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陆沅沅来林城与陆鸢见面的次数不多, 她妈妈忙于剧团的事基本每天都在剧场里待着,不是在排戏就是在改稿子,周一下午, 陆鸢约她见面,说是要带她见一见郑老师。
郑老师是飞鸟剧团的总编剧, 年少成名, 是陆鸢的左膀右臂,有他出剧本, 陆鸢放一百个心。除开他这层身份,郑老师还是陆鸢的追求者,陆鸢与他谈过恋爱, 却没有下一步打算,仅仅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陆沅沅很佩服她妈妈,事业有成,感情方面更是拿得起放得下, 她爸爸霍铭霄年轻那会的确是做的不够好,伤透了陆鸢的心,陆鸢原谅了他却不再选择与他在一起,尽管这些年她爸爸洁身自好,身边不再有莺莺燕燕环绕,但陆鸢铁了心, 一旦放手就没打算回头。
这次陆鸢带郑老师见她,陆沅沅倒是可怜起了她爸,不过可怜归可怜, 她还是希望陆鸢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如果可以的话,她或许还会劝一劝她爸另寻其他幸福。
不过感情这事很难讲, 她自己都还没理清一团糟,更没有资格去安排父母的感情,说到底,没有感同身受过就不能劝他人大度,她过去所受的利用与欺骗,相对于她妈妈受的苦,太轻微了太不值得一提了,无论陆鸢做何种选择,她都会支持她,保护她。
见面的地方在一所私人会所。
环境清幽,大厅里有直冲楼顶的巨大假山瀑布,从进大门开始仿佛置身于高山峡谷,凉爽怡人,若是换在港城这里的温度刚好,但是接近十二月的林城,稍微冷了点。
陆沅沅拢紧了大衣外套,绕开假山瀑布,迎面看到陆鸢,她从走廊另一头出来,一见到女儿顿时笑弯了眼。
“沅沅,我还怕你找不到地方,想着出去接你,结果你自己找来了。”
陆沅沅挽起她胳膊,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山茶后调不浓不淡刚刚好,“这地不难找,就是被周围的小吃店迷住了,要不是开车,我都想一路吃过来。”
“郑老师选的地别看在深巷子里藏着,但这
边风水好环境好,平时他就在这边改稿子,我偶尔也会过来坐坐。”
郑老师其实也是港城人,当年跟着他师父学编剧,后来才被推荐来了飞鸟剧团,这才与陆鸢相识。
会所所有格局跟装修都是按照陆鸢喜好来的,郑老师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地方也算是投她所好,陆沅沅相信郑老师对陆鸢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好,不免心里暖了几分,为她妈妈也为这份真挚的感情。
郑老师就在包厢门口守着,陆沅沅和陆鸢转角就看到了他。郑老师为人儒雅,戴银边眼镜,不是标准美男子的长相,但胜在气质高雅,听剧团的人说过,他年轻的时候也跟奶油小生一样受欢迎,剧场门口常年有为他等候的粉丝,偶尔剧目找不到合适的人,陆鸢会推荐他上去过过戏瘾,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还行,只是他不好当舞台剧演员,便爱将感情寄托于字里行间。
“沅沅,你好,谢谢你来赴约。”
陆沅沅便是从这一句对他的好感加深了。
郑老师安排周到,布菜妥帖,谈话拿捏到位,不打扰她们母女,也会在被提到时给予适宜的回答,一顿饭下来,陆沅沅为霍铭霄叹了口气,她爸爸自她上初中那会就已经开始改变了,只是覆水难收,她帮不了他。
陆沅沅开了车她可以自己回去,她本打算送陆鸢回住处,陆鸢却接到了剧场的电话,随后和郑老师一同赶回剧场,陆沅沅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车影子都不见了才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霍铭霄的电话恰好打来,掐准了时间,选在了他们饭局结束之后。
一想到她爸爸这么的卑微,心里怪难受的。
“亲爱的霍总,您吃晚饭了吗?”
霍铭霄叹口气,自嘲笑笑,“我哪里还吃得下去饭,准备再晚点就去天台喝西北风。”
陆沅沅靠在车上,劝他大可不必。
霍铭霄七拐八拐的总算绕到正题上,“他怎么样啊?”
陆沅沅故意问:“您说谁啊!陆老师吗?挺好的呀。”
“好啦,你就
知道跟你老父亲抬杠,不说拉倒,等我来林城好好教训你!”
