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赵志尚千里走单骑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小章同学和姜日记比较满意，但倭国这边就大大滴不高兴了。

    由于倭国在野党以及其它政治对手以暗杀老章及干涉换旗失败的事为理由，向现任内阁发难，终于导致现任内阁垮台。

    内阁倒台的压力传递到军方，尤其是驻扎北东的倭国东关军。暗杀没搞好，干涉又失败，其它事情没进展，感受到北东官方和民间的反弹越来越大，国际舆论也不友好，使得东关军高层恼羞成怒，决定孤注一掷，伺机发动侵略。于是，河本、石源等高级参谋共同拟制了攻取计划并被通过。

    倭国国内的军官，尤其是少壮派军官则认为这事做的没错，憋着一口气要大干一场。这也为后来的入侵北东地区埋下伏笔。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赵志尚。

    一路坐船沿海南下，护送先生安全到达目的地。一路上，两个人时而低声讨论局势，时而讨论岳震东。好在有邓大姐给望风，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抵达海市。

    站在甲板上望着不远处的码头，挂着多国国旗的轮船进进出出，外国人趾高气扬，国人不是当码头苦力，就是摆小摊糊口，或是当浑身酸臭无比的人力车夫。

    码头上，凶神恶煞的把头握着鞭子来回巡视，看谁不顺眼就给一鞭子。那些苦力一般身上都扛了二百来斤的大麻袋或又大又沉的货包，有的身体壮的还扛着两个大麻袋。一鞭子下去，苦力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人也顿时摔倒在地，货物重重地砸在身上或地上。一个人累死累活干一天，就是能让一家几口勉强度日。一旦受伤无钱医治，自己可能残疾，家人也活不下去，卖儿卖女比比皆是。

    那些摆小吃、小日用品摊的，本来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遇见几个恶霸或者帮会的人，不仅东西被白吃白拿，一旦对方不高兴就踹了摊子，人还挨一顿毒打。

    不远处还有两拨人在混战，砍刀、铁棍菜刀、斧头等玩命地往对方头上、身上招呼，呐喊声、惨叫声、咒骂声和器物砸在身上的闷响声。不用问，帮会的人为了抢夺地盘在混战。

    在当时的龙国，几乎有港口码头的城市，就有帮会。而帮会的历史，则更为久远。本身是一群活不下去为了自保成立的组织，结果有了势力后又开始欺负弱小。这些帮会往往控制着码头、仓库、烟馆、妓院、赌场和河运等。普通人不仅要给官方交税，还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为了加强管理，班规极其严密，不仅要论资排辈，更要赏罚分明，犯错者受三刀六洞是家常便饭。海市主要当时主要有黄帮主、张帮主、杜帮主三个。为了地盘与利益，他们彼此或联合或斗争，或者寻找官方或外国人当靠山。

    前面说过，小章同学随父亲打到长河流域，与这里卢督军的儿子卢嘉小脾气相投，玩得来。卢嘉小因为一个女人，在父亲得势时收拾过黄帮主，然后父亲没有权势时候又光棍地跑了的事。这些这里不细说。

    混战结束很快，随着败退一方连背带拖地把己方伤亡人员弄走，警察也吹着哨子赶到了。

    无论发生啥事，果然是警察最后一个到！

    那些外国人看风景一样，高高在上地嘻嘻哈哈看着这一切，还评论哪个眼神里充满着不屑与鄙视。

    远处的高楼林立，赵志尚不由地一阵恍惚：这就是我的祖国吗？这就是龙国乃至黄洲第一大城市吗？这就是我们的老百姓吗？我们的国人什么时候不再这样低三下四活着？这滔滔不绝的长河水里，究竟每天要沉下去多少无家可归或被绑票杀害的尸体啊。

    想想岳震东说的，如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样，现在的世道就是列强骑在当权者头上，当权者再一层层往下欺负，普通老百姓没有活路啊。更坚信了自己的路，那就是紧跟着岳震东，紧跟组织，为国家和民族杀出一条血路，推翻这个人吃人的社会。

    码头上鱼龙混杂，各种军警密探多如牛毛，与先生并不就留，下了轮船就叫了两辆黄包车离去。

    先生怕他一个人不安全，想给他派个交通员，赵志尚想了想，两个人目标太大，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于是，与先生一合计，最后假扮成一个受伤退役的军官，谁的部队、番号什么的编好。海市距离目的地约1000多公里，要过好几个省，不如依然坐船，走陆地里程越短越好。

    在组织的安排下，只带着一张粗陋的地图就出发了。且他也不是一点不了解南方，好歹也是黄岛军校上过学。就这样，一路向南，到了粤省的潮市下船，骑着一匹买来的好马一路向北。

