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筑台十三层
李江舫在水面下呛到了好几口，四肢在水里胡乱拍打，挣扎要起身，却也同时溅出来无数的水声。
二爷爷脸色大变。
果然，一阵轰隆隆的训斥声说来就来……
“没完没了是吧！”
“看看几点了！下午三点了！老夫要饮茶养生！”
“再吵吵给你们丢出去！”
老六爷爷四处拱手道歉。响声终于慢慢下去了，这时候一个隔音罩终于升起。
二爷爷才生气说道：“老六！你隔音罩也开得太慢了吧！”
老六爷爷瓮声说道：“祖训说祭文时候不得开隔音罩。我也没有想到这小子一来这天井就不安分，要我说还是打晕了拉倒。”
二爷爷瞪了六爷爷一眼，转而将李江舫又捞了出来。
李江舫喘着粗气。
二爷爷转回了正题，“孙子，听好了，我简单说一下。筑台筑台，何为台？身为明台，身为它石，这第一层就是磨练自己的体能。一般按照世俗标准可以按臂力大小进行划分。”
“臂力？”李江舫鼓了鼓自己的肱二肌，软趴趴。
二爷爷看在眼里，接着说道：“一般来说，筑台十三层分为前中后和圆满，前中后各三层。第一层有百斤臂力，可弯腰抱起小娘子。”
“二爷爷！”李江峰在一旁咳嗽提醒，这李江舫可不是什么高情商的人。
二爷爷爷换了说辞，“咳，第一层有百斤臂力，可开军中‘伸肌弓’。这种程度就是军队最低级士兵的水平了。没有修行的凡人武夫，大概也是这个水平。”
李江峰似懂非懂点点头。
“之后每进入一层，就会翻倍一次。”二爷爷接着说道。
“嘶！”李江舫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到圆满十层的时候就有2的九次方乘100，就是五万一千两百斤臂力。
到十三层就有四十万零九千六百斤？
那猴子的棒子是多少斤来着？
二爷看着李江舫的表情，接着说道：“可能因人而异有些不同，但这差不多是一个标准，你有五万斤臂力的时候，就可以说的圆满了，就能准备进入下一个等级。”
“二爷爷，我有两个问题。”李江舫直接打断，家有一老，趁机问饱。
无视二爷爷的表情，李江舫快速问道：“那岂不是第一层停留越久越好？另外，我怎么看其他人修行不是在死练肌肉？”
二爷爷捋捋胡子，不急不慢说道：“先回答第一个问题，这就涉及到人类的身体局限性。凡人不管怎么锻炼，上了岁数后身体的机能也会下降，一个天天锻炼的九十岁老人，也不见得有多强。”
李江舫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他很清楚这种翻倍问题基数越大越好！
二爷爷瞧着李江舫表情，接着说道：“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凡人武夫永远比不上一头天天睡觉的大象的力气。这就是天道的制约，你可以臂力超过一百斤，但……天道不认可。”
“怎么会？”李江舫头摇得起飞，自己上辈子怎么说也是世界级运动员，见过不少好友都可以超过一百斤。
二爷爷笑道：“你的身体素质可能超过，但你体内的灵气如果按重量来划分，差不多就是一百斤。你入学时候也见识过了，难道你的臂力只有二两？按照凡人身体而言，第一层大致的体内容量就是一百斤。”
李江峰趁机说道：“二爷爷，我听说没有到二两。是一两。”
李江舫怒视过去，马上转移话题，“那可是我体重增加一百斤？”
“不，灵气入体后反而没有重量。但会具现在你的身体素质方面，大概就是臂力增加一百斤。”
不等李江舫接着提问，二爷爷接着说道：“灵气是一门玄学，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其中缘由。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修士不少在锻炼肌肉。”
这次居然轮到李江峰来插嘴了，“刚刚兄长那个问题也不太对，修士里面有一类人叫做‘体修’，就是用锻炼身体的方法来精进。目前有几篇论文已经表明，灵气和身体素质应该是一种互补的关系。”
“论文？”李江舫更加觉得恍惚，他掏了掏耳朵，难道水进去了？
二爷爷瞥了李江峰一眼，自顾自说道：“第二个问题也好办，灵气的炼体效果远胜于其他一切，但灵气太娇气了，也太难驾驭了……这个纪元已经六千多万年了，依然没有人弄明白，于是只能勤能补拙，机缘碰巧合。”
李江舫呐呐道：“所以才有一类人直接另辟蹊径，成为‘体修’。而从二爷爷你的态度上来看，这体修你不喜欢，也并非修行的主流？”
六爷爷不由鼓掌，“老二，这孙子虽然愚蠢，但不是笨蛋。还是有点儿救的。”
二爷爷也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剩下的之后你见到了‘测力石’就明白了。不是用气力催动，而是用灵气催动。”
李江舫恍然大悟，“所以军中的‘伸肌弓’也是灵气催动，不是用力催动？”
剩余三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李江舫更加不解了，“那二爷爷你刚刚说小娘子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新型的法器吗？”
二爷爷语塞，半天后看了李江峰一眼，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李江峰好在年轻，出来打圆场道：“兄长不愧是兄长，反应就是快。那‘小娘子’就是一种新型的灵器，因为物美价廉而且功能繁多，所以深受许多低级修士的欢迎，甚至可以不结婚生子，也要买一个，所以被我们叫做‘小娘子’。”