“行呗,你来那天提前告诉我,然后我好去接你。”
“还得是我的小棉袄啊。”
看在她爸爸情路坎坷的份上,陆沅沅勉为其难不做“军大衣”了。
挂断电话,却听到细微的放气声,眉头微皱寻思哪儿不对劲,围着自己的车转了一圈才发现是轮胎被刮破了,连着车屁股后也有十分明显的划痕,不像是恶作剧,反倒像是恶意为之。
停车场是开放的公共区域,摄像头不知道照着没,她正寻思去找保安要监控录像,路琛的电话打了过来。
公司项目应酬多,路琛作为代表只能硬上,所以这次陆鸢约饭他没来。
“喂,路琛,你忙完了吗?”
“还没呢,我刚在跟政丨府有关领导吃饭,中途抽空出来给你电话问问情况,那你这边跟陆老师结束了吗?”
陆沅沅“嗯”一声回他,“我先不跟你说了,回去再说。还有啊,你要少喝点酒,能叫人挡就挡掉,陆氏背后也有人罩着,你不需要跟他们浪费时间,有些场面活能省则省。”
“好,全听你的。”路琛轻柔笑起,“现在是晚上八点整,我估计九点多到家。”
“家里见。”
“你也一样,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啦,你好啰嗦。”
“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哪敢啊。”
陆沅沅好不容易掐断电话,转头又给他发微信。
沅沅:要是敢喝多,不让你进门!
附送几张小拳头揍人的表情包增加几点威慑力。
路琛很快回复。
路先生:保证听路太太的话。
不得不承认,她很享受与路琛的相处,他的好脾气很和她的性子,处处透着的温柔也似与生俱来。就这么一段小插曲,简单说几句话,陆沅沅就忘了车被刮坏的愤怒。
可见,路琛是天生能拂去她的躁动不安,不像晋熙,她的所有不安情绪全部来源于他,过去种种,让她找不到很长久的心安,他们的隔阂
由来已久,刹那的欢愉风一吹就散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陆沅沅往入口的保安亭走,里面的大叔正在看球赛。
她敲了几下玻璃窗,低声问道:“大叔,我的车在这边刮坏了,我能看下监控吗?”
保安大叔瞬间扑上手机,支支吾吾解释,“你的车刮坏了可不关我的事啊,这里人来人往,车停的又杂,再说我们这里的监控百八年前就坏了,你要看也看不到。”
左一句右一句像是在推脱责任,陆沅沅也不是非要谁来负责,只是想看个监控,既然他说坏了或者有什么其他难言之隐,摆明是看不了了,她没想为难谁,就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刮了她的车。
轮胎破了车也开不走,她打算先打车回去,等明天再安排人过来取车。
上了出租车后,陆沅沅想给寻叔发消息问问他有没有注意,结果刚打了一个字才反应过来,她早就私底下安排寻叔去跟路琛了,希拉夫人的目标是路琛,没有人跟着保护他,陆沅沅多少会有些不安,但这事又不能声张,真惊扰到霍铭霄他们,事情就闹大了。
司机开着导航前往目的地,陆沅沅盯了会手机一抬头发现窗外的景色不对,立马问起司机,“您这开的哪条路啊,市中心的小区不用绕到三环来吧。”陆沅沅不是林城人,但这些日子早就把回家的路摸熟了,她会记周边的标志性建筑,然后再记几条主线名称。
司机用特有的林城方言跟她解释,“小姑娘你不懂,我还能骗你呀,我们林城是文明城市,人人都是良好市民的嗦,你要是不信你看看导航,是不是离你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啊!”
陆沅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屏幕里的导航系统的确是争取的,看来他是走的她不知道的近路,陆沅沅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这条路,司机没骗她,是能花更少的时间回去的近路,她才放了心。
在她低头一瞬,司机那双眼浮上了一层狡诈的光,路线是正确的,但是车里不知不觉散发的无味熏香就有问题多了
,不出五分钟,车后座的人已经仰躺在椅背上,司机将导航关掉,屏幕调换到信息发送页面,然后打上方向盘掉头开往真正的目的地。
行舟会所,今日只接待一位客人。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大厅此时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今日尊贵的女主人不喜欢太闹腾的环境,她遣开了一众男公关,只留下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
花奇不是行舟会所客源最好的公子,但是最会讨女人欢心的那个,他客源不好不是女人缘不好,恰恰相反,很多点名要他陪的女人排成长龙得提前预约,只是花奇本人调子太高看不上那些庸俗女人,他要选就选那些他一眼就相中的女人,怎么哄还得由他说了算。
花奇当男公关没几年,见过的世面不小了,唯独在陆沅沅上踢了硬板,不仅被她的人教训过,现阶段连手都没怎么好好碰过,耻辱啊!
