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收拾张三多露头角（一）

    当时，章老帅一死，他那一派的军头，就没几个有实力和影响力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张三多。

    作为北东军的外围，张三多的部队总是喜欢当异常活跃的急先锋，北方的各大战场都有它们的身影，曝光率极高。

    张三多其父是鼓匠，其母是神婆。张幼年读过一年私塾，酒铺当过小伙计，初步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十五六岁时去北东，由矿工、矿警流落为胡匪，辗转到熊国侵占的海威参，靠着敢赌敢混敢玩命，又当上了商会的门警头目。见识了外国人之后，他眼界越来越高，投机钻营于军界，先后投靠不少军头，杀害了龙国第一豪侠。

    最后，投靠了张老疙瘩，成了那个时期名声最臭的军头。

    按说，这厮出身最底层的穷苦人，应该有点人性，对穷苦人好一点。但是，对老百姓却极度苛刻，残暴冷血，骄奢无度，横征暴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对民众进行敲骨吸髓式的榨取，毫无底线，甚至老百姓拉屎、理发也得交税。仅当了东山省三年的老大，就飞速敛财高达3亿多元。当时普通打短工的，一年不过40元左右，普通卖苦力的一年也就100元左右。这3亿多元，相当于3000000个普通人的年收入。

    还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对家乡父老苛刻至极，对女人却极度大方，特别是妓女。他荒淫好色，迎娶大批的姨太太，欢娶了五个洋夫人，自称骑大洋马是为国争光。

    可以说，即使在普遍贪污的军头群体中，张三多也坏的独一无二，堪称是最坏典型。

    老百姓那个恨啊。有人写诗讽刺：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除却屁无捐。文化低的则编段子更多，说起不知道票子有多少，不知道兵有多少，不知道姨太太有多少。于是，人们干脆张三多。

    这又惹了这个活阎王，他随意镇压劳苦大众的不满言行。骂张三多，哪能少了无冕之王的报纸媒体和记者呢，大报小报，都经常写文章猛批。这下倒霉了，不少记者被杀害。里面有三位最出名：《民公报》的总编胡之信，《京报》的创办人邵萍飘，《社会日报》社长林水白。三人中，邵萍飘的影响力最大。他在繁忙工作之余还经常给学生们授课，学生里就有不少名人。

    张三多没受过啥教育，对有文化的记者相当的羡慕嫉妒恨。但他又认为自己在圣人大儒的家乡当官，如果没点文化、不斯文点，好像与身份不符。所以，他还专门拜师学艺，学写诗，最后还出了一本诗集。现摘抄一二：

    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忽见天上一火镰，疑是玉皇要抽烟。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镰？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三多，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乍一看好像有点志气，实际这厮没少勾结倭国。

    葵花军北征中，张三多的部队被撵回了东山省。他担心自己守不住老窝，就求倭国帮忙出兵。

    当时，倭国国内发生着很严重的经济危机，好不容易外面有几块可以吸血的地盘，那绝不能允许出事。同时倭国也担心北征军打进东山省，影响他们的地盘和利益，苦于没有借口派兵。这下好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双方一拍即合，倭国派出5000多人，沿着铁路线前进，以保护倭国侨民为借口，沿途见人就杀。

    在惨绝人寰的血腥大屠杀中，抢劫财物，焚毁建筑，强奸妇女，枪杀战俘，屠戮百姓，罪恶令人发指。被焚杀死的龙国军民高达一万七千余人，受伤者两千余人，被俘者五千余人。连高级官员也被割去耳、鼻、舌头，挖眼，然后将他同普通人一起杀害。

    北征军吓的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过铁路线。

    这是何等的屈辱！

    此时，随着军事的失败，张老疙瘩的部队全面后撤，张三多也不得不率部撤离东山省，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津天。

    现在双方在和谈，于是，他所辖部队的出路，成了遗留问题。

    一肚子气的张三多想联系倭国，企图获得支持东山再起。但部下们各怀异志，不少人归顺了北征军。

    此时，小章同学正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不可能与葵花军作战。

    挡在中间的鲁直联军，成了双方共同的麻烦。

    该何去何从，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呢？

    对小章同学而言，他可不愿意把张三多这厮放进北东。一是因为鲁直联军本来就是杂牌，军纪太烂，放进去后必然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二是引狼入室，因为张三多如同野马一样桀骜不驯，野心很大，他一直眼馋富得流油的北东地区，想当其中一个省的老大。三是以前能镇住他的父亲没了，小章同学虽然和张三多结拜过，但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驾驭，那就更不可能留他身边，养虎为患。

