组在调查途中已经遇到了太多受到nxx荼毒的受害者了,而这场拉锯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一个结果。
“不行,我不会支持你这个提议,也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场地和设备。”莫弈倚着座椅扶手,手指轻叩桌面。
指尖发出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
奉雪不语,翠黄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对坐的男人。
莫弈见她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如果你仍然执意要付诸行动,那我会向他们提议让你退出调查组。”
“你身为律师难道还要以身试法吗?”
奉雪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嘴角忍不住地扬起,
那是一个带着讥讽意味的笑容。
她淡淡开口说道:“是谁身为律师?”
是“蔷薇”,不是她奉雪。
倘若这话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倒也无所谓,可偏偏他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知情人。
本来也只是抱着商讨的心态找他说这件事,现在她那股子叛逆劲好像就因为这一句话被点燃了,话里带刺硬是跟对方杠上了。
莫弈自觉失言,见奉雪皱着眉转身要走,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
少女回头看向他,脸上那漠然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从来是一副乐观、乖顺的模样,少有的严肃也只在调查、盘问的时候出现。
奉雪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拦下自己,自己确实是因为那句话有点不爽,也不代表她要逆着调查组一意孤行吧。
唉,一看见这个男人的脸,气就消了一大半。
转头时她眼尾扫到桌面上靠着一把玫瑰花束,好奇多瞄了两眼。
莫弈也留意到她偏移的视线,顺着看过去,整个人顿了顿。
奉雪刚抬手想指向花束,“你哪来——”花。
尾音还没说出来,就被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奉雪整个人像过电一般,呆愣愣地感觉四肢都不受控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静默地空气里,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轻搂住她后背的指节微微颤抖。
那种感觉,好像,就好像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一般。
耳边响起轻声呢喃,
“那些人追得的这么紧,我不想你因为研究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莫弈口中呼出的热气扫过她的耳畔,像是念着某种神秘咒语一般。
奉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被莫弈抱住了,这完全超出了她对莫弈的了解。
他真的……有那么担心自己吗。
她羞赧得面颊通红,脑中像是被灌了一通浆糊,乱七八糟的,“知道了,知道了,不研究。”
她心里其实也清楚,如果研究获得成果,那些危险就会闻着味地朝她奔来,像行踪鬼魅的毒蛇一样缠上她。
但是站在学术的角度,她也确实对nxx怀有极度的好奇心,并且有相当的自信能从研究中获得进展。
奉雪的话让莫弈冷静下来,他放松双臂,身体退开半步,开口道了句抱歉,却仍低着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举动,让奉雪心中腾起几分暗喜,不由地联想着对方是不是也是在意自己的,想起花束的事情又如一瓢从天而降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花……”犹豫之下,她再次开口问道。
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家出来一趟旅游,怎么这个人就收了束花,还细心地裹上湿纸巾做了保湿处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一束花在暗地里吃醋。
“你送我的,不信你自己看手机付款记录。”莫弈看着奉雪,回答道。
奉雪:……
有这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