今晚,女主人只要他一个人留下,倒是一扫他最近的耻辱与失落,他调子向来都挺高的嘛,所以女主人点了他,他还要硬摆谱不过去,就窝在休息间的懒人沙发里抽烟。
抽到一半,经理踹门而入,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花奇一记白眼给压了下去,好声好气道:“走吧,花哥,这可是个大买卖,您还在这悠闲坐着吗?咱可得罪不起外面的女人,我看她这架势实力杠杠的,你要是不伺候好了,咱都跟着玩完。”
经理转手去拽他,光碰上个衣角就被推开了,花奇咬着烟头斜眼看他,“经理,越是这样来历不明又背景雄厚的神秘女人,越是要吊着,你往前扑上去不就成舔狗了吗?人家愿意花钱买一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学着点吧,吊的时间越久她越好奇。”
经理急的额头冒汗,“等多久?”
“我再抽一根。”
经理帮他抽出一根点上,“花哥,您行行好吧!那不是往日的小祖宗,那是一顿大佛,赶紧抽几口出去。”
花奇被他弄得烦死了,脸色压下来,象征性抽了几口,经理的电话正好响起,“瞧瞧,大佛催来了。”
花奇跟在经理身后出去,一路沿着走廊的镜子照看自己的容貌,他这张脸就是放到明星堆里也是出挑的,怎么就那个女人看不上呢?他哪里不帅了,勾魂眼桃花唇,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
经理回头叫他,声音压低了些,“待会收起你的那套理论,人家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话就行。”
花奇受够了他的叮嘱,理都不理他,径直越过他出现在空旷的大厅,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脚下开始,灌入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而后他注意到大厅舞池中间坐着的女人,她穿一身黑色礼裙,耳畔戴一朵娇艳玫瑰,竟是衬的她娇媚诱人,花奇受她凝望过来的视线吸引,脚下不自觉靠近她,然后一束光打在他身前,像是隔空给予他提醒——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黑色礼裙与身下红色的华丽座椅搭配,她头顶上就差一顶璀璨皇冠了,仿如天生自带光芒的女王。
她一笑,含情的眼迫使花奇无意识的滚动喉结。
还是经理打破了一丝平静,“夫人,花奇有事来晚了,请见谅。”他对女王弯腰道歉,态度恭敬卑微到骨子里。
花奇硬是身板挺得直直的,不做任何委屈自己的事,也不觉得他来晚了是不对的事。
女人抬起右手撑起下巴,带响了手腕上的铃铛手链,“叮叮叮”清脆回荡在大厅上空,她的声音也是如此的迷人,“不晚,时间刚刚好。”
花奇没来由涌起一股慌张,女人的视线绕过他看向了身后,花奇好奇到回头,立马愣住。
入口处,黑衣保镖挡住了唯一的通道。
他们做着绅士的邀情动作,冷冰冰又具有威慑力,“请往前,陆小姐,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
五分钟前,陆沅沅乘坐的出租车到达行舟会所门口,司机不见了,车门是开的,她身上什么都没缺,也没被人碰过,头却有点疼,是那种浑浊的胀痛感,她掐着自己的手背,总算清醒许多。
黑衣保镖守在一
米之外的地方,见她醒来立刻对上耳麦回复。
“陆小姐正准备进去,请向希拉夫人通报。”
希拉夫人?
陆沅沅仔细想了几秒,便彻底想清楚了,从她车轮胎破了到她上出租,还有她在车里昏睡过去的事也能解开了,希拉夫人想见她一面,花费的成本有点大啊。
她想从这些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保镖身边逃跑,似乎不太现实,而且来的是行舟会所,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保镖守在她身后断了她的路,陆沅沅只得往前。
紧接着就在大厅看到了花奇。
他面上布满诧异,“你来这做什么?”
经过上次港城一别,就不可能再见面的两人,又在行舟会所见面,不仅是陆沅沅,就连花奇也奇怪。
陆沅沅没回她,而是看向女王般的希拉夫人,她听过希拉夫人的传奇故事,如今和眼前的面容重合上,总感觉她不是真的希拉夫人,或许印象里女伯爵应该再狠一点,再强势一些,而不是展露着温和且平易近人笑意的娇小女人。
“陆小姐,终于见面了。”
希拉夫人安稳坐于舞池中央,居高临下看着她,好似将陆沅沅当作了该匍匐于她脚下的信徒,陆沅沅迎面望去,开口,“希拉夫人,您见人的方式很特别。”
“够不够创新?应该挺有趣的吧。”希拉夫人指着她对面的长条沙发,“坐下来说吧,这夜太长,我可能回国内的时间太短,好像还没习惯时差。”
陆沅沅坐过去,与她的距离隔的近了些,但还是有很明显的阶级差异。
她在高处,陆沅沅在低处,希拉夫人俯视她,陆沅沅要仰头才能将她的神情看尽。
“花奇,你们应该很熟吧,不要站着了,坐到陆小姐身边,以往是怎么陪她的今天照旧就是。”
希拉夫人说得轻描淡写,听者皆是震惊。
花奇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变态,花钱看他和陆沅沅玩?脑子是有什么大病吗?他还没缓过神来,腿弯被人从后踢上,花奇踉跄着跪在地。
“钱不够吗?”
