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绿茶庶女要上天(23)
林慢慢与温从山轻装上阵,两人快马加鞭,只午时便到了杨林镇。
虽然早已从233口中得知孙坡的所作所为,但在城里转了一圈,仍是觉得触目惊心。
街上百姓如行尸走肉般,目光呆滞,了无生气。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乞儿,还有路边叫卖儿女,只求换得一袋粮的声音。
衙门口的鸣冤鼓已是敲烂了,却无人修缮。
林慢慢又依着233的提示拜访了几户被冤判的人家,写了口供,放入贴身衣袋中藏好。
“这孙坡当真是恶贯满盈。”温从山皱着眉,面带气愤,“没想到短短半年,便将这县城搞的如此乌烟瘴气。”
“还不是身后有大树……”林慢慢低头喃喃,在想要如何潜入孙坡的府邸,找一找他给宰相“献礼”的单子。
“阿牧。”林慢慢眼睛亮起来,真是骑驴找马,身边就有一位武状元将军,还愁探不得一个小小县衙么?
“你我夜探县衙可好?”
“好。”温从山想了想,又建议道,“那我们先找处客栈住下,休息一番,夜间也好精神些。”
三更天的时候,两人悄悄摸进县衙的书房里。林慢慢直奔书架而去,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最后在233标注的地方找到了孙坡半年来给宰相送过东西的清单。
孙坡将每次送了多少,因何而送,送完之后宰相许了他什么好处,皆一一记录在册。林慢慢想他应该是怕宰相有一日不再庇护他,给自己留的一道护身符。
林慢慢收好证据,对着温从山点了点头,二人出了县衙,连夜赶回京城。
并在第二天上朝之时,将孙坡鱼肉乡里的罪证呈上。
“陛下。”林慢慢见皇帝不解她为何去调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丞,出列解释道,“孙坡不过一个小小县丞,上任仅半年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丝毫不惧年终考绩。想来是朝中有人庇护,才令他如此大胆。”
说完便看向宰相。
“辛大人。”宰相瞥了她一眼,不屑道,“看我作甚?”
“宰相大人,我在孙坡书房中翻出了一些东西,待请陛下过目后,宰相大人来辨认一番,可是你的字迹?”
说完拿出孙坡所列清单,和他与宰相的往来书信,呈了上去。
皇帝一一看过后眉头紧锁,忽然将那清单与书信大力向丞相甩去。
“陛下。”宰相面不改色地跪下,“此为诬告,我并不认识此人。”
“陛下,下官愿以性命担保,以下所说,皆为详细调查一番得来。”
林慢慢跪在御前,又在袖中抽出了两张纸,高举过头顶。
“此为宰相大人卖官鬻爵的记录,卖何官位,收了几钱,都有记录。此乃宰相府中一位正义之士实在看不下宰相的所作所为,偷偷交与我的。
其上字迹臣已比对过,是宰相大人的无疑。
另,这一份是宰相大人在南乡镇、宗阳庄、容阳省、西原郡等多处圈田、奴役百姓之证。”
内侍将其交给皇帝,皇帝看过胸膛起伏不平。虽他早知丞相私下小动作颇多,但没想过他竟如此大胆!
正欲出口痛骂之时,又听得林慢慢再次举证。
“陛下,臣还有一事,需请教刑部侍郎薛元。”
薛元心中一跳,早在她弹劾丞相之时,他就有预感自己今天也跑不了。
于是慌忙跪下。
却听得林慢慢轻笑一声:“薛侍郎,我还没问什么,怎的如此慌张?”
“你!”薛元无话可说,他在朝上一直无所作为,平日里皇帝也不曾关注过他。
如今被林慢慢点名,又是在弹劾宰相之后。皇帝看他一眼便叫他心里害怕,便腿软跪了下来,不曾想却是她的圈套吗?
林慢慢心里吐槽了一句“弱鸡”,又扬声道:“陛下,臣要弹劾刑部侍郎薛元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皇帝揉了揉眉间:“宰相之事尚未有决断。”
“陛下,此事与宰相亦有牵连,臣请并案而查。”
皇帝冷冷地瞥了一眼宰相,宰相已不复初时镇定,豆大的汗珠铺满了额头。
皇帝冷哼一声,对着林慢慢扬了扬下巴:“继续。”
林慢慢将薛元如何为宰相打压收监举报之人,如何收受权贵贿赂为其大行方便,又将宰相如何运作安排他为探花之事一一道出。
帝王一怒,当场革了他的职,命林慢慢彻查宰相一案。
林慢慢领了圣旨,先彻查了吏部,宰相能为人安排官职,必然少不了与吏部勾结。果然,顺瓜摸藤牵出一大串涉案之人。
薛元罪状一长条,交予大理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又将买官之人一一罚了款项并报请皇帝,罢了他们的官。
只是孙坡此人,为官期间作恶多端,林慢慢让温从山去抓了他,交给大理寺审理。
辛书婕跑回娘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辛夫人救孙坡。
林慢慢回家之时,她正肿着双眼依偎在辛夫人怀里,辛夫人轻拍着她道:“我儿莫怕,母亲定将姑爷救出来。”
“母亲好大的口气。”林慢慢忙了一天,回家却听得辛夫人要救她亲自缉拿之人,气得心里一阵恶心,“拿什么救?”
辛夫人不欲理她,林慢慢也不急,命丫鬟换了壶茶,便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这对母女。
厌极了。
不想再与她们母女打交道,只想快快解决了这些人,过得几日清净日子。
好在温家人已在来辛府的路上。
她听闻辛书婕跑回了家,就告诉温从山,寻个借口来温家对账聘礼,想来也快到了。
辛将军与温从山前后脚到了家中,见温从山的母亲——皇帝幺妹也跟着来了,慌忙起身行礼。
“辛将军快不必客气。”温夫人面上带着歉意,说明了来意,“将军,我今日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辛将军将温夫人请进屋中,道:“温夫人但说无妨。”
“说来实在是抱歉,我今日才发现,皇帝哥哥送我的金簪竟不见了,家中细细翻遍了,也不曾找见。”温夫人着急起来,“我那丫鬟却突然想起,那金簪怕是被我误放入聘礼当中了。若是他物,倒也罢了。只是那金簪,是我出嫁之时,皇帝哥哥亲手打了送我的,万不敢糊里糊涂没了。”
辛夫人甫一听到聘礼二字,心揪了起来,低下头去,手帕搅得皱了起来。
“如今我带了账房先生,与聘礼单来,想找上一找,还请辛将军勿怪罪。”
“温夫人言重了,既是陛下所赐,定然马虎不得。来人。”辛将军叫了小厮,“去叫账房。”
“将军……”辛夫人突然出声,“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歇息。”
说完,便由辛书婕搀着,要走。
“母亲。”林慢慢哪能让她走,“当日聘礼是母亲负责入库的,您怎能离开呢?不如再忍忍,若还是难受,儿为你按摩一番也可。”
“不用!不用……”辛夫人又胆战心惊地坐回去,苦苦思索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