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假面之下
一切都停止了。
就连那堕王的英雄斩，也停在了托尔的鼻尖前面。
“呜哇！”
托尔这才对英雄斩做出反应，往后一仰跌倒在地上。
“噗哈哈哈！你这什么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杰拉尔叉着腰，开怀大笑。
“杰拉尔，你……把时间停止了？”
托尔站起身四顾看了看，其他人都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现在全场只有他和杰拉尔两人是在活动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就别问了。”杰拉尔摆摆手，“时间有限，来开作战会议吧。”
“作战会议？”
“要打败那家伙，光靠在场这几个人是不够的，需要用到一些特殊手段。”
“诶？趁现在他不能动时，将他打倒不就行了么？”
“过多外力的干涉，会打断时间的停滞状态，你大可揍他一拳，不过我可不认为这一拳就能击败他。”
“好吧……那还是按你说的，特殊手段是什么？”
“托尔，你认为记忆，是什么？”
杰拉尔突然故作神秘地微笑。
“记忆？”托尔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经历？想法？还是自动会浮现在脑海里的某些东西？“是把遇到过的人或事物，记录在脑袋里？”
“正确。”杰拉尔竖起食指，“更准确地说，记忆是被记录的时空。或许大多数人认为，时间和空间是无形的，但事实上，记忆便是具象化的时间与空间。”
“嗯，大概是懂了，但这和你说的特殊手段有什么关系吗？”
“也就是说，我能读取人的记忆，并将其具象化……哎呀，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吗？我都有点怀疑，这个世界的法则到底有没有在对那家伙起作用了。”
杰拉尔看向海涅的方向，只见对方的一只手臂稍微动了一下，随之，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如同碎玻璃一样的裂纹。
杰拉尔转过头来，走向托尔:
“长话短说，现在开始全力回想你遇到过的强大存在，在时间停止结束的一瞬间，战斗便会继续！”
杰拉尔将食指放在托尔额头上，指尖发出淡蓝色的光。
“诶？强大存在？就算你突然要我想……”
“让你苦战过的强敌，或是让你觉得无法超越的人，谁都好，快想！”
托尔感觉自己脑内一片混乱，无数的人影在脑中飞逝而过。
裂纹不断扩大，周围的一切开始缓缓挪动。
算了，不管了！
托尔直接选择了第一个想到的强敌。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切回归正轨。
【记忆的魔像】！
如同钓鱼收杆一般，杰拉尔手一挥，将什么东西从托尔脑中抽了出来。
那漆黑的英雄斩从二人中间划过，掀动的气流将托尔吹飞出去。
“位置在一瞬间移动了？那家伙搞的鬼吗……”
海涅看向杰拉尔。
此时的杰拉尔，指尖拉着一个白色半透明之物，那东西落到地上，迅速变形，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高大壮汉的样子。
两人高，光头，满身肌肉，胳膊上纹着喷火的龙，那是曾经以坚不可摧的防御让托尔苦战不堪，留下深刻印象的强敌，巨龙。
巨龙发出一声怒吼，朝海涅冲了过去，一手如同坚固的盾牌一般横起防御，一手像巨大的战锤一般蓄力砸下。
海涅抬起左手，以很随意的动作接下了巨龙的拳头，接着一挥剑，连带手臂一起将巨龙斩为两半。
巨龙变回白色透明物的样子，渐渐消散。
“你这也太弱了吧，就不能想象个强大点的人吗？”
杰拉尔撇了撇嘴，一闪到海涅的面前，阻截对方的追击。
“对不起！我太慌了没来得及多想！”
托尔歉意地说。
拾起权杖的爱丽丝冲了上去，与杰拉尔换手迎战海涅，杰拉尔趁机一闪回到托尔身边。
“重新想一个，别再找那种杂鱼角色了！”
杰拉尔再次将食指放到托尔头上。
强大的存在强大的存在……托尔忍耐着焦急的心情冥思苦想。
“准备好了吗？”
“嗯！”
【记忆的魔像】！
透明白影再次呈现形态，化作一名背着巨大弓弩的男子。
“雷先生？”
缇娜首先叫出声来。
曾多次帮助托尔，为托尔指引方向的雷，在托尔心中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虽然后来发生了不少的事，但一提到强者，托尔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雷。
眼前的雷，张弓搭箭，同时射出三支箭矢，却被海涅轻松挡下。
雷再次抽出五支箭矢，向着空中蓄满弓弦，箭矢迅速飞出，再以抛物线落下。
“无力的进攻。再多的箭矢也没有意义……不，目标是！”
意识到雷瞄准的是受伤的温蒂妮，海涅迅速后撤，为还在发愣的温蒂妮挡下箭矢。
“谢、谢谢您，堕王大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保护了的温蒂妮，连忙道谢。
“原来如此，这也是佯攻吗。”
海涅突然说道。
“诶？”
【无处藏匿的——英雄斩】！
又一支箭矢呼啸而过，以弧形轨迹射向温蒂妮，温蒂妮虽然撑起水盾，却瞬间被箭矢贯穿。海涅伸出左手为其抵挡，没来得及用“武”技防御，箭矢瞬间贯穿了海涅的手背，但也停住了。
“堕王大人！”
温蒂妮发出尖叫。
“真是烦人的小伎俩。”
海涅拔出箭，掌心却没有一滴血流出，他对雷伸出手。
【书页一六·异土之光】！
一瞬间，红色光束便贯穿了雷的头部，雷渐渐消散。
“嗯，刚才那个还不错，再接再厉，弄个更强的出来！”
杰拉尔对托尔眨眨眼。
“诶？还要更强的么？话说你经历那么丰富，遇到过的强者肯定比我多吧，你来想不就好了？”
