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救灾剿匪又开荒（五）
“丁家兄妹窝儿班要在谷府县城唱戏了。”
“都快饿死了，还有力气走那么远听看戏啊！”
“老哥哥有所不知啊，不光是唱戏，现场还要救灾施粥，听说是北东地区过来的。”
“他们凭什么这么好心来救我们？”
“这个真不一样，听说粮食都运来了，省府宋主席给他们那边章大帅求援了。”
“看来这事还算靠谱。又能听戏，又能吃上饭，好事。要是能天天听戏，天天吃饱肚子，多美啊！”
“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啥好事都惦记，可能吗？”
“总比吃观音土强吧？”
这年头，只要能活下去，还猜疑啥呢？绝大多数时候，明知是坑也得跳。这就是底层老百姓的无奈！
对着城门口贴的告示，围观的人手揣在袖口里，听着识字的人念出后，议论纷纷，互相打趣说荤话。但无疑都对告示内容极度感兴趣。
为啥？不仅是现在闹灾荒，更在于那时文化娱乐极少，绝大多数农民、长工、佃户累了一天，挨着爬满臭虫和虱子跳蚤的炕就能睡着。也就是秋天地里收成好了，或者春节时候唱个戏，或者地主老爷庆祝寿辰，才有机会听戏。
丁家兄妹窝儿班怎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原来，丁果仙，909年生于冀省束鹿县王口镇农村的一个钱姓贫苦农民家中，小名“果子”。三岁丧父，四岁时因家中生活艰难，被卖与晋省太源丁家。七岁开始学艺，始学青衣，后改须生，九岁清唱卖艺，十三岁正式登台演出。她选择了胡子生的行当，每天披星戴月地练功，在十七八岁时一唱成名，誉满秦晋蒙黄江两岸。前几年，沪市百代公司为她灌制唱片，因此获得“晋省梆子须生大王”的称誉而名驰海内。
当时，这一带主要民间艺人有丁喜才、郭玉林、苏厚、苏凌、武守贞、党四毛、杨臭小、赵二存来、苏凤歧、杨怀银、柴根儿等。原本历史上，谷府大旱后，丁喜才父子为逃荒求生，与哈镇杨氏父子结伙搭班，浪迹秦晋绥几省方圆几千里，糊口度日十多年。现在越长大不仅要改变秦北多数灾民的命运，还要改变这些民间艺人的命运。
救灾，怎么又唱起戏了？
这就是岳震东等人想出的办法。且说一行人到了谷府后，总体来说，岳震东还是比较满意的。赵志尚已经在县城、新民、孤山等镇置办了不少窑洞和大院子，马匹也从绥省买了不少。暂时安顿住以后，就可以招工，以工代赈的方式盖一些厂房和工人宿舍等房子了。一时间住不下没关系，其余人怎么住也不用发愁。那个时代的人也淳朴，没到全民皆商的地步。再说了，灾荒面前粮食比金子都贵。给粮食吃，还要啥房租。还怕你不住他们的房子呢。
把所有救灾人员召集起来后，列队完毕，岳震东中气十足，开始训话：
“对着所有救灾人员做思想动员：我们虽然数量众多，但是一盘散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自私自利，有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目标，有一百种个人利益，各怀鬼胎，各谋私利（个人的，或小团体的），内部矛盾的冲突不断。因为都自私，都想着在危难时候牺牲别人，让自己活下来。这种现象，不论是旱灾、水灾还是其他灾害，还是战争来临，大家都猫着藏着，让别人挡子弹。
于是，我们在面临外国侵略时，明明武器人数都比侵略者强大，人比敌人多，还是在我们的土地上作战，却屡屡失败。
有的人估计对千里迢迢来救灾不理解。咱们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自己家乡遭灾，自己的妻女被卖到妓院任人骑压，自己的兄弟被当猪狗一样对待，饿死在路上，被野狗撕咬，被乌鸦叼食，你们心里会怎么想？你们以前没有挨饿过吗？
团结起来，唤醒沉睡的老百姓。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不能再幸灾乐祸，不能再麻木不仁了，更不能穷苦人再欺负穷苦人了。我们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龙国优秀灿烂的传统文化和老祖宗教导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必须把每个人都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待。眼睛不能只看见自己不受苦就心满意足了，自己家里没有受灾就阿弥陀佛了。
通过救灾，让更多老百姓活下来，活的有尊严，活得好一点。我们还要成立龙国最大的慈善组织，将来拯救更多穷苦人和陷入灾荒危机的人。
