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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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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昭猛然回首, 撞到妘千里的脑袋上,她贴着妘千里的长发,泪水打湿了她的发。

    身下的马匹在恢恢鸣叫, 发出疲惫的声响,四蹄踏在黄沙上,载着她们慢慢地走。

    奚昭心头冒出一个画面。

    那是十年前的上元节, 她与平州节度使少有的温情时刻,他牵着她的手, 一起上街去看灯, 她折花放在河灯上,再把河灯放在水里, 熠熠生辉的灯盏随着春水一晃一晃地飘远了, 小女孩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她说:我想和父亲一样, 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那时的平州节度使先是大笑出声,摸了摸她的脑袋, 而后沉寂下来, 望着铺满花灯的河, 悠悠地叹了一声。

    后来, 再长几年,她拿着的木剑,被父亲折断, 屋中的沙盘与泥人, 被偶然看见的父亲砸得七零八落,被仆从扫走。

    她的泪只会遭来折辱和嘲笑,所以她学会了克制哭泣。她以为登上玄天门,自此远走高飞,可最终逃不过父亲的影子, 她在巨大的阴影里徘徊辗转。

    她嘴上不说,但心底最深处的一点却提醒自己,她想在父亲面前拼命证明自己,只要自己足够厉害,足够出色,总能等到父亲回心转意,等到他认同自己。

    一如玄天门尚在时,她面对仅有一个名额的大比,立志要超过妘千里。

    妘千里转身,刀指向韩江雪。

    奚昭把脸藏在妘千里的长发里,妥协换不来尊重,换不来认同。城下的一战,彻底敲碎了她的幻想,她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自己是如此软弱,只敢剑指规则下的人,可她在规则里,没有出口,只有打破规则,才能闯出去。

    奚昭的手松开马缰,她手掌根拂过妘千里的脸颊。

    掌上沾染鲜血,奚昭将染血的手掌抵在唇上。

    妘千里低低笑了一声,她的头垂下去,俯首饮奚昭臂上的鲜血。

    古人锸血而盟,用的是牲畜的血。

    她们此刻,用的是彼此的血。

    患难与共,同生共死,绝不背叛彼此,一如今朝。

    柳城外,夜袭烧来的大火,渐渐熄灭,火蛇在半空中席卷蔓延,烧得空气变了颜色。

    东方既白,一点紫色升上天际,很快染透了整片天幕。

    柳城闭紧的城门外,柔然士卒尽数不见,只剩下大批大批的大燕百姓。

    吴桐置身其中,她的手被母亲紧紧地捏着。捏着她的手抖动得厉害。

    吴桐看着身周人,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是被柔然掳掠而来的周边百姓,被柔然的鞭子和铁骑挥斥,手无寸铁的他们只得听命于柔然,或当攻城的敢死队,或挖地背铁甲做辅兵。

    像她和母亲,已经足够幸运了,更多的人,死在攻城时的箭支上,和柔然人的凌虐之下。

    她以为自己也会这么死掉。直到一个时辰前,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尖叫声四起。她听到一句大燕话,让他们往东跑。

    母亲一狠心,拉着她跑出来。没有柔然人抓她们,她看见柔然士兵也在惊慌逃跑,听见他们高喝镇北侯三个字。

    母亲对她说,是镇北侯回来了,镇北侯率军来救她们了。可吴桐眼睁睁地看着,愣是没看见写着奚的旗帜竖起来。

    只看见,一支柔然铁骑,朝着城门冲去。

    母亲朝东跑的腿立刻停下,喜悦的脸上突然露出出惊恐,她蒙住吴桐的嘴,俯下身子,缩在了一块石头后面。

    吴桐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柳城近在咫尺。

    她听说柳城是平州最繁华的大城,那城楼真高啊,十个人加起来,也没有城楼那么高,好像要戳到了月亮上。

    可城楼上,黑漆漆的,楼下的大门关的死死的。门前有几十个人,像刺猬一样,缩成了一团。

    吴桐睁大了眼睛,嘴里的尖叫被母亲用力勒回去,她看见柔然人骑着高头大马,排成两排,举着闪亮亮的大刀,朝那只小小的刺猬杀去。

    吴桐蒙住了眼睛,她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母亲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响起来,她害怕得缩到了母亲怀中。

    等了片刻,她的嘴巴被放开,吴桐的手松了松,指缝里,令她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她看见一个人从天而降,两只手各握着一把刀,朝那群骑兵杀去。

    在她面前,那群强大无比的柔然骑兵,仿佛泥做的一样,片刻之后,硬是将这支骑兵杀走了!

    她使劲儿擦了擦眼睛,问母亲:“那有个人?”