“很遗憾，这招没法对自己使用，加油吧~”
说话间，海涅已经将冲上去进攻的爱丽丝打飞出去。
“单靠小姑娘有点撑不住，我过去顶一阵子，你先想，想好了叫我一声。”
对托尔挥挥手，杰拉尔又一闪消失，出现在了海涅那边。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托尔知道，以现在的自己，过去只是拖后腿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回想。
阿尔特如何？不，还不够强，恐怕结果是一样的。星火怎么样？不知道出现的会是白天的她还是夜晚的她，总觉得不安心。戴安娜神殿长呢？自己连她战斗的样子都没见过……
对了，那个人！强度是绝对够的，但是，到底能不能复制出来呢？
试试看吧。
托尔呼唤了杰拉尔。
“哦？想好了？”杰拉尔抬腿一踢，撞开海涅的剑刃，接着冲爱丽丝大喊，“不知道该叫索菲娅还是爱丽丝，总之就先叫你小姑娘了！小姑娘，麻烦你再帮我撑一会儿吧！”
爱丽丝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瞪了杰拉尔一眼，接着召唤出扑克牌一同向海涅攻了过去。
“哎呀呀，我是不是被她讨厌了啊。”闪到托尔身边，杰拉尔挠了挠头，“想好了吧？我要开始喽？”
“好的！”
【记忆的魔像】！
随着白影抽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成型。
“什么？！”
看见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就连海涅也表现出警惕的样子。
黄金的铠甲，火红的披风，以及……大剑坎达尔。
“和之前的给人感觉完全不同呢，这是谁？”
杰拉尔问。
“‘大地的英雄王’，鲁道鲁夫大人。”
托尔回答。
“嘿？你居然见过本人啊，这就是现任英雄王……”
杰拉尔饶有兴趣地观察着。
英雄王鲁道鲁夫，或者说是其影子，将坎达尔砸向身后的地面，黄色的能量向剑中汇集。
察觉到能量流动的爱丽丝退向了一边。
“哼，没想到会重演一次一样的戏码啊。”
海涅持剑也开始蓄力。
【广袤无尽的——英雄斩】！
巨大的剑刃向海涅砸过去，但是，这剑刃远没有托尔那时看到的大。
“鲁道鲁夫大人的英雄斩，好像威力变小了？”
托尔问。
“你都说他叫‘大地的英雄王’了嘛，你看这里哪儿有大地。”
杰拉尔耸耸肩。
托尔才想起来，这里是索菲娅创造的异空间。
【漆黑真理的——英雄斩】！
海涅的英雄斩也挥了出去。
“嗯……这样看来，我们的英雄王大人会输啊。”
杰拉尔托着下巴分析。
“唔……”托尔面向爱丽丝，大声喊道，“索菲娅！用你的特性削弱堕王的英雄斩吧！拜托了！”
爱丽丝只是冷漠地看向托尔。
不行吗。
眼看着两道英雄斩就要相撞了。
迟疑了片刻，爱丽丝微微张口。
【柴郡猫】。
伴随着一声猫鸣，海涅的英雄斩突然减弱了一些。
两道英雄斩发生了碰撞。
产生的爆风，将周围一切往后推移，这光滑平坦的地板上，没有任何东西供托尔等人攀附，他们被掀翻在地。
待冲击停止，鲁道鲁夫的影子和海涅持剑而立。
“怎么样？哪边赢了？”
托尔挣扎着站起身，想见证战斗的结果。
鲁道鲁夫化作白影，逐渐消散。
“果然因为没有大地的力量……”
托尔消沉道。
“不。”杰拉尔却突然打断了他，“应该算是平局吧。”
“咔、咯咔”。
只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只见海涅的兽骨面具，沿着之前就有的一小道裂痕，一点点碎裂扩大，接着，整个面具破碎开来，掉落在地上，一头如同白银般美丽的头发披散下来。
同时，周围的领域突然消失，索菲娅坠落下来。
力量用尽了吗……
托尔连忙跑过去把她接住。
“怎、怎么回事？”
突然，托尔听到了缇娜的惊呼声。
“这还真是有趣。”
杰拉尔也拖着下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了，你们俩……这！”
托尔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向海涅，然后，也愣住了。
海涅慢慢放下，捂着脸的那只手。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托尔的面孔！
那是和托尔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除了发色发型和眼睛，几乎没什么不同。
“怎么回事？托尔，难道说你有哥哥什么的？”
缇娜一脸不可置信地，反复看着托尔和海涅的脸。
就连温蒂妮，看起来也是第一次见到海涅的真面目，吃惊地张大了嘴。
“我也不知道啊！堕王海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长得那么相似！”
托尔向海涅质问道。
海涅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了背。
“温蒂妮，准备走了。”
“哦……哦！嗯。”
温蒂妮回过神来，连忙站到海涅身边。
“等一下！别想跑！”
把索菲娅轻放到地上，托尔向他们追了过去。
【书页三四·双重坐标】！
两名堕英雄的身影渐渐消失，托尔一点点停下了脚步。
“想知道的事太多，脑袋里都乱成一锅粥了。”缇娜摇摇脑袋说，“为什么这里会有红罐，为什么堕王会和托尔长得那么像……”
“以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缇娜看向杰拉尔。
“我？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勇者候补哟。”
杰拉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