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坦白
开了一盒膏药江言认命的掏钱付账,谁让他是始作俑者呢。
司谨川还想再问一遍,刚才老大夫还没说出口就被言哥儿硬生生打断
也不知道一个小哥儿再听到汉子之间那种话题怎么一点也不避讳。
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两人的气氛又有些不对劲,
之前儿子总跟小川搁一块,现在明显不怎么想搭理他,就连人家主动问要干什么活,
言哥儿话都没之前多了,醉江楼就这么几个人打眼就看了出来。
江小爹逮住机会偷偷询问江言发生了什么事情。
碍于男人的面子,江言简略了一部分,只稍微透露出司谨川遇到了熟人。
这话江家人倒没有怀疑,反而放心了不少。
那通缉令就压根不用当回事儿了。
司谨川翘着耳朵偷听,见言哥儿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明明可以放下心来,可就是感觉更堵的慌。
因为他数次想要着机会同他解释,江言都避开他,仿佛他就同一个普通的帮工一样。
那些特殊全都没有了,但是特殊其实也没特殊到哪去,言哥儿对礼哥儿比他还好,一根他说话就笑,跟自己说话他也笑。
但是是皮笑肉不笑,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整个晚上男人都意外的积极,干起活来丝毫不拖拉,甚至抢着干。
看的另外三人一头雾水,这是突然开窍了?
江言看在眼里,面上没什么变化,爱干就干呗他还省力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休息。
司谨川终于憋不下去了,扒着自己的破门缝眼瞅着江家夫夫熄了灯,躺在被褥上默数了一个时辰心想着应该都睡着了。
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到言哥儿窗前,原地纠结一小会儿才下定决心,
都准备敲窗了他才反应过来。
一个时辰不仅那夫夫俩睡着了,言哥儿也肯定睡着了啊!
这时候他再喊醒他那不是找骂吗?
本来就对他有意见这么一弄意见更大了。
男人蹲在窗户下懊恼的扣着墙,自己什么时候脑子这么简单了?
正出神,头上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一个缝隙,江言举着油灯面无表情的俯视他。
昏暗的灯光从下倒影在脸上,忽明忽暗诡异的让司谨川一个没脚滑尊臀亲吻了地面,
好在反应快捂住了嘴才不至于叫出声。
“你在这干嘛?”
看他这蠢样,江言不明白自己之前是怎么觉得这人不好相处城府颇深的。
这分明是个空有其表内里是个傻白甜的憨货,月头这么大。
在自己窗户前晃荡半晌黑影清晰的瞎子都能看见,本来他都快睡着了,
无意间瞥了一眼顿时把他吓得睡意尽失。
司谨川掩饰住加快的心跳尴尬的爬起来。
幸好天色昏暗看不到他难看的脸色,他装作若无其事。
“我出来赏月,没想干嘛。”
堂堂世子蹲墙角,他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干出的事情。
江言哦了一声:“那你自个慢慢赏吧,别再打扰我睡觉。”
说罢就想关了窗户,却被男人一把卡住险些夹住手。
江言抬了抬眼皮凉凉的看他,
司谨川磕磕绊绊:“你怎么不问我了?”明明昨晚还关心他着凉。
这才一天态度变化这么大吗?
他有点不适应都。
“你这么大的人了,冷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回去吗?”
傻子都知道下雨往家跑吧?
司谨川被他这话狠狠打击到了,脸上的淡然险些没维持住。
“我身份的事。”他还是决定说清楚。
“你身份?你不是被通缉的采花贼吗?”江言勾了勾嘴角。
“想不到世子殿下玩的挺花啊。”
被他的阴阳怪气刺激到,司谨川非常委屈。
“那通缉令是假的!是我…我父王他故意污蔑我的!”
提到那个人,司谨川格外别扭,江言愣了下,不太明白这跟他爹有什么关系。
对方不说话,司谨川压抑许久的郁气在此刻爆发。
将自己从未同别人说过的话通通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他不想再被误会!
他虽身为恭王嫡子,但刚出生他母亲恭王妃就没了,太后见他可怜他父王又常年镇守边疆就将他接到了身边照养着。
一直到五岁他与父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终于有一天恭王请求把儿子接回去自己看管,那时的他因为有皇伯伯和皇祖母的偏爱,在上京,皇宫里几乎横行。
皇帝没有太子,他过的比皇子都舒心,听说要被送回去。
司谨川还发出过抗议,这是他第一次发出对父王的不满,结果是毫无作用,他依旧被带了回去路上还挨了一巴掌。
等到了徐州,他才发现原来他的父王早已另娶了美娇娘生了一个儿子,与他年差不过两岁。
这些从来没人告诉过他,明明他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此刻的他原本对于父王的那点点亲情渴望,瞬间消失殆尽。
他闹着要回家,回皇宫,却被他父王关在房间派人看着,他绝食,他父王还真就不给他饭吃直接饿晕过去。
后来他服软了,可是心里的恨意埋进土里随着长大发芽生根,他冷眼看着他爹纳妾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但最受宠的依旧是他那个差两岁的弟弟,从小就心黑往他身上泼脏水,窜拖学院里的人污蔑他,明明只是小孩子的计量,可偏偏他父王就是相信。
因为弟弟乖巧,因为他张扬跋扈偏执,所以就活该受罚。
既然所有人都不信他,那他就横起来给他们看,故意坐实那些传言。
虽然挨了他爹的打,但他永远都是嫡子,他是不稀罕世子之位可是那个杂种想要,那他就偏要让他不如意。
有幼年在皇宫长大的经历,皇伯伯对他依旧宠溺,不方便插手胞弟的家务事,但是当侄子偷拿恭王私印自请世子之位时。
他皇伯伯顺势就给批准了,但是天高皇帝远,圣旨下来的那刻父王绝对饶不了他。
所以他就在前一天溜到了锦州,能避一时是一时,等一切尘埃落定就算被打也不能轻易废了他。
江言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古代权贵有多勾心斗角,宅斗剧也看了不少,但没想到身边会有人经历这些。
只听着就忍不住对男人产生怜惜,那时他也不过五岁怎么能有这样的父亲?