我们追求的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各民族平等，各省平等，一人有难众人帮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通过努力，要使得人人有地种，有活干，人人吃的饱饭，没有人欺压，孩子能上学，生病有钱看病，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我们龙国就会强大，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克服不了的困难，度不过的危机和灾害。我们不能局限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必须视野要宽，心地要善，做人要实。只有这样，才能慢慢把散落的人心凝聚起来。
所以，我们成立移民营和孤儿营，我们创立了章学会，我们千里迢迢来秦省救灾。这就是我的想法。
通过救灾，你们中间有表现好的，遵守规定的，得到灾区百姓拥护认可的，我还会提拔重用，将来当班长、排长甚至连长营长；或者当村长甚至镇长县长，没有老婆的，我给你们找婆娘。说一千，道一万，必须好好干！
当然，谁不尊重当地老百姓的风俗习惯，违反宗教和民族政策；谁如果趁火打劫，看见人家大姑娘小媳妇长得俊俏就趁机要挟欺负霸占；仗着自己有权利分发粮食，就趁机贪墨人家的东西；对于这样败坏我们形象名声的害群之马，绝不留情！必须公审枪毙！谁头铁胆子大，谁猪油蒙了心，可以试试！”
抛开人们激动的议论不止不说。全员动员后，岳震东又立即召集各镇救灾小组组长以上人员开会，指着地图朗声说道：
“我们的军队，必须从现在开始，承担起救灾等非战争军事行动。这次就是真刀真枪演练。一方面锻炼队伍，锻炼各级军官组织协调能力，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形成高效合理的章程制度，为以后救灾打基础，要知道，我们北东地区每年水灾、雪灾可不少；另一方面也培养与老百姓的感情，让各级官兵知道兵民一家，民是兵的胜利之本，便于真正理解我们制定的纪律，发自内心去遵守，真正脱胎换骨，提高战斗力，与那些旧军队区别开来。还有一方面就是通过移民救灾与以工代赈，让更多人活下来，或去开发大北荒，或者变成我们新建工厂的工人，让我们在这边扎住跟，站住脚。”
“赈灾如同打仗，必须搞明白敌情我情，哪些人是中立的，哪些人可以拉拢过来为我所用，那些人可以分化瓦解，哪些人必须铲除。必须尽快在老百姓心目中树立起威望，在坏人那里让他们吓破胆。敢伸出狗爪子，就准备好脑袋搬家！”
一席话，顿时让与会人员感觉脖子冷飕飕的。这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奏啊。无用问，那些土匪倒霉了。
“现在，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尽快开展救灾工作。”
一伙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章程和办法，细化各类规定。虽然岳震东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个好的章程办法来，但不能这么干啊。自己都包办了，底下人培养不出来，锻炼不了，什么都靠自己，那还不累死啊。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靠什么让老百姓知道你救灾，是真心实意帮助他们？不是有什么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吗？咱就来个搭台唱戏，救灾演出。
初步商定，采取以下步骤：
一是通过请戏班子来唱戏这个办法，一边听戏，一边赈灾，自己的人马也可以进一步熟悉这边的情况。
二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与当地军政官员合作好，该花钱就花钱，减少猜疑、掣肘和阻力。
三是完善各类救灾规定，提高救灾的实效，赈灾、看病救人两不误，扩大我们在当地人的好感和影响力。
四是剿匪，争取当地民众好感，同时激发他们的血性，还能缴获土匪的钱财，弥补救灾款项不足，更主要的是能练兵！
五是重用当地的社会名流贤达，吸引他们参与担任副手，或者专职监督。
六是要大力救助妇女和儿童，尽量不让那些趁火打劫的人贩子把妇女贩卖到南方。
七是严明纪律，严惩害群之马，重奖表现优秀的，可以火线加入章学会。
大会散后，岳震东、赵志尚、胡君、赵漫一等核心团队又开始讨论，初步确定：
战略上面，明确初步渗透、控制的区域，主要是沿着黄江一线，控制秦省东北部分向南到延长油田，绥省西南部的胜东地区、晋省西北部这几块结合部。因为凡是几省、市或县的交界地带，历来都是三不管地带，不属于核心统治区域，触及不了核心利益，所以一般不会引起太多注意。而且这些地方穷的要死，乱的厉害。官方力量弱了，土匪的力量就强了。