    母亲嗓子里发出一道状似哭的声音,“神仙保佑,我们有救了!阿桐,快,谢谢神仙!”

    她们等了片刻,确定柔然兵全走了,才颤巍巍的出来。打算敲敲城门,进柳城避难。

    如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城门前就聚集了几千百姓。他们挤挤挨挨在一起,柳城城门依旧紧闭,不动声色。却见有群士卒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吴桐听见身边的人议论纷纷,才知道这群人就是放火夜袭、赶跑柔然士兵的人。

    吴桐的娘发出一声疑问:“就他们几个人?打败了蛮子?”

    “可不是嘛,就他们这些人。要是镇北侯来了,门会不开?蛮子乱时,我第一个探出头,乱糟糟的,愣是没看到一个平州突骑。”

    吴桐娘立刻蹲下身,“你们都在干什么?!你们搭把手啊。这是我们救命恩人啊!”

    她的一声呼唤,引起了这群死里逃生百姓的应和,“有没有大夫啊?这汉子失血过多,怕是要没命了!”

    “我来。”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吴桐偏头看去,一名少年蹲下了身子,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吴桐见他低头笑了笑,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她听见这人说:“方将军,好久不见。”

    妘千里骑在马上,她草草为奚昭包上伤口,理清了柳城如今的形势,亏空的内力一点点涌上,才转身往柳城走去。

    遥遥看见柳城巍峨的城墙,妘千里的心脏一阵紧似一阵,她胸腔里的心跳得极快。她咬紧牙关,一夹马腹,强迫自己往前走。

    高大城墙下,是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百姓,妘千里的视线一遍遍掠过这群百姓。

    有人先看到了她,而后一传十,十传百,像是被风吹过麦浪一样,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她。

    几千人聚集的柳城城下,自从她出现后,顿时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妘千里眼神仓皇,喉咙发干,她蓦然听到了掌声,幽幽的掌声似乎是哀悼,从身前一波一波的传来。

    他们紧紧地盯着马上的人,热泪涌出,他们认出来,此人夜袭柔然,制造了这场以一当百的胜仗。传声给他们,让他们往东跑。在柔然堪称无敌的骑兵正面冲击下,拔刀而起,把他们逼走。

    吴桐盯着马上的人,她道:“娘,是她,是她拿着刀……”

    之前出现的一幕,不是她想象出来的!就是她,从天而降,拿着双刀,把蛮子赶跑!

    “娘知道,娘知道。”吴娘子一拍吴桐的背,“快跪下,谢谢神仙。”

    吴桐跪在地上,看着她心中的神仙,从马上翻身而下,朝自己走来。

    吴桐身旁的少年,将受伤的士兵放到自己腿上,此刻他腿上的男人睁开了眼,和吴桐一样,朝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睛里爆发出光芒。

    吴桐和吴娘子的跪倒,像是一个讯号,四周的人像是被传染般,一齐朝马上的人跪下。

    吴桐看见,神仙先是缓步往前迈了数步,而后盯着自己这处,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她猛地扑到自己跟前,跪了下来。

    吴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是位女神仙。

    她脸上的血和泪一起流下,她手足无措,对着重伤的士卒说道:“你哪里……哪里……”

    她张开嘴巴,哽咽到说不出话,任谁看了,都能读懂,她脸上痛苦至极,心碎至极的神情。

    吴桐看着她的表情,一瞬间,酸楚漫上了她的心神,她也跟着哭出来。

    可她不敢大声哭,怕惊扰了别人,吴桐捂着嘴,泪眼朦胧。

    妘千里跪在地上,她心如刀绞,方子俊身上的盔甲已经被解下,他的胸前缠了无数道布帛,可鲜血自布帛处源源不断荫出来,她脱下外袍,撕开自己里面尚算干净的衣角,她甚至不敢看方子俊。怕看到他的生命流逝,而自己无可避免,不能阻止一分一毫。

    她扯下衣角,往方子俊胸上去系,奚时出声:“妘姑娘,我已为他做了简单的治疗。方将军……能不能扛过来,要看他自己。节哀。”

    “节你爹的哀!”妘千里一拳砸到地上,拳锋瞬间磨出血。

    “我不信,不可能,他还活着,他会好好的。”她像是说服自己,也是在说服方子俊。

    她望向方子俊,妘千里的心像是被无数支长/箭射/中,碾成了一粒一粒的沙尘。

    这样的方子俊,她从未见过。即使她在大雨下,救下被追杀的方子俊时,也没有过这么难看的面色。

    那是牛头马面要勾人前,流露的象征。

    “你一定会挺过来,”她喉咙哽咽,“你会好的,相信我,方子俊。你还没有一展宏图,你还没有实现你的愿望,你不是要杀掉柔然可汗,把他的头挑在枪上吗?是不是?你好好的,我要你亲眼看见,我们怎么杀可汗。我们还要杀到草原上,让他们不敢南下……”

    “……妘姑娘。”方子俊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妘千里盯着方子俊,她睁大眼睛,强迫自己看着他,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的模样。

    “……我的愿望,我没有和你说过。我想天下平安,大家好好过日子。”

    妘千里听见方子俊熟悉的声音,她突然好恨,恨上天为什么这么无情,恨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她也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这么柔弱,为什么会亲眼看着方子俊死去?

