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刻痕
逐渐的, 浴室里氤氲着迷雾般的热气。
刘昭楠呼吸不过来，眼尾湿红迷离，仰起头, 细长的脖颈在灯光下白得像一块细腻的润玉, 也站不住，手掌只好贴到沾满水汽的透明玻璃上。
男生的手大好些，盖上来, 紧密相贴, 抽干缝隙和水汽，水珠顺着指缝一股股在玻璃面上蜿蜒滑下，玻璃面上, 粉红的指腹逐渐发白, 又缓慢的蜷缩，伸展，再蜷缩。
刘昭楠受不住地额头也贴上玻璃面, 冰凉刺激得身体一颤。
身后的人嘶一声，额头抵在她肩窝里，没再动, 皱着眉闷声道：“疼。”
刘昭楠恍惚以为是听错了, 疼？他有什么好疼的，怎么又喊疼？她都没喊过疼，不过…倒也确实没怎么疼过，好像，好像就是那什么做得足够好？
刘昭楠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感受到了他紧绷的微颤, 只好忍着羞涩小声哄他, “不然…不然你先出来缓缓？”
接着她就感受到身后的人低低地笑，胸腔跟着震，连带着所有都跟着震，弄得她酥酥麻麻，又是一阵腿软。
他贴得更近，不让她滑下去，凑近她耳边轻语，轻吻耳尖低低诱哄，“出不来，只能你松一点。”
他还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没说假话。
刘昭楠感觉全身的皮肤都烫了好几个度，不可思议道：“江…啊，北…北北，你…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我以前怎样？”他懒洋洋地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亲她，嘴唇，下巴，脖颈，锁骨，往下。
刘昭楠仰着头，脚趾扣地，颤颤巍巍道：“你…反正你以前没有那么…”
骚得没边！
江北嘴角勾起舒坦地幅度，啄吻最软的一块肉，承认道：“装的，楠姐，以前都是装的。”
以前她一个人住那小阁楼，他还经常大半夜跑去找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一个小姑娘，实在不装不行。
“其实龌龊得很，早想跟你这样了，还想着有机会一起回学校睡一觉。”他接着说。
刘昭楠听得心砰砰跳，回学校睡觉是什么鬼！
她实在没办法跟这时候的江北交流，催促道：“你别说话了，你快点啊。”
却又被他故意曲解意思，弄得她魂都快散了。
身体也快散架，所以是被抱着出去的。
“我还不睡。”刘昭楠裹在浴巾里，脸颊蹭在他肌理分明的胸前，不想就回床上，想缓一缓，她撇眼看向沙发脚的礼物盒，“你生日礼物还没看完呢。”
“也行，”江北抱着她往客厅去，“还有你给我的，十九岁的。”
刘昭楠把剩下没看完的朋友圈看完，他的朋友圈从不设时间权限，所以能一直看到最后一条，全是关于她的日常记录，全是。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尖，退出朋友圈，眼睛又掠到一个可疑的群聊。
“这是什么？”
江北眉间抽动了一下，心里操了声。
这部手机里还真记录下了许多。
群是高三时候江北建的。
群聊里还有四个人。
用江北的话来介绍就是：
情敌高寒，情敌未遂一号松习，情敌未遂二号刘昭楠的前同桌金家陆，还有刘昭楠的潜在情敌吴青青。
这些刘昭楠完全不知道。
金家陆是当时觉得新同桌好相处也大方，于是产生了点好感，他完全不知道刘昭楠跟江北的关系，直到有一天，大佬突然手搭到他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快高考了好好复习啊兄弟，别惦记别人女朋友知道吧？”
金家陆蒙逼的抱着大佬塞给他的一袋子练习册，平时也没敢跟班级里这号人物打过交道，很紧张，
又不明不白的，于是问，“女…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嗯，刘昭楠，毕业就我女朋友了，懂吗？”
金家陆反应了半天，磕磕绊绊点头，“懂…懂了。”
准备跑，被大佬抓住道：“来，加个微信。”
？？？
金家陆后来连夜换位。
至于吴青青，江北本来没打算把她拉进群，无奈当时吴青青三天两头微信骚扰，刘昭楠对他身边的女生又完全没半点危机意识，只好他自己出手了。
刚好那时两人关系曝光，比朋友圈更过分的，群里的几人才是真正被摁头吃糖。
江北整天发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诶，你们说我女朋友怎么那么可爱又努力啊。