    距离赣省那个山区大约600来公里，蓝星那个时代，根本没有像地球现在这么多的高速公路，开车快点的话大半个白天也就到了。粤省所谓的官道也是坑坑洼洼，其他道路就更别提多差了。尤其是处于龙国南方地区，山多丘陵多。

    但在那个时空的蓝星，骑着马玩命跑，不怕马累死，也得六七天左右，何况南方山区多路不平。因为马也得休息，吃草料喝水。至于小说里说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带有夸张手法。

    而且，那个时空的军用电台不是火柴盒，兜里一装就能走。考虑到那会的电磁信号少，15w的电台也能使北东地区与赣省山区相互联系上，功率小点没关系，把天线架高一点就可以解决。白天可能信号略微多点杂点，那就晚上安静时候联系。

    （这里普及一下军事常识。按通信保障范围的不同，军事通信可分为战略通信、战役通信和战术通信。战略通信是为保障统帅部及其派出的指挥机关实施战略指挥而建立的通信。战役通信是为保障战区、战役军团实施战役指挥在作战地区（包括海域、空域）建立的通信。战术通信是为保障战术兵团、部（分）队实施战斗指挥而建立的通信。按通信手段的不同，军事通信可分为无线电通信、有线电通信、光通信、运动通信和简易信号通信。）

    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抗战时期红军谍报人员李侠仅凭一个非常小的电台和收音机，就能够完成从上海到延安1000多公里距离的联络和传递情报。电视剧《光荣时代》里，解放初期的国民党特务和谍报人员也是仅凭一个小小的无线电台，就能够完成从北平到台湾2000多公里距离的情报传送。

    如果换了现在，想都不用想，能出一个市就不错了。为什么，因为电磁环境太复杂，太乱。所以，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低调的无线电管理局。尤其是机场附近，不仅要驱鸟，更要净化电磁空间。

    在蓝星这个时期，电台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稀缺货，也是政府管制的重点。私人想拥有电台，必须登记备案，经常接受检查。

    地球那个时空，中国军队之所以在抗战初期节节败退，就与电台稀缺，人员不会使用以及密码本泄露等原因。

    扯远了。

    出发前，岳震东想到这些，又挤出时间给赵志尚找了一部北东军用的15瓦电台，还教了他如何分解结合，还给他简要讲解了南方地区的形势，让他想一个合理的身份。

    赵志尚化妆成一个因腿伤退役的军官，借口去寻找流落在赣省西部的娃娃亲。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腰里别着镜面匣子，带着拆成一堆零件的电台，夹在藤条箱子里，昼伏夜行，风餐露宿，尽量避开大的城镇。

    这天早上天色微亮，赵志尚正骑着马准备找个背风地方休息，哪曾想前面的小路被一棵腰粗的大树拦住去路。正在纳闷呢，只见旁边树林里传出瓮声瓮气地喊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着声音一落，树林里呼啦啦串出来二十来个人就把自己围了起来。

    仔细一瞅，这些人手里家伙事五花八门，有老式鸟铳，有红缨枪，有铡草刀，叉子，最小的一个大概十来岁，拎着一个树棍。为首的是个30来岁的壮汉，其余的也都衣衫褴褛，想必吃喝不上，每天钻树林，好衣服也得刮成彩带。

    不用问，遇见劫道的土匪了。

    那个时代，军头混战不止，兵灾不断，老百姓活不下去，往往十几个，几十个或者百千号人聚起来，选出头目，干起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营生。这伙人明显是小股土匪。

    想想自己枪里子弹不多，也犯不上和这些人动家伙，万一打死打伤，赵志尚略一抱拳，对着壮汉说：“在下见过各位好汉。我也是穷苦人，活不下去才选择扛枪混饭吃。这不好不容易枪林弹雨里混出点名堂来，结果腿受伤了。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好投奔赣省的娃娃亲。长官黑心眼，给了几个钱就把我打发了。因路途遥远，我买马前往。今天路过宝地，也是和弟兄们有缘，所以不想刀兵相见。”

    从这些人眼里看出来了，他们认为自己骑着马，又带着一个大箱子，穿着也不差，应该是条大鱼。

    但又看见自己腰里鼓鼓囊囊，怕是带着家伙，又有点畏畏缩缩。劫道也要看成本！

    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大洋，往远处一扔，趁着人们跑过去捡大洋时，掏出镜面匣子高喊：“都是穷苦人，不想对你们刀兵相见。结个善缘，就此别过。”

    然后一提马缰绳，越过大树，直奔前方而去，留下一群土匪在风中凌乱。

    就这样，一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该摆出长官气势装大爷的时候就吓唬人，遇见人多茬子硬的本地团练时还放下身段示好，掏钱买路。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想着附近有没有军校时哪个同学的老家，尽量说点熟悉的人，以此打掩护。无论多困难，都像一个朝圣的信徒一样，向那个地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