放现代这最轻也是批评教育,家暴是要做劳的!
司谨川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明显气愤,心里划过一条暖流,舒服了许多。
他含糊掉了坑他弟弟的过程,不是想借此让言哥儿心软。
而是那些事情说出来会脏了言哥儿的耳,普通人知道太多也不好,万一惹来麻烦怎么办。
他那个弟弟可是个小心眼的主。
不然他爹也不至于因为世子之位的事情如此大张旗鼓的毁他名声,这要传到上京的耳朵去,肯定会借此敲打他爹一下。
难不成是对皇帝的抉择有意见?
在他看来这行为就是为了安抚那个杂种。
“你这个爹也太不称职了吧。”江言消化半天还是忍不住吐槽。
司谨川跟着点点头:“就是就是。”
仿佛他真的成了自己口中的那个没娘的小白菜经历了十几年的摧残。
“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就是就是。”
此时江言再看司谨川莫名加上了可怜小白花的滤镜,做世子表面光荣私底下谁又知道有多苦。
心里有些沉重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别想这么多,早点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那你?”司谨川感觉他的反应有点太平淡了吧。
就没点什么想问的?这个机会刚好。
“既然来了这,就没人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这的帮工小川不是什么恭王世子。”
江言想了一下又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身份暴露了,只希望你别牵连我的家人和这醉江楼。”
好歹也是落难拉了你一把,别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虽然对方看着不想这样的人,但是正所谓防患于未然。
探出江言的心里话,司谨川有些感动,坚定的嗯了一声。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这里。
这次关上窗户,他没有再阻止。
自己也回到小破屋去睡觉,闻着淡淡的香味进入梦乡。
可怜江父等了半天终于可以出来上茅厕了
路过破屋时还狠狠瞪了一眼,
就会卖惨,就会勾搭他儿子!
隔日一早李屏就送来了两框蛋,江小爹好奇不已。
“买这么多蛋做什么。”
“腌咸鸭蛋!”
“什么是咸鸭蛋?”
江言解释是一种下饭下酒的美食,司谨川在一旁听的一脸认真,就连刚才看到李屏都没再冷着脸。
乖巧的样子落在江言眼里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二人的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发生了丝丝变化。
看二人默契的氛围江父不屑的别过头。
眼不见为净。
要准备的东西江言只要说出来男人就会去给他弄,哪怕因为手生弄得灰头土脸也不让他插手。
准备齐全之后江言把土鸭蛋洗干净放入加了醋的水里浸泡二十分钟。
“这是干嘛?壳也能吃吗?”司谨川看的一头雾水。
“醋里的醋酸和碳酸钙产生反应会让蛋壳变软。”江言解释。
“哦。”不懂装懂。
接下来开始配料汁,姜片香叶花椒八角桂皮烧开后加入酒,
再把鸭蛋擦干水分找个坛子密封装起来,淋上料汁,避光腌制二十五天左右就能入味。
腌制时间长一点,流油的几率就越大。
“这样做出来的咸鸭蛋个个流油翻沙,不会咸的发齁。”
在场的人从没见过吃过咸鸭蛋,但是听着感觉就很下饭。
“可是,这次你没放盐也会有咸味吗?”
江小爹有些不明白,之前江言腌肉腌笋都是放了不少盐,这次竟然是一点都没放。
“放心好了,到时间你们就知道了,接下来做皮蛋。”
皮蛋的方法就复杂许多了,要用到碱和石灰粉,好在现在石灰石已经出现,只需要煅烧就可以,碱他之前就做出不少。
把碱和石灰粉混合加入适量的盐,一边倒入茶叶水一边进行搅拌,搅成糊糊状就可以了。
看着跟玩泥巴似的简单到不行,司谨川看着那蹦出的一小坨就伸手去摸。
“住手!不能用手直接接触”江言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见他还一脸迷茫发怔:“石灰是会灼伤皮肤的。”
“哦,嗯。”司谨川反应过来,感觉刚才被言哥儿捏到的地方有些发烫。
耳朵偷偷泛红二人都未察觉,不过知道石灰有危险后,
司谨川抢过江言的筷子不再让他亲自上手。
没办法,江言只好在一旁指导着他把鸭蛋沾好糊糊放进草木灰里裹上一层,草木灰的作用是加速蛋白凝固。
把一半鸭蛋全部弄好后放到坛子里密封,最近天气升温,差不多放置半个月应该就好了。
江言说完发现男人还在盯着脚下是坛子(实际在偷偷看手),以为他是好奇想吃。
笑着哄他:“到时候给你做皮蛋瘦肉粥尝尝。”
司谨川胡乱点头,偷偷磨砂手背,他好像被石灰烧到了,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