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渐入佳境
之后的几天，她都像约定好的那样到莫弈家练习小提琴基本功，有时莫弈要加班，就提前通知张姨给她开门。
张姨一见奉雪过来就很是高兴，每天都给奉雪换着花样做好吃好喝的。
奉雪都怀疑自己这小提琴学成之后可能礼服都要穿不下了，好几次出言提醒后张姨才改变策略，菜色更偏向营养低脂的蒸煮菜肴。
倒是苦了莫弈这个吃不胖的人要放弃牛扒、芝士，要被迫跟着她吃低脂的营养餐。
经过一周的基本功练习后，奉雪已经形成标准的肌肉记忆，可以说是站在那摆个姿势连内行人都能蒙混过关的程度。
空弦“锯木头”的声音也随着姿势动作的调整变得愈加标准。
只是为了学习一首曲子，而且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背下琴谱，并且流畅标准地演绎出来，所以莫弈没有选择常规的小提琴教学方式，而是让奉雪直接看着曲子的琴谱开始练习左手按弦的指法。
她被莫弈那一丝不苟的目光盯得胆战心惊，一下看着琴谱，一下又管理着自己“失调”的左手手指，一下又要观察莫弈的表情。
按弦练习久后，左手不禁累的有些发颤。
“按实。”莫弈用手中的钢笔点了两下她的手指。
莫弈专心地对照着琴谱里的指法，镜片后长长的睫毛忽扇着，像蝴蝶一般。侧面看过去眼睛狭长又不显得妖媚，专注的表情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奉雪失神地看着，手指也听从教导地按在弦上，却全然忘记了左手手腕的力道。
只见男人眉头一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与手肘平行，你都要折成直角了。”话落抬头看向她的脸。
手劲不大。
奉雪也是一惊，看见自己手腕被大手握住，耳尖当即就红了。
“注意一些。”莫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自觉失礼，迅速放开了手。
“莫教授授课真的很认真专注。”奉雪心悦诚服地说道。
他心里想着，我对那些大学生可是要严肃地多。
“那你就好好练，别枉费我一番苦心。”他低头看着琴谱，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她内心真的很想摆烂，可是每每看见莫弈的美色又咬咬牙坚持下来。
从奉雪的学习速度上评价，可以看得出她是花了心思的，一个月过去后，她已经可以不带卡顿地演奏出整首曲子，只是想当众演出，还需要对音色进行进一步的校准和调整。
莫弈从书房拿来拿出另一个琴盒，里面装着一把练习琴，看得出来尘封已久，有两根琴弦都断了。
他拿出新的琴弦换上，又调整好琴弓的松紧，为其擦上松香，把琴架在左肩上，开始根据拉出的音色调整琴弦的松紧。
他做这一切时，仔细而又庄重，动作柔和轻慢，眼中含着几分温柔。
“幼时，还在斯沃尔特的时候，我就是用这把琴学会怎么拉小提琴的。”他轻抚着枕在他腿上的小提琴缓缓说道。
奉雪愣住，在斯沃尔特的时候？
她想起了游戏剧情里对莫弈身世的侧面介绍。
莫弈小时候，也是按照爵位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吧。
小小一个人儿，就要学钢琴、小提琴，还要练习马术，学习那些繁杂的贵族礼仪。
要是换成我，一定会觉得被拘束地无法呼吸，奉雪不由心疼。
“如果当时没有学会拉琴，现在也没有机会做你的老师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嘴角扬起的微笑落入奉雪眼底，漾起层层涟漪。
“我也不觉得那段经历是痛苦难熬的了。”他终是抬眸看向奉雪，现在它有了新的意义。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抱歉，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收敛视线，话语里又退回一步，保持着一种恰当好处的分寸感。
“那我要感谢那时候的小莫弈那么努力刻苦。”奉雪由衷地回答道，她看着莫弈的眼睛，“我知道的，辛苦了。”
闻言他有些触动，人生过去二十几年，他只是默默地背负着那些人的期盼、自责，在年少成名时受到表彰、羡艳，几乎没有听到过别人对他说一句“辛苦了”。
曾经他也渴求过家人的关心和鼓励，可桎梏里徒劳的挣扎换来的只有公爵父亲的冷言冷语。
他背负着爵位继承人的责任直至毕业后离开斯沃尔特，他早就学会用温柔和冷漠伪装自己了。
他望向奉雪，眸光闪动，犹如被冲到泥潭里渴水的鱼。
“还教不教了？”奉雪被看得有几分羞意，生硬地转移话题，他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
两人各自起身，调整姿势，架好琴，面向全身镜并排而站，琴谱架在二人前方，莫弈调整好姿势，开始按着谱子逐段示范。
由莫弈先示范后，她跟着拉一段，再根据莫弈的点评，再重复拉一次调整之后的，如此往复。
男人神情投入，沉浸在演奏中，挽起的衬衣袖子，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握着琴弓的手修长白皙。
窗外漫入的奶白色月光笼罩在他身侧，给人一种遥遥相望、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让她联想起博物馆里珍藏的精妙绝伦的人体雕塑。
奉雪虽然脑中多有幻想，但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走神，紧紧跟着莫弈的节奏，按部就班地练习着。
花了三晚的时间，把整首曲子梳理了一遍，总算步入了最后的阶段——小提琴和钢琴合奏。
当他再次坐在钢琴前，演奏出曲子的前奏时，奉雪已经和一个月之前大不相同了。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别的乐器与钢琴合奏。
她专注地看着乐谱，凭着感觉寻着拍子，将琴音融入进伴奏中，悠扬的琴声随着她的动作徐徐响起，如刹那间百花盛开般香气四溢，充盈着卧室的每一处。琴声婉转起伏，似有精灵随风而舞，舞姿舒展优雅，身影窈窕灵动。
莫弈目光斜斜的看着女孩的随着节奏轻摆的身影，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