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就要来南疆了
徐婉心中好似投进一束光。
可是一想到“心尖尖”三个字，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然后便是慢慢变冷，拂开沈湘的手，起身下了床。
若那些婢女说的是真的，他怎还好意思与自己这般亲近？
徐婉心中怨气渐渐弥漫。
“昨夜走得急，也没顾得上与你说一声。”
沈湘口气竟然莫名温柔，竟然还有些解释的意思。
可这令徐婉更加觉得心寒。
既然那人要回来了，他竟然还能在此与自己纠缠！
“那么大司马昨夜去何处了？”徐婉回眸，冷笑问道。
沈湘怔了怔，随后目光又恢复冷沉，“你不必多问。”
“难道怕我知道什么不成？”徐婉冷嗤一声，“将来把人带回来，我不是一样会知道么！”
沈湘微微眯眸。
“外面那些不该听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听得好，没得自寻烦恼。”
沈湘冷冷说罢，转身离开。
徐婉望着那有些冷绝的背影，心中好似一点点结上了冰霜。
一连几日，沈湘都没有再来东院。
可送到东院的东西，却一点不少，而且都是些便于变卖的东西。
“大司马吩咐，姑娘这几日若是烦闷，可出去转转散心。”叶秋庭放下东西道。
“知道了，”徐婉面上没有什么波澜，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大司马这几日忙什么？”
“北境近来不大安宁，北国探子时常出没，大司马一直在军中整肃军队，随时准备应战。”
徐婉袖中的拳头攥了攥，不动声色谢过叶秋庭，目送他出了房门。
待他一走，徐婉面色蓦地沉了下来。
北国又要掀起战事？
父亲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及此，徐婉站起身，朝玉柳道，“备车，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不必随行。”
不一会儿，玉柳便安置妥当车马。
徐婉出门时经过前院，发现院中都是些新的面孔，那几个婢女她好似从未见过，管家正在一旁细细教诲。
“这是新来的？”徐婉随口问道。
“是，先前的几个有些懒惫，换了些手脚勤快的。”
徐婉笑了笑，眼中眸光微闪。
沈湘的动作还真快。
马车到了城南土地庙附近，徐婉命车夫远远停下。
她步行绕到庙里，李亚已经在里面等候。
“北疆战事如何？”徐婉利落开口。
“只怕不大顺利，”李亚眉头紧锁，“朝中主战一派妄动，现下有些被动。”
徐婉点点头，“我另有任务，原本不必操心这个，但近来因为战事也有些困扰，现下朝中如何打算？”
“多半是要和谈，王爷应该会作为使臣前来。”
闻言，徐婉心中一片澄亮！
父亲就要来南疆了！
“这期间，只怕还有风波，你当心些。”徐婉压抑着激动的心绪，平声叮嘱。
“是。”
回去的路上，徐婉觉得心情甚好。
原本只在梦中才能见到父亲，可眼下这梦，可能不日就将成真！
步履轻盈地回到房中，徐婉已经闻到一阵饭香，推门进去，却见沈湘已经坐在桌前。
“今日心情貌似不错。”沈湘自顾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玩味地看着徐婉。
或许心情确实不错，徐婉也并未像平日那般冷淡，连同沈湘斟过来的酒也没有推辞。
“这是又听说了什么？”沈湘戏谑道。
“我能听说什么，”徐婉淡笑，“院中的人都被你换的干净了，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沈湘勾了勾唇。
“没有听闻我出征的消息么？”
徐婉倏地抬眸。
“何时？”
“明日。”
徐婉眸光闪烁，心中有些微动。
三年前，两国交战时，她也曾听父亲说起过战事激烈，阵前十分危险。
如今沈湘要带兵出征，这一去，不知怎样的凶险。
“你这神色，是在担心吗？”
沈湘探过身子，目光暧昧。
“这一去，至少月余，你一人在金陵孤寂，我还真有些担心。”
沈湘起身，将徐婉一把抱起，眼神愈发醉意朦胧。
一扬手，沈湘将里屋帷帐放下，一双人影映在帐上。
就在沈湘低头之际，忽然觉得怀中一滑，徐婉已经脱开他怀抱。
“想要在此过夜，就安分些。”徐婉理了理衣裙，脸上一片肃色。
沈湘莞尔，也罢，至少没有赶他离开。
翌日。
徐婉醒来时，觉得日光有些刺眼。
她本能转身回望，谁知身畔已经空无一人。
心中不免有些怅落。
起身出了里屋，玉柳已经在厅中等着。
“姑娘，有信。”
徐婉接过她递上的书信，展开一看，落款竟然是百里晋。
她不免莞尔，百里晋消息倒灵通，知道沈湘出征，连宋意姝的幌子也不用打了。
“我出门一趟，你不必跟随。”
徐婉看了看叶秋庭送来的那些东西，沉吟片刻，“将前几日送来的那些，一并换成真金白银，之前的银票也取些出来放好。”
“是。”
若父亲真的到了南疆，她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其中必不可少的便是这傍身的银钱。
到了信中约定的茶楼，百里晋已经在厢房中等候。
一进门，徐婉便见百里晋脸上不似以往那般肆意，心中不免蹊跷。
“沈湘临行前在查什么，你可知道？”百里晋没有客套，直接问道。
“不知。”徐婉摇摇头。
百里晋看了她片刻，在那目光中，没有看出伪装。
“你上回言谈间，对北国的事情好似很感兴趣，我以为你也会对沈湘追查的事情。”
徐婉挑眉道，“百里公子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打哑谜吧？”
“并非哑谜，”百里晋目光投向远处江面，“而是我也知道地不确切。”
徐婉低头啜了口茶。
在这互相试探中，她若不抛出些丁点，只怕是套不到百里晋的实话。
“他在查什么，我当真不知，但这次去北疆前，他倒是有些不大一样，好似什么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闻言，百里晋脸色微微一变。
“难怪他匆匆出征，”百里晋冷笑一声，“原来是急着去为当年河清郡主一事斩草除根！”
话音刚落，徐婉的脸色也跟着渐渐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