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想你了
两天后,天还未破晓,聂浅晴迷迷糊糊感觉到床边有异动。
她强撑着睁开眼,看到那身影顿时醒了一半:“你怎么回来了?”
按照原定的行程,凌奕应该坐中午的航班,怎么会在凌晨4点出现在她身边?
他身上的衣服没换,穿着衬衫和西裤,面朝聂浅晴躺着,伸手摸了摸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发:“改了航班。”
他把她揽进怀里,用一只手臂给她当枕头,任由她的气息融化在胸口:“睡吧,再睡会儿。”
为了能早点回来看她,他特地缩紧了行程,把原定于今天上午的会挪到了昨晚,连轴转了一天,才赶上了最后一班飞回s市的红眼航班。
“嗯,好。”聂浅晴用手臂揽住凌奕的腰,在他匀称的呼吸中,又合上眼睛。
抱着他的感觉好踏实,被他拥抱着的感觉很幸福。
之前令她困扰的问题、丁春菲、夏西景,以及所有的纠结,在这个时刻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差不多到了8点,聂浅晴醒了,抬眼正对上了凌奕温柔却带着一丝困顿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他如此注视了她多久。
她用手掌抚上他的侧脸:“干嘛要改半夜的航班,太辛苦了。”
“我想你了,见不到你没法安心。”
万籁俱寂,凌奕深沉的嗓音在宁静的空气里如羽毛漂浮。
“我也想你。”聂浅晴收紧抱着凌奕的手臂,把头埋在他心脏的位置低喃。
够了,她想,有他的想念,足够了。
他们的爱情刚刚萌生,延续到什么深度无人可以预料。
她抹不去他过去数年对夏西景付出过的真情,但她可以与他共同经营眼下这份尚且稚嫩的感情。
也许,牵手走到最后,这份爱可以超越过往的一切。
“那天电话里我感觉你不开心。”凌奕的手指在聂浅晴后背摩挲。
他知道,那天的事如果他不提,聂浅晴永远不会主动说。
“怎么会?”聂浅晴笑得轻松:“那天我开会到8点多,说了几个小时的话,还没吃饭,所以可能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吧。”
关于丁春菲的事,她不准备说。
她不会做一个需要在爱人面前靠抱怨另一个女人获取关注、理解和怜惜的女人。
“被锁在洗手间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都解决了,而且我想以后应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丁春菲固然阴魂不散,但想必不会同一招用两次这么无聊。
“你啊,什么时候可以依赖我一点,更信任我一点?”凌奕叹了一口气。
很轻很轻。
聂浅晴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困惑地望着他:“我相信你啊!”
她难道还不信任他吗?
丁春菲把话说成那样,她都自己消化完了,下定决心与他继续一起走。
还不算信任?
凌奕无形中又叹了一口气,这次重了一些:“我会跟她谈的。”
毫无疑问,他指的是丁春菲。
看来让聂浅晴彻底对他敞开心扉,比想象中困难。
“浅晴,你可以和我分享你的一切,好的,坏的,介意的,怀疑的,任何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想到了上一次他们聊到丁春菲,她明明很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留丁春菲在身边,最后却选择沉默。
如果她问,他一定会答。
可她自顾自的放弃了。
“好吧,我确实拿她没什么办法。”聂浅晴垂眸。
她低估了凌奕的敏锐,她什么都瞒不过凌奕。
她死咬着不说,他也什么都知道。
“真倔。”凌奕嘴上轻斥,手上却把她抱得更紧了:“我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
“走,一起去看。”凌奕坐起身,拉起聂浅晴的手,带着她一路走到客厅。
他的小行李箱放在那儿,风尘仆仆的,轮子上沾了许多灰。
凌奕打开行李箱,一个红色皮革质地的大盒子几乎占了一半空间。
他轻轻打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出现在她眼前。
这条项链用了一圈碎钻做主链,两边带着两条坠着十余颗水滴形切割的钻石的铂金细链,正中央是一朵镶满红宝石的盛放蔷薇。
神秘的红宝石在钻石细碎光芒的映衬下更显高贵奢华。
“我在路边碰巧遇到它,我觉得它应该是你的。”
“凌先生,这个好贵。”聂浅晴在杂志上看过这一款,对数字过目不忘的她一下记住了它的价格,165万美元。
凌奕笑而不语,拿起项链,戴在她的颈上。
果然,修长的天鹅颈,瓷白的肌肤,配上璀璨的钻石和闪烁着幽光的红宝石,相得益彰,无处不透着和谐之美。
“聂小姐脖子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我应该换身礼服再出来,穿睡衣真是对不起它了。”
“不会,我觉得挺配。”凌奕从身后环住她。
“谢谢,我喜欢。”聂浅晴甜甜的笑了,露出了左脸的酒窝。
她很没有出息的,其实凌奕无论送什么,她都喜欢。
哪怕只是一片树叶一捧沙,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一样视若珍宝。
“你喜欢就好。”凌奕眯起狭长的黑眸,唇畔的笑意里满是宠溺。
到了公司,凌奕第一时间把丁春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凌奕目光扫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丁春菲坐下。
丁春菲小心翼翼拉开椅子,浅浅坐了个边儿,挺着背,十分端庄,像在进行空姐培训。
“春菲,你从小在凌家长大,对我来说,你和我的妹妹是一样的,没有别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丁春菲也不例外。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凌奕放在桌面的手指上,一直延伸到他手腕上的机械腕表。
玳瑁的旋钮如此精致,隐隐藏在袖间,若隐若现。
她不想回答,但凌奕的问题,她不敢不答,只能艰难的撬动嘴唇说:“明白。”
“浅晴是我的妻子,我很珍惜和她现在的关系,不希望她受到困扰,无论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不希望。”
丁春菲感受到凌奕直白的视线,在那视线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的任何把戏和谎言都无处遁形。
羞愧像野草一样在她的心底发芽疯长,很快浩瀚一片。
唯有面对凌奕,她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无法像在聂浅晴面前一样嚣张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她只本能的想动用所有语言艺术避重就轻,撇清所有关系:“我会注意公司的各方各面,排除隐患,为聂总营造好的办公环境的。”
“很好,我把这当做你的承诺。春菲,诺言是要遵守的。”凌奕重重强调了后半句话。
“是。”丁春菲依旧低着头盯着凌奕腕表的旋钮,好像那精细的物件是一个按钮,按一下就可以让她穿梭到另一个没有压迫感的清净空间。
走出凌奕的办公室,丁春菲长舒一口气,她的头有点儿晕,脚都站不稳了。
她几乎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办公位,怔忡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忽然拿起来,给一个名为“肖寂”的人发了个微信:“肖寂,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