李江舫点点头，郑重说道：“明白了，将来我一定弄一个小娘子过来把玩把玩。”
六爷爷此时传音给二爷爷，“老二，你就说你能不能好好介绍，怎么乱说一通！”
二爷爷也不甘反驳，“我又哪里错了，本来就是有气力加成的功效。而且我这也不是好心吗？小孩子多个目标多个梦想有什么错？”
一旁李江舫又拍掌惊呼。
懂了！筑台一层是一份小学生的卷子。博士生懂得再多，也只能考一百分。你在一年级停留再久，一百以内加减乘除滚瓜烂熟也是一百分。
所谓的大道限制就是如此吧？
“两位爷爷，那我练什么？李家其他人练什么？”
二爷爷郑重回答：“先不用管，你有什么练什么，我们修行之人更加注重机缘福源。”
“差不多吧。”六爷爷含笑回答。
李江舫点点头，从花娘那儿的书信已经可以窥见一般。
开始修行！
李江舫真心实意朝两位老人弯腰行礼，然后火急火燎就扒光衣服，光着屁股往缸子里钻。
刚进缸子里，看见隔壁缸子里的李江峰居然穿得整整齐齐。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愣神。
“兄长……来洗澡吗？灵气不隔绝衣物的。”李江峰忍不住朝对方下面看去。
幸好有缸子，李江舫手指都快抠进手掌里，但终究岁数大占便宜，很快想好了借口，“弟弟误会我了，我就这一套衣服。比不得你大富大贵，待会儿我还要穿回去呢。”
李江峰恍然大悟，说道：“待会儿我让下人赶紧采购去，对了，我记得大娘屋子里就有好多……”
老六爷爷打断道：“快开始吧！”
李江舫闭上眼睛，昨晚给杨二虎拿功法的时候顺便将基础功法记住了，他按照功法指引开始引导身体的窍孔打开，试图吸收旁边满满当当的灵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李江舫不甘心睁开眼睛，确实有效果的，但也没有效果，速度太慢了。自己这一缕灵气果然太差劲了！
扭头一看，李江峰那口缸子里面的妖兽血已经接近透明，要不了多久就能吸收完毕。而自己这个速度恐怕要一整天……
李江舫于是看向了二爷爷，“二爷爷，我从书院拿来的不行，李家的呢？”
二爷瞥了李江舫一眼，“一般。”
说完二爷爷大大方方从怀里拿出来一本书，“给，《道义真解》，皇室注释版。外面一百两黄金一本，也就十块灵石，如果是没有注释的普通版本，大概是需要五两黄金。”
“不可能！”李江舫惊呼起来，“张家还有一门《七绝压胜术》，李家和张家齐名，就拿这个糊弄我？”
六爷爷正在洗手，抬头说道：“我们李家也有，不过需要拿贡献。一头四级妖兽的真血就可以换，也是地级下品的《分青诀》，不过我劝你老老实实先打好基础吧。”
李江舫不甘心说道：“我是家主之子。”
“李家不养废物。”
“我是年级第一。”
“高分低能。”
“我刚刚战胜了张天养。”
“那你可以去张家。”
李江舫眼看六爷爷油盐不进，可怜巴巴看向了二爷爷。
二爷爷微笑说道：“练吧，《分青诀》前半段和《道义真解》大同小异。”
李江舫眼看没戏，只好探出手接过来《道义真解》。看了一遍后发现和学院的功法其实大同小异，抱着试试的态度，李江舫又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炷香，李江舫睁开眼睛一看。缸里的水似乎清澈了一些，他正要惊呼，转头寻找听众时看见二爷爷和六爷爷两人满头大汗在给其他缸子下封印。
看见李江舫睁开眼睛，两人看了眼水面，齐齐摇头。
老六爷爷先泼冷水，“小子，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差劲的了！你不要误会，你那缸水颜色是变了一些，不过是自动流失的。”
二爷爷擦把汗水说道：“没错了，绝对没错了。就是当年暮乾的儿子，就这个体质没有人能冒充。”
二爷爷又安慰道：“不着急，我已经封印了其余淬体液了。江峰那小子给你弄衣服去了，接下来你天天回家，总能吸收完的。”
“噗。”李江舫脸色尴尬而红润，他突然想起来刚刚的对话，大叫起来：“不对，我刚刚粗略算了一下，从筑台一层到十层大概也需要五万斤灵气，和我同期的一个大概也是一斤三两，这样算也需要大概一百年的时间！怎么可能！”
心里李江舫明白按自己的能力来推算，却是需要一千三百年，这怎么会？
二爷爷惊讶，“咦，你怎么知道要五万斤？”
“要有五万斤的气力，不就得吸收五万斤灵气？”
六爷爷哈哈大笑，“这小子确实不傻，一点儿都不傻。”
看李江舫表情逐渐不对，六爷爷也怕他寻短见，于是连忙解释道：“所以我们才要有功法。你刚刚说的那个是自然修行的速度，一个天才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确实可以不修行也增长。”
二爷爷点点头，让六爷爷接着说下去。
“不过这种地方在凡俗界几乎看不见，传说有一些仙家福地还有。这儿祖祠就算开了无数聚灵阵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所以功法才成了我们进入修行境界的关键，才有了无数的功法，才对功法进行评价划分。”
李江舫发现绕回来了，没有好功法就会难以修行，难以修行就会没有实力，没有贡献，没有好功法……
“别开玩笑了，我的英雄传说现在才正要开始！”李江舫惨叫一声，无力无声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