刚说完,黑衣保镖打开皮箱,往他头顶上倒扣,数不清的钞票洋洋洒洒落下,花奇从没这么屈辱对待过。
“陆小姐,我好像听说你曾花了200万买花奇做你的专属骑士,怎么一次都没享用过呢?花奇,你工作不到位呐,今晚一定要好好做啊。”
黑衣保镖拽起花奇的胳膊,轻松至极的将他丢在陆沅沅身边,他靠在沙发背上,终于有了胆怯的念头。
这位贵夫人不止心理变态,而且是故意看人笑话的,她的目的很明确,是想用他去利用陆沅沅。
花奇都想明白的道理,陆沅沅不可能不懂。她想明白了希拉夫人邀她来行舟会所的原因了,她是有夫之妇,一旦传出去与男公关胡搞的绯闻,不就正式做实了她的出轨吗?到那时,路琛不可能还与她在一起。
陆沅沅还想通了一件事,嘴角上扬弯成一道笑弧,被希拉夫人看个正着。
她不喜欢陆沅沅丝毫不慌的样子,也十分不喜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笑,“你好像还不知道今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陆小姐,今晚过后,你确定你还能笑出来?”
今晚过后,等待她的就是身败名裂,但那只是一个小警告,如果她放弃路琛,她可以很大度的原谅她。
“我当然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没想到希拉夫人也会用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做法。”
“方法好不好无所谓,只要结果令人满意怎么做都行。”
陆沅沅点起头,“你说得对,看样子路琛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谁允许你提他的名字。”希拉夫人甩动的幅度过大,手上的铃铛响声也变得急促,一旦提到路琛,她就急了,可谓爱之深啊。
“那好,我……先生。”陆沅沅这种方式更加叫她恼怒,希拉夫人站起来往前一步,“你还真知道怎么激怒我。”
“我先生曾告诉我他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见你,他口中的希拉夫人从不让自己的手沾上一点血污,总是有前赴后继的崇拜者为她铲除障碍。”陆沅沅抬头,眼中的
笑变得平和无比,“可我觉得他错了,在面对与他无关的事情时你是不屑自己动手解决,只要与他有关,你会选择亲自出马,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希拉夫人问她。
“说明你对我的先生情根深种,你爱惨了他。”
希拉夫人扶上耳畔的玫瑰,拽落一片花瓣捏在了指尖,微微用力掐出汁水,指腹像是割破了般泛起红。
她再问:“我爱他?路琛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他是我养大的东西,轮得到你来觊觎?只有我不想要他了,他才有资格离开我,懂吗。”
“或许吧。”陆沅沅从她身上莫名看出了点晋熙的影子,他们太像了,难怪会选择合作。
“回到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笑,又发现了什么?”希拉夫人倒是挺喜欢陆沅沅的聪明,如果路琛选择的女人是个蠢货,还没等她布局,她首先就会暗地里掐死对方,好在陆沅沅并不是花瓶草包,还算有点本事与她对抗,不至于让她怀疑路琛的审美。
“我一直在想秦氏到底是跟那股国外资本合作了,神秘高深,原来是你们啊。”
“继续。”
“秦氏在几个月前已经是要退出港城的结局,股东纠纷不断,国际贸易链斩断了一半,他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在这种情况下,秦百合还能耀武扬威只能说她十分清楚秦氏还不到玩完的时候,否则港城霍家早就让她闭嘴,可惜她不吸取教训,偏要与狼为伍。”
希拉夫人十分赞同她的说法,“没错,秦家那位千金的确是没脑子的典型代表,空有一副精致容貌却不长脑子,不不不,也不能说她不长脑子,她大智慧没有,偷鸡摸狗的小聪明倒是一大堆,不然怎么能将你耍得团团转。”
陆沅沅:“我不否认她背地里使用的招数更不上台面,所以我才敢肯定那些发给路琛的图片,那些关于我在行舟会所的照片是秦百合在你的指导下发给他的,秦百合以为有了新靠山拿捏住我的把柄才敢跟我叫嚣。”
这一句把秦百合和希拉夫人拽到了同一等级上,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