——有好看的电影推荐吗？和女朋友看的那种。
——在外面，回去看看，我姑娘估计还在挑灯夜战，拼得不行。
——[图片]，这题我女朋友解出来了，你们解出来没？挺难的。
……
一群人生无可恋退群多次，最后又被抓进来，松习才是最无辜的，他就没明白自己凭什么他妈在这群里，他做错了什么要在这群里。
后来高寒和吴青青直接把江北拉黑，金家陆不敢黑大佬，只好高考前没再登微信。
刘昭楠不知道江北背着她有那么多骚操作，简直杀疯了，就松习一个大傻子从头至尾在被他哥硬喂糖。
刘昭楠把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完，一开始还有人回几句，到后来几乎全是江北一个人在那的独角戏。
“你怎么那么搞笑啊北北。”刘昭楠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眼泪。
不管是朋友圈还是微信聊天记录，这一切，都停留在去年的七月二十三日，他生日那天。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刘昭楠哽着脖子，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一样，费力的吞咽了下，裹着浴巾站起来道：“我去拿礼物。”
江北坐在地上，看着刘昭楠匆匆跑回房间，这人应该是偷偷躲房里擦眼泪去了，爱面子的小女孩。
他又低下头，看着松习的那部旧手机。
那本来是刘昭楠要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霖城和爸妈待在一起，她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准备礼物，经常用出去遛一遛的借口去买礼物。
省状元学校奖励了十万块钱，家里又刚好缺钱那笔钱她直接给了爸妈，但刘谨茹给她留了一万块，当时她也算资金充裕。
那几天她跑了好些店，不管是品牌店还是犄角旮旯的小店，大大小小她总共挑选了十九份礼物，藏在行李箱里。
那个行李箱里放的全是给他的礼物，后来分开，她把那个行李箱带到了北城，然后就一直放在了床底，上次回南城陪他高考，她带去了，又觉得太心急。
她蹲在地上开行李箱，也听到了江北进房间来，被抱起来的时候她没乱动，只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先穿衣服，别冷感冒了。”
江北抱着她从衣柜拿出她的睡裙，又问她，“里面的要穿吗？”
“下面的要。”刘昭楠忍着脸红小声说了句，也没好意思去看他拿小衣服。
坐在床边，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聊起天。
“手伸过来，”江北捏着她手腕提了下，一边道：“一箱子都是礼物？”
刘昭楠虽然害羞倒也不扭捏，反正她累得不行的时候他也不是第一次伺候她了，跟着他的话动作，一边道：“嗯，十九份。”
衣领套过脑袋，江北把她的长发轻轻拢出来，又拎起人扯好下摆再放回腿上，“都买了些什么？”
知道他妈妈不喜欢他，小时候肯定也没给他过过生日，刘昭楠买了些什
么记得特别清楚，从一岁到十九岁的礼物一一报来给他听。
江北听笑了，“那么破费啊。”
刘昭楠脸埋在他颈窝里，抱着他的脖子腿张开，一边闷闷道：“给你就不破费。”
“好受宠。”江北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像小孩那样撑着她的胳肢窝把人举起来换了个姿势，又扯了扯她睡裙下摆，“穿好了小公主。”
刘昭楠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肩膀，“所以你为什么要住校啊？”
“先亲一会儿。”
刘昭楠躲开，“你先说。”
两人闹了会儿，江北把人压在被子里，给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又亲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嗓音像哄人那样低沉，“想住校，是想跟你好好过一下大学生活，没别的意思。”
“放心吧，这房子不退，该交的公粮不会耽误的。”
刘昭楠：“……”
谁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