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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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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千里躲在屋中帘后, 透过帘子和窗棂的缝隙看向外边层层叠叠的士卒,以及被士卒围在中间的两人。

    妘千里屏住呼吸,听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 听到秦非誉问大祭司的研究成果,妘千里凝神细听。

    大祭司这段时间一心扑在谢遇随身上,应该会和秦非誉说点关于他的治疗方法吧。

    大祭司淡淡道:“所获颇多, 你想知道?”

    “没有人不会想知道你的方子。”

    “你来王庭,我和你说。”

    他拂袖而起, 院中的侍卫随着他的起身, 衣甲响起一片震动声。大祭司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前, 回首道:“这茶够难喝, 下次换点好茶。”

    秦非誉:“慢走, 不送,下次别再来了。”

    盔甲的声音来得快, 也去得快。妘千里盯着士卒的全身盔甲和精锐的弓箭, 打消了劫掠大祭司的想法。

    秦非誉端起茶盏, 品了半盏, 自言自语道:“难喝?你不止心坏掉,舌头也坏掉。”

    秦非誉放下茶杯,一柄薄刃抵住她脖颈, 薄刃的主人轻声道:“秦大夫, 冒昧前来,不好意思,麻烦您配合一下,跟我走一趟。”

    秦非誉垂眸看了抵在颈间的刀,又抬头看向持刀的人, 神色不见惶恐,她淡定道:“不要慌,有什么事,慢慢来。”

    妘千里一愣。

    秦非誉:“病人是什么症状?”

    妘千里没见过这样的被绑架者,她道:“这要麻烦您跟我来一趟。”

    秦大夫发出一阵幽幽叹息:“你去我屋东北角,把红色箱子拿过来。”

    “得罪了。”妘千里又是一掌,把秦大夫劈晕。

    她手上提着箱子,背上背着背篓,篓上装着些菜,头上带着斗笠,装扮成卖菜的农民。一路从秦非誉家回到了王煦的宅院。

    她把秦非誉倒在地上,秦非誉未醒来。谢遇随却醒了,妘千里一听,命令王煦:“你把她叫醒,我去看看。”

    妘千里心底压着一口气,谢遇随隐瞒这么大的事,她要说不生气,绝无可能。但刚踏入屋子里,见到谢遇随的脸,她气顿时消了一点点。

    她对可爱又可怜的事物,向来是没有抵抗力,比如被大雨浇湿的小狗,被主人丢弃的猫崽。

    十分怒意,被他如今模样消解成八分。

    妘千里扫了他一眼,“醒了?”

    “尚未。”

    妘千里瞪他一眼,长能耐了,居然顶嘴。

    谢遇随低低道:“还有一天,一旦发病,会持续一天一夜,中间有短暂的清醒时间。”

    “他怎么和你说的?”

    “他并无言语,我听到其他人说,这是一种蛊。离施蛊者越远,发作越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抱歉,我不知道,昨夜我……”他说着,突然止住了话语,脸上青筋跳起来,肌肤一寸一寸变红。他的声音像是从冰水中捞出,颤得人心慌:“快、打晕我。”

    妘千里按住他,急忙问道:“你现在有没有很渴望某种东西?”

    没有回答,她看向谢遇随,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全部神智都在与痛楚相抗衡。

    妘千里不知那是何种感觉,只能从怀中的身躯里察觉到极力忍耐的痛苦,能摧毁人神智的痛苦,又是何种滋味?

    她不能打晕他,至少现在不能。妘千里听着谢遇随的呜咽,喊道:“王煦!大夫!”

    王煦压着秦非誉进屋。

    秦非誉刚一进屋,她脱口而出:“他是不是吃了某种东西?”

    妘千里问:“什么东西?”

    秦非誉怔住,她看向妘千里,“他这样子,像是误食了某种东西,导致中毒。”

    妘千里默然,她按住谢遇随的手腕,让秦非誉把脉,秦非誉神色端肃,从箱子里取出针,抬首看向妘千里,“目前还未确定这是何种毒,但针灸可缓解他的痛楚。”

    “好。”

    秦非誉认真地施针,短短一炷香,三人都是满头汗水,妘千里擦了把汗,看着沉沉睡去的谢遇随。听见秦非誉踌躇道:“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服用了何种东西?”

    “他受伤时,饮用过碾成汁水的眉山黛。”

    妘千里看见秦非誉的眉头不但没放开,反而蹙得更紧了,她张了张嘴巴,妘千里的心砰砰直跳,生怕她下一句没救了等死吧脱口而出。

    秦非誉的话很委婉:“我知道了,这种毒,不需要解药。”

    “需要我给他准备后事吗?”

    秦非誉:“不是重病,不会伤及性命。他只要熬过了这阵子,就会恢复。”

    妘千里把你当我是傻叉吗明明白白印在脸上。

    秦非誉:“你们是大祭司要找的人?”

    妘千里爽快点头。

    秦非誉:“这是柔然祭司精心研制的蛊毒,一旦下蛊,人离他越远,发作起来就会越痛苦。他用这法子,让许多逃离他的人回来。”

    她傲然道:“但他放出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要信,哪里有这种蛊毒存在。普通的眉山黛可入药治病,若与北原的青璃花混合,会让人痛楚万分,先是很快发作,痛到恨不得自尽。随着时间的推移,发作起来会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可大多数人都撑不住第一次的痛苦,掉头回王庭。实则到了王庭,不会有解药。他们会被锁起来,如若不这样,他们会自杀。”

    “唯一的解药,就是硬生生捱过发作时间。”

    妘千里问:“那它会让人极度渴望眉山黛,或青璃花吗?”

