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沈湘暴怒
“大司马！”
徐婉强撑着毫无力气地手臂坐了起来。
她发出声音的瞬间沈湘便已经扭过头，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那带着怒意以及怀疑的目光就跟刮骨钢刀似的，落到她的身上，惹得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栗。
“你醒了。”
沈湘咧嘴一笑，高大的身躯仿佛瞬间就到了徐婉的面前，徐婉还来不及回应，下一刻就被他攥住了脖子。
“徐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的嘴里可还有一句真话吗？”
徐婉眉头皱紧。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她了，徐婉早已习惯，这点疼痛也不能让她心底起涟漪。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面对她都只有质问。
“当然有。”
徐婉勾唇一笑，虽然面色苍白，但配上那绝美的五官，如一只魅惑人间的妖精，瞬间就勾了人的心神去，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只看大司马你相信哪一句，不相信哪一句。”
沈湘手指收紧，掐得徐婉苍白的面色瞬间因为充血而红润起来。
她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牵动了哪里，瞬间咳个不停。
外头响起梨儿的哭声：“你们不能把我们带走，小姐还病着，她需要人伺候！”
徐婉只觉得无比疲惫。
眼皮沉重得像是随时都要粘上。
身体疲惫得像是不是自己的。
她忽然叹息了一声，明明已经疼得嗓音都变了，语气却很平顺：“大司马，我又做错了什么？”
每次沈湘暴怒着过来，多半都是觉得她做了什么。
这些事经历了多了，徐婉竟也有了一种“随便吧”的豁达感。
逃不过，那便躺平吧。
她好累。
“徐婉，你倒是会演戏！”
“昨夜你去了哪里？”
徐婉眯了眯眼睛，想到昨晚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她平静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痛意。
“我出去走走也不行了吗？”
“出去走走？”
沈湘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点似的，一把掐住徐婉的脖子，竟是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徐婉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掐得生疼，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自己的脑袋跟身体要分家了的错觉。
“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去走走？谁出去走走带这么多东西？而且你还偷了我给佩怡准备的东西！”
偷东西？
徐婉拧起细眉，眸光在被胡乱丢在桌子上的东西上一扫，在触及到某个东西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是……”
沈湘见她有了反应，强硬地带着她抬起脑袋，他蹲下身，唇瓣靠近她的耳侧，声音如鬼魅：“徐婉，你就这么喜欢平阳侯吗？喜欢到不惜在我的府上偷盗，还打算趁着夜色去找他？”
徐婉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摇头：“我没——”
“没？”
沈湘忽然加大了力道，掐得徐婉眼睛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要雪莲，我拿来了，可是你又不听话了！”
“婉娘，我的耐心，是一点都没有了！”
徐婉被沈湘重重甩到了一边，她的脑袋磕到了床架上，瞬间血流如注。
可徐婉却没时间去捂自己的伤口，她手脚并用，追着沈湘而去：“等一等！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逃跑！”
徐婉向来知道沈湘对自己诸多误会，可沈湘说的这些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她拉住了沈湘的袍角，死死攥住：“你听我解释。”
这关系到自己父亲的生死，徐婉不得不低声下气：“你先让人把这半边雪莲送过去，平阳侯他的身体——”
这话惹怒了沈湘，沈湘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袍，上面的绣花精致但也十分硌手，他不留情面地一抽，徐婉柔嫩的掌心瞬间被划破，鲜血流淌下来。
徐婉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大司马……”
沈湘蹲下身，恶狠狠地掐住了徐婉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徐婉的下巴掐散架似的。
“徐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一把甩开徐婉，转身离开。
徐婉看见他高大的身躯逐渐消失，眼神之中有片刻恍惚。
记忆里，这一幕好似发生过……
但很快徐婉就没空去思考这些，因为梨儿的哭声越来越惨了。
徐婉顾不得许多，迅速爬起来冲了出去，就看见梨儿跟玉柳已经被拖到了院子门口，梨儿双手死死扒拉在院墙上，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一片。
“我死也不会离开小姐的，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玉柳虽然并未大喊大叫，但眸子里是跟梨儿如出一辙的坚定。
那些侍卫有片刻的犹豫。
可想到这是大司马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怠慢，正要下狠手，徐婉不要命地冲了过去。
“告诉大司马，如果要带走我两个丫头，就让人来给我收尸，把我的尸体也一起带走吧。”
徐婉神色淡淡，面上是近乎死人一般的青白，梨儿担心得大哭，玉柳也是一改刚才沉着淡漠的模样，迅速跑到了徐婉身边。
主仆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侍卫们纠结地对望了几眼，最后还是收队离开了。
徐婉只觉得一口气松懈之后，整个人也像是要死了一般，眼眸一闭就晕了过去。
……
“还是蔓枝姐姐你厉害啊，东院这会子都乱成一锅粥了！”
丫头小心翼翼地朝着内室床上看了一眼，发现晏佩怡还在睡觉，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佩服地说道。
蔓枝得意一笑。
“那当然，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大司马对那妓子，是又爱又恨啊。”
丫头一脸的困惑不解：“怎么又爱又恨？瞧大司马那下狠手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是爱她的意思？”
蔓枝瞥了丫头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因为爱，所以才恨呐，那妓子心比天高，一心只想着攀平阳侯的高枝，这不是在大司马的刀尖上跳舞吗？”
“大司马如此英俊儿郎，能忍受徐婉这样的背叛？”
“哼，瞧着吧，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大司马再也不会去看徐婉了。”
“她就等着在东院自生自灭吧！”
“高还是蔓枝姐姐高！以后我就跟着蔓枝姐姐混了！”
两个人兴冲冲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内室里，床上晏佩怡缓缓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