大本营设在谷府县，按照当时的行政规划，自己活动范围基本都属于不办军运、不征兵、未设国民兵团的丙类县。
还可以往隔江相望的德保县渗透。谷府县有几个重要的镇子必须占住，比如哈镇原名哈拉寨，是秦绥边界上的一个小镇，商品贸易和手工业十分发达，经济繁荣，人口兴旺，为谷府县境内与盟古人进行贸易的三个重要集镇之一。
再如沙梁古镇作为边塞要地，是秦绥宁晋四省接壤地区有影响的一个商务、垦务、军事重镇。
战术上，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步就是调查。如同填图拼图游戏，搞明白当地民社情，制作灾情地图，标明人口，受灾群众数量，土匪分布，主要的河流、桥梁、渡口、山隘、山林等。每个镇都要有一个救灾小组，由便装士兵、妇女、移民、孤儿营、当地社会贤达、老百姓、医生等组成。沿着来路，也就是黄江沿途的县城、马家沟、黄甫、麻地沟、哈拉寨、碛塄、高尧峁等镇乡村落和一些重要位置，布局车马店、饭店、店铺等，熟悉当地情况，占据关键位置，根据地方大小和重要程度安置数量不等的人马。
二是走访当地军政要员和社会名流贤达人士，尤其是后者，必须请他们协助救灾。现已摸清了底数。这些工作由岳震东带着赵志尚等主要领导出面协调，解决难题，然后剩下的事情就由手下人来办。
军事方面，928年12月，秦省主席宋明轩将井岳秀的部队第9路军缩编为暂编18师，分驻秦北各县。井岳秀任秦北镇守使，驻榆林。此人总体上为秦省北部作出了贡献，维护了民族统一，但同时他也有着那个时代军头的毛病，比如滥杀无辜，曾经打死自己的授业恩师，强抢民女等等，有八个姨太太，因为太胖而差点压死了他的小妾。
政府官员方面，当时的谷府县知事（相当于现在的县长），月薪300大洋左右。县长周郁文，皖省怀宁人，蓝星纪元928-930年1月任谷府县长，任期不算短。被镰斧党发动的农、学、工、兵等反抗运动搞得焦头烂额，不管不行，管又管不了。上下两头受气，只能拔脚走人。
与历史上捅死隋文帝的杨光谋同名同姓，当过两任县知事的，在当地口碑很好。这样的人如果聘请来，肯定事半功倍。可惜早就告老还乡回鲁省了。
土匪方面前面已经介绍过了，必须剿灭。对于刀客，哥老会等势力中坏透了的家伙，岳震东不介意大开杀戒。
社会贤达方面，也英才辈出。
王雪樵，以肄业京北法政大学资历从政，曾任秦省省长要秘，龙国政府农商部主事。因政见不宜，924年息隐家乡，间任谷府麻地沟县丞。他潜心书法，自成一家，是当时龙国著名的大书法家，与于右任、王鲁生、李棠等书法家齐名。人品很好，威望很高，不畏权贵，可惜939年病逝，享年四十六。
著名医生李来通。为群众看病认真负责，不分贵贱贫富，不避寒暑，有请必往。而且治病不计酬金多寡，每医一病，自始至终，从不间断，故德高于医林，望重于乡邑，在民间享有盛誉。
柴振治，柴家墕村人。14岁时开始行医。其间，他结合临床实践，广采民间偏方、验方，潜心研学，技艺大进。在霍乱流行，治了不少患者。还治好国井岳秀妻子的子宫瘤，服药针灸一次，排血块数升而愈。他以针灸见长，用药亦重精选。抗战时，药物困难，常一、二次针灸治好头痛、腹痛及其它诸症，抑或就地采集草药，亦治大病、急病。妇科方面也很专长。后被接纳为秦省省中医学会会员，他的好几个验方被选入《秦省传统医药验方选编》一书。
杨琛，出身读书世家，秀才，自幼好学。秦省师范毕业后，看到本县教育无人问津，遂摒弃对富贵名利的追逐，毅然返里，从事教育。为立志振兴谷府教育，曾写《告谷府同胞书》，力陈兴办教育于国于民之利，劝说百姓送子入学，热心支持教育。一时间，城乡子弟入学者倍增。 他终生不图名，不逐利，耿直廉洁，知识渊博，国文、历史、英文、数学诸科目，均能执教。除登台执教外，还先后担任过谷府高等学堂校长、劝学所长、县教育科长等职，达40年之久，受人仰慕。不少初、高级知识分子多受教于门下，一些学生后来颇有成就。
杨芝林 ，狮子城人，出身耕读世家，其弟兄三人均为秀才。首倡女子放足，先从妻女做起，设立“天足会”，为首任会长。同时，致力推动女子教育，再县里设立女子小学，他任首任校长。还自制“注音字母”本刻版随时印制，广泛推行，并教以拼音之法，同时介绍使用当时商务版的《国音学生字典》查字读书，受益者为数甚多。为使妇女从手工缝纫中解脱出来，带回谷府第一台缝纫机。还试种由外地引进的新品种树木花卉，培育成活洋槐，沙枣、桐树、花椒等。一生只任过一次谷府县建设局长，看不惯贪污腐败愤而辞职。从此谢绝一切公务，专心研究永动机的。曾多次呈请政府部门予以支持，却如石沉大海。兴趣广泛，妥妥的趣人一个。
还有一个绝对重量级人必须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