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奏
“奉雪——雪啊——，醒醒！”程澄看着一旁魂不守舍吃着饭的奉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终于唤回奉雪的魂。
见奉雪有了些反应，程澄又说道：“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叫你你没反应，小脸蜡黄的，遮瑕差点连黑眼圈都盖不住了。”忽的她故作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你该不会上周末，失恋了吧？”又自己否认，“不对啊，你也没谈恋爱啊。”
“元神归位”的奉雪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迟钝得反应过来现在是工作日的午休时间，自己正在和程澄待在律所的茶水间吃午饭。
她看着程澄一开一合的嘴，有点失神，耳朵仿佛没有接收到程澄说的话，脑子里回荡的满是那首《a thousand years》。
脑中曲子的旋律把她的思绪拉回到几天前。
当晚她回到家后就收到了许萍发来的琴谱和新郎堂弟的联系方式。
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奉雪就马上申请了好友，对方也很给予回复，称自己仍在国外，需要等期末测试结束后才有机会一起排练，不过到时候距离正式婚礼只有一周了。
奉雪当即表示没关系，自己会先练习好曲子。
紧接着就收到了莫弈的短信【需要出差几天，周四才回来，你先熟悉一下曲子吧，周四晚见。】
为了不在莫弈面前太过丢脸，奉雪就趁着这几天，每天下班后就是埋在家里看小提琴的教学视频，就是这几天熬夜导致的黑眼圈。
“别发呆啊，你不理我就算了，你先把饭吃了，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一旁程澄的提醒把她拉回了现实。
奉雪眼里总算恢复了一些光亮，冲程澄点了点头，“没，没有不理你，我就是有点犯困。”抬手看了眼手表，见时间不多了又赶忙继续吃饭。
午休时间快结束时，奉雪泡了杯黑咖啡拿到工位上，准备提提神，确保下午不会因为犯困影响工作进度。
程澄见她这样，忍不住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给你，你下午吃一点，对提神有点帮助。”程澄把藏在身后的巧克力拿出来放在奉雪的桌子上。
居然还是粉红爱心形状的包装外壳。
奉雪手里还捧着咖啡杯，抬头半眯着眼面向程澄，揶揄道：“谢谢你啊，这个包装还挺浪漫的。”
“浪漫你个头，那家店里只有这款，别对本仙女起什么奇怪心思。”程澄知道她在开玩笑，没好气的回答她。见左然回来了，也不多逗留，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见已经到了工作时间，奉雪边拿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边从电脑上打开案件的文档审阅起来。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阴郁不久便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雨，雨水像编制绸缎一样在大落地窗上连成一股股丝线，云层的深处时不时还传来闷雷声。
“奉雪前辈，你可以帮忙看一下编号7761的文档吗，这个里面第三段解析部分我不是很理解。”坐在奉雪对面工位的赵一从屏幕一侧探出头，对奉雪轻声询问道。
奉雪懒得再从自己电脑里翻出文档，直接起身走两步到赵一工位上，去看他电脑上的文档。
赵一见奉雪要过来，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座椅让给对方。
她浏览了一下文档，发现只是个并不难，但是容易混淆的点，便指着文档上的几句重点语句，开始给赵一解释当中的区别。
正当她向赵一解释时，工位正前方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
莫弈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服，右手拿着文件，轻声走进了律所的办公区。
她用余光看见来人是谁，有些惊讶，本以为莫弈今天下午才回到未名市，现在看来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应该是要拿文件给左然。
莫弈随即便看见赵一正站在奉雪的侧后方，伏着身子看向电脑屏幕，距离虽靠的近，但并不越界。
赵一顺着奉雪的视线看去，发现有人来了，便条件反射似的站直了身子。
莫弈脸上的微笑僵了僵，径直向她走来，本想打个招呼，但是瞥见她工位上的心形礼盒，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开口冷漠问道：“请问左律师在里面吗？”一句询问打断了二人的话题。
其实他是已经和前台的工作人员确认过才进来的。
“在的，左律师在那边的办公室。”奉雪抬手指出方向，用官方陌生的口吻回复他。
“谢谢。”
没等奉雪多问一句，他就快步离开了。
奉雪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他今天怪怪的，直至莫弈已经步入左然的私人办公室，消失在奉雪的视线里，她才继续给赵一解释文档剩下的内容。
大约过了半小时莫弈就离开了，奉雪本想拦住他说几句，见他表情肃然，哑了哑嘴把话咽了回去。
这场雨下的突然，一直到下班时间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天穹。
奉雪和同事们一起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家同往常一样道别后就四散而去了。
她手里攥着雨伞，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走到屋檐下停住脚步，心里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莫弈，是否要取消今天的小提琴课程。
“奉前辈，你是不是要去地铁站？能不能…顺路一起，我没带伞。”赵一试探性地问道。
奉雪也没细想，刚想开口答应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当然没问题。”莫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听到了赵一说的话。
他把还挂着雨水的深灰色长柄雨伞递到赵一手里，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地交代道：“用完还给奉雪就行了，她会拿给我。”
“好…好的，谢谢。”赵一见此气氛，不宜久留，向莫弈道谢后，撑起伞快速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奉雪就跟个透明人一样，见事情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
她愣了愣，才缓过神来，“莫弈，你怎么在这？”
“你手里那盒巧克力……”男人答非所问，反光的镜片遮蔽了他眸中的神色。
“啊？哦！你说这个”她把礼盒捧高到胸前，揭开盖子递向莫弈，“你要尝一块吗？”
莫弈眉头微沉，声音不急不缓地道：“你很喜欢？”
脱口而出的话语也让他自己心里都有点困惑，为什么要对一盒巧克力不耐烦。
奉雪也不管他，自顾自地挑出一块送入自己口中，“还好吧，反正又不花我的钱，这个粉色的还是恋爱特别版，比普通款的多了一些玫瑰的香味。”小嘴嘟囔着，脸上还浮现出几分笑意。
见莫弈不说话，她接着说道：“你确定你不吃一块吗？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吃点甜的会开心一点。”
莫弈冷着脸，就直直的站在旁边看着她吃巧克力，一言不发。
见奉雪吃完一块，还要再从盒子里拿一块，莫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头看了莫弈一眼，柳眉皱起，手上不服输似的使着劲，终于拿起了托着巧克力的纸托。
莫弈见此，轻叹一口气，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下一秒奉雪就把巧克力递到了他面前，“我替你挑了一块。”语气上扬。
他心头莫名地不爽，“我不……”吃字还没说完，那块巧克力就被奉雪塞进了自己嘴里。
“好吃吧？”奉雪还嬉皮笑脸地问道。
“……”玫瑰香气的巧克力融化后，内里裹含的微酸蔓越莓果酱蔓延在舌尖，两种味道交融，确实挺好吃的。
“不好吃吗？我觉得程澄的眼光还可以啊。”奉雪看了看面前毫无反应的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
程澄？巧克力是程澄送的？
莫弈不自觉地，原本紧绷的表情变得柔软下来，“好吃。”语气闷闷地回答道。
两人对视一眼，雨天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她也不是全程脑子不在线，从莫弈问她巧克力的事开始，再回忆起在下午在办公室问好时的细节，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她就明白莫弈为何如此反常了。
于是便逗了逗他，故意不说出巧克力是程澄送的，即使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道德。
矛盾的心里又忍不住窃喜，所以莫弈大概还是有点在乎和她有关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