    妘千里伸手,低头,咬住了自己的衣袖,强迫自己不要发抖,她要守好方子俊最后一程,她不能浪费在哭泣上,她要仔细地听他的话。

    “——那是以前的想法,我现在改了……我想……”

    她盯着方子俊,方子俊的嘴一张一合,他没有发出声,妘千里勉强读他的唇语。

    “——我想你,好好活下去,开心,快乐。和我的一起……”

    妘千里泪如雨下,她拼命地点头,泪水一滴滴地砸在方子俊身上,她泣不成声:“不行,我命令你,我要求你,你要活下去,和我一起活下去!”

    “不对,你不要说话!”妘千里大口呼吸,“你不要说话,你的伤能治好,一定有办法的,我会很多知识,我会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知识,你们治不好的我可以,你给我时间,让我想想。”

    “——妘姑娘,认识你,很高兴。”方子俊闭上眼睛,他的视线里,出现了绵绵春雨,六十四骨油纸伞,一张脸自伞下出现。

    他能感觉到,一滴一滴的雨水,落到自己身上,如同那个雨天。

    这不是那晚的雨水,是她的泪水……

    他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比起之前躺在泥地雨下死去,在美人的泪水中死去,要好得多。

    值了。

    妘千里看见方子俊的眼皮合上,她呆住了。

    原来痛心至极,难过至极,是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的。

    她的脑子发锈,她的身体一并锈住,凝滞在当场。

    柳城城门,在此刻开启。

    一阵机括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大门轰然打开,数十名士兵拉开大门,神色各异地盯着门外的人。

    有警惕,有不忍,有憧憬,有羞愧……这些各异的神色中,隐隐有一丝崇拜的底色。

    妘千里转动了下脖颈。

    她看见一个人走了出来,轻了轻嗓子:“陈将军有令,恭迎小侯爷回城。”

    妘千里盯着那人。

    李化。

    妘千里不认识他的脸,但他认识他的声音。自己在城下列阵时,是这道声音,固执地不肯开门。

    如果,如果他开城门,方子俊就不用死。甚至他用强弩射/击一轮,方子俊也不会死。

    他是柳城平州突骑首领陈盛之的副将,权力大到,知道奚昭在外,也敢紧闭城门,不畏奚昭生死。

    李化的底气,无疑来自陈盛之,有陈盛之在一天,柳城无人敢对他下手。

    也因此,他面对奚昭和妘千里,以及数千流民,不畏不避,只看在奚时的面子上,开了城门。

    妘千里摸到了自己的刀,她杵着刀,站了起来。

    李化盯着她,“你干什么?”

    妘千里没回答,她盯着他,李化浑身上下的汗毛一起竖起,一个眼神,他已从对方的眼中感知到有如实质的杀意,扑面而来。

    他来不及思考她怎么敢,李化大叫一声,周身训练有素的士卒抵住盾牌,从四面八方护住他。

    妘千里握住刀柄,脚下用力,一个呼吸间,已到李化身前,长刀在途中已出鞘,浩然周身凝固鲜血,刀刃已泛卷,可在她手中,谁都不敢小觑!

    她刚至,李化的三层盾牌阵已成型,在所有人惊骇无比的眼神中,妘千里冲到盾牌前,她一手握刀,足尖用力,腰跨肩膀随之扭转,以刀为矛,“锵!”地一下撞击到盾牌上,盾牌后传来一声闷哼,盾牌往后一弹!堪堪被后两排盾牌手抵住!

    妘千里杀红了眼,连盾牌的缝隙在哪里都没有来得及观察,只有一个念头——杀!

    她不讲究路线,不讲究方法,杀意支配着她,就像一头野兽,直接扑上去,撞死对方!咬死对方!

    “住手!”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

    “锵!”“锵!”“锵!”“锵!”……妘千里死盯盾牌,短短一秒钟时间,挥出十数刀!一刀未歇,一刀又至,越挥越快,越挥越猛!

    坚硬结实的盾牌在她的击打下,犹如水波,一层一层的荡开。

    数十人凝聚成的坚不可摧的盾牌阵,竟被一人,一把刀,一秒钟。

    破了!