    秦非誉震惊地盯着妘千里,她抿唇,“若是真,那简直……是地狱。”

    她神情渐渐染上狂热:“我们试一试。”

    她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瓷瓶,一打开,幽幽的气息传遍屋中,“这是千斤眉山黛凝成的一滴药。”

    她再打开一个精致小瓶,浓郁的花香气息弥漫开,“这是青璃花。”

    妘千里静了静心神,她上次情绪波动太大,在谢遇随有反应的瞬间就摔了眉山黛,把他打晕,不够严谨。确实要多试一试,妘千里深深吸了口气,把谢遇随弄醒。

    谢遇随的眼睛微微睁开,他手伸了伸,勾住妘千里的手,一把攥紧。

    妘千里不敢从他手中抽出,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在转动,原本清亮的眼睛沾上血色。

    “千里,”他咬牙,“杀了我。”

    妘千里笑起来。

    眉山黛和青璃花皆在侧,他却没有反应。

    有一种极致的幸福,叫做虚惊一场。

    再强烈的痛苦总会过去,不停地向前走,总有一天会把这些东西甩开。

    她俯下身,“捱一捱,会过去的。”

    她另一只手绕过谢遇随的脑后,又把他劈晕,抬头看向秦非誉。

    秦非誉脸上呈现失望之色,她唉声叹气:“他没反应。”

    妘千里无语,不愧是能和大祭司交往的大夫,他们某方面是有共同点。

    “你继续针灸。”

    “他已经昏迷,没有必要。”

    “我说,有必要。”

    人即使在晕迷中,大脑依然能觉察到痛苦,这种不能承受的苦难会在人的灵魂上打上烙印,耗去人的生命力。既然有现成的缓解之法,她当然要用上。

    妘千里见秦非誉老老实实地施完针,秦大夫擦了擦汗,收回针,看向妘千里:“你为什么会提到,他会极度渴望眉山黛?”

    妘千里一块石头落地,她心情不错,反问:“如果不极度渴望某种东西,拿什么控制人?”

    “如果真有这种东西……”秦非誉心神战栗起来,谁拥有这种东西,谁就能操控一切,毁灭任何一个人。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逆天的东西?她怎么会想到这方面,秦非誉摇摇头,把种种想法从脑中晃出,她问道:“你们要回大燕?”

    “嗯。”

    “带我一个。”

    妘千里讶异,“你为什么要回去?”

    “我是大燕人,大祭司见我医术高超,给我金银资助我,我见臧多附近药材多,人也多,有钱拿,这才来臧多行医治病。如今臧多萧条,病人少了,连年大旱,药减少,没药没人,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听说,平州镇北侯有个女儿,目前统辖平州。我想去她那儿试试,能不能给我金银资助我行医。”

    “那大祭司那里呢?他如此器重你。”

    秦非誉淡淡道:“我们理念不和,终究要分开,他会理解。”

    他那种性格,怎么会理解?

    妘千里:“我们是通缉犯,你跟我们走,不怕危险么?”

    “世上哪里没有危险,何况……”秦非誉没好气,“以你对这位公子的在乎程度,会放了我么?”

    “不会。”当然要带着秦非誉,让她帮忙针灸。

    “我到了大燕,有什么必要千里迢迢往臧多跑?有你们背书,我在平州有头路,你们身份尊贵,还可以帮我引荐下平州的贵人。”

    妘千里盯着她,突然说道:“氢氦锂铍硼。”

    “什么?”

    “没什么,”妘千里缩回视线,“还要委屈你一下,我们到大衍前,我是绑匪,你是肉票。”

    随着妘千里一声令下,王煦上来熟练地给秦大夫来个五花大绑。

    妘千里冷眼旁观,“备车,我们该走了。”

    人已经追来,越晚走,越危险。

    大祭司带着队伍南下,直指谢遇随。妘千里和王煦为避开大祭司锋芒,只能选一条远距离的路绕开。

    一路谢遇随的病反复,幸有秦非誉在一旁治疗。更惊险的是,有几次险险与柔然士兵撞上,最要命的一次,妘千里的马车与大祭司撞了个正着,秦非誉挑开帘子,说自己率人去采药。妘千里在车中,手摸上了刀柄,做奋力一搏的准备。一会儿后,传来秦非誉的声音:“这是什么?”

    她坐回马车中,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马车咕噜噜地被放行而走。

    行的远了,一车人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妘千里打开盒子,里面是茶叶。

    过了涨着雨水的莽川,妘千里堪堪放下一颗紧张的心,马车徐徐路过被烤的炽热的土地,马累的哼哧哼哧地喘气,他们路过一家边陲小镇,小镇往来人群众多,王煦眼见有个凉亭,凉亭中有人在卖茶水。他道,“有个茶铺!”

    王煦拉住马停下。

    妘千里跳下车,伸出手扶谢遇随,将他一起带下来。见到秦非誉提着裙子,两腿颤颤,也伸手扶了下她。

    时值正午,酷夏炎炎,烤得正热。茶水铺子自带的挡蓬遮住了一些酷暑。王煦给了老板点钱,自己拎着水盆,去给马喂水。妘千里见到这里居然还卖吃的,心中一喜,她对谢遇随说道:“这里有素面、小米鸡丝,小米鸡丝是什么?”

    老板凑过来:“小米粥里放着鸡肉。”

    “给我来十份小米鸡丝,不要小米。”

    妘千里念着菜谱,看见一行人从城里出来,也在茶铺坐下,侃侃而谈。

    “听说那位奚小姐,可了不得了。她亲哥在底下被推到万军前面,她眼睛愣是一眨不眨,号令弓箭手射箭,要不是柔然那面撤得快,小侯爷就被捅成个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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