    对姜日记的南方政府而言，鲁直联军也是个巨大祸害。

    首先，它截断了京北到北东的铁路，造成了交通梗阻，严重影响了国计民生。大城市不产粮食，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上百万人饿肚子，那就要出大事了。搞得现在都人心惶惶。

    其次，鲁直联军牵制了北征军常驻于此，几十万部队人吃马喂可不是小数字，海量的给养是个大问题，沿途损耗也巨大。

    再有就是随着天气逐渐变冷，南方部队无法适应北方天气，冬衣不足，冻伤、病员等问题会更多。

    另外，京北到海山关一线驻有列强的军队，还有很多外国侨民，鲁直联军盘踞在此，影响南方政府在外国人心目中的形象。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鲁直联军一日不解决，各个军头就有理由继续扩军，对下一步裁军不利。不能裁军，姜日记的中央政府怎么能坐稳？这对姜日记非常不利，搞不好北征就失败了。

    总之，姜日记要消灭，小章同学不收留。

    一个在后面使劲攻，一个在前面堵住了退路，鲁直联军变成了两头受气的夹心饼干。

    这厮别看歪诗里写的豪情万丈，正义满满，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向倭军求援，毫无民族气节！

    眼见张三多勾搭倭国人，白诸葛怕引起外交纠纷，就没有立即进军，传话，这就看你们的了。

    小章同学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提出就地的编遣解决办法：7万部队留下2万，其余遣散，张三多等人放弃兵权，另行安排，其个人花费由小章同学给。

    军队是军头的命根子，裁军就相当于被骟成太监。谁愿意干啊？于是，张三多今天提条件，要求加钱，明天称情况复杂，要求缓期，各种拖泥带水。

    时间一天天过去，编遣迟迟没有进展。

    眼看拖不下去了，张三多牙一咬，心一横，干脆以举行祭奠老章仪式为名，大骂小章同学违背其父亲的遗训，实则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师出有名。

    结拜兄弟，关键时刻靠不住啊（小章同学曾经与张三多结拜过，其实也是一种拉拢手段）。

    蓝星纪元928年8月31日，面对张三多的狗急跳墙，北征军方面不高兴了，告诉北东军：我大军之所以停兵不进，就是在等和平编遣，但张三多冥顽不灵，拖拖拉拉。现在，鲁直联军必须立即撤到河滦以东，听候解决。

    小章同学因为没搞定，很没面子，只得向白诸葛表示自己不再过问，你们爱咋咋地吧。

    9月1日，北征军派人向驻京北、津天的各国公使和外交人员表明了出兵消灭鲁直联军的计划，表示会全力保护各国侨民的利益。

    这下很对列强们的胃口，他们一直对鲁直联军很不满，希望尽快恢复这一带的正常秩序，所以支持北征军的行动。这意味着不会出兵干涉。

    这就好办了！9月4日，北征军与鲁直联军交火了。经过2天战斗，鲁直联军丢失了所有阵地。为防追击，他下令炸毁了河滦铁桥。

    河滦以东，是北东军的地盘。鲁直联军以家眷列车打头，北东军不便拦截就放行了。没想到后面的大部队趁机冲出来，这下子想拦都拦不住了，守桥的部队被缴械，一个师还被包围了。显然底下人念着那点香火情，不肯真打，悄悄放水了。另外也是怕损失人马。

    这下白诸葛非常不爽，指责小章同学失信，想骂“废物”又不敢，再气也得憋着，只能苦笑。现在毕竟双方在谈，他本事再大，也承担不起破坏和谈这个责任。

    因手下人放水，小章同学又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理亏。无奈地表示，请北征军暂停行动，由北东军解决。简单讲，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明目张胆撕破脸皮了。张三多直接通电，声称要与北东军兵戎相见。

    就这样，鲁直联军又和老东家交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