    “咚!”地一声,她巨力之下,三层盾牌被她撞破,人和盾牌直往后倒去。

    妘千里死死地盯着盾牌散后的一个人。

    李化脸色铁青,浑身在筛糠,他意识到,这人是真要杀自己!

    他脚下蹒跚,往后退:“将军救命!”

    “你敢!擅杀朝廷命官,是死罪!”有人吼道。

    妘千里抬脚向李化走去,她每迈一步,面前的士卒满脸惨白,往后退一步。

    尽管知道杀的不是他们,但他们情不自禁地想离这尊杀神远一点。

    李化拔出刀,高喊:“我是平州突骑的副将!你敢杀我,你全家都会死!”

    白痴!陈盛之心里想。

    他拱手道:“方才不开城门,实是要保柳城满城。侯爷下了死令,柳城安危为——”

    陈盛之的话停在一半,“啊!”地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黎明时分的柳城。

    那人一把刀挥出,砍断了李化的一条胳膊,又是一刀下去,砍断了李化的另一条胳膊。随后两刀,斩断了他的双腿。

    残忍、果断,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人的痕迹。

    这是一头猛兽!

    然后,她抬起一双血红眼睛,看向陈盛之。

    陈盛之浑身冰寒,这人是个疯子!不止要杀李化,还要杀自己!

    李化尖利的叫声传遍了柳城,陈盛之平生只有自己杀敌,哪里遇到过其他人从容来杀自己,他高声道“来人!”亲卫涌上前,盾牌和长矛一齐对着外,弓箭手站立,对向门外。

    柳城门前,剑拔弩张,情况一触即发。

    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对准了妘千里,自然也对准了城外的百姓。百姓一阵躁动,惊呼声响起,往旁边躲闪。

    李化的几道尖叫声之后,是沉寂——他晕过去了。可谁都能看见,妘千里和密密麻麻的盾牌弓箭长矛手之间,一个躯体躺在其中,鲜血流淌。

    妘千里浑身浴血,她一抖长刀,血珠从长刀缓缓流淌至刀尖,一滴滴坠落。

    她扫视眼前阵容,轻笑一声:“原来,柳城有这么多弓箭手。”

    她脸上是笑,可面对她的人看见了她的笑意,心底发寒。

    她柔声道:“我方才怎么没看见?”

    对啊!侥幸逃生的百姓心头一震,这么多弓箭手,为什么刚才柔然铁骑在城下冲锋时,没有出来?

    城外的百姓们纷纷躲在城墙下,扫视着这圈弓箭手,心头犯嘀咕,不开门是怕蛮子进城,不射/箭又是为什么?

    吴桐扯着母亲的衣袖:“娘,他们为什么要对神仙放/箭?”

    吴娘子恨声道:“因为他们是一群孬货,只敢把箭对准自己人!”

    一大一小两道声音传来,并未压低音量,周边的百姓都听到了她们说话,心头一阵愧疚,这声孬货,不止是骂柳城突骑,自己又何尝不是?恩人救了他们的命,如今她一人斩杀了狗官,面对柳城突骑的围剿,不惧不畏,他们倒是躲了起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怎么这样啊!侯爷不在,你们这群人,龟缩城门不救援,还有脸放/箭。”

    “我们在城下被俘虏时,你们怎么不出来?”

    “就是!我们村落被劫持,被屠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不忿和反抗,犹如火焰,一点火苗突起,在人群中埋下一条□□,点起了层层燃烧的火焰,瞬间燎原。

    一个又一个百姓站了出来,置身妘千里身后。

    “我们和你一起!同生共死!”

    “我这条命不要了,我要讨个说法,凭什么!”

    “就是,凭什么?!”

    一道道怒火神情,盯着刀甲俱全的士兵。

    突然有道声音响起:“你不是我隔壁村的张三吗?你怎么举着长矛,你娘就在后面,没有这位恩人,你娘还能活?你还有脸拿着长矛对着她?”

    陈盛之身前,一位举着长矛的士卒蓦然转动了头,他道:“我娘还活着?”

    “我和你娘一起被掳的,一个营的,当然还活着!”那人高声道,“我说你们,放下长矛!有话好好说!”

    士卒脸顿时红了,他道:“千真万确?你没骗我?”

    陈盛之心头悚然,他一挥手,一柄刀自年轻士卒身后穿来,那个年轻的士卒还兴高采烈地抬头确认,却不知上司的一个指令,一把刀就要刺破他的身体。

    “锵!”地一声,陈盛之瞳孔骤然缩起,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形如鬼魅,一把刀拦住了冲向年轻士卒的身体的刀,另一把刀自他的身下划过,轻柔、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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