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又对视几秒, 段舒笑着回吻。
随后，她搂过孟泽川脖颈，身体前倾靠了过去, 在他耳边轻声，“孟泽川，我好喜欢你, 今天的喜欢比昨天增加了一倍。”
孟泽川并未揭过刚才那茬：“我认真想了想, 我初恋更漂亮，我好像更喜欢她。”
段舒：“……”
她气鼓鼓在孟泽川脸颊咬了一口。
孟泽川失笑。
段舒故意：“初恋都是白月光, 我现在也觉得我初恋更好了。”
孟泽川：“……”
于孟泽川而言，段舒是他唯一动过心的女生，哪怕曾经没有在一起, 这也是他的初恋。
但……段舒是怎么认定的，孟泽川不清楚。而且除了那些前男友外, 段舒还有一个喜欢却并未在一起的宗城, 不管初恋是谁，总归都不会是他。
孟泽川敛眸，无意继续这个对话，“好了, 以后都不提了。”
段舒注意到他错开片刻的不自然的目光，猜到他或许想岔了, 又在方才咬痕位置咬了口，命令道，“不准乱想，我初恋也是你。”
这怎么可能呢？
孟泽川愣住，犹豫了瞬，选择沉默。
就当是这样好了。
段舒忽然想起方才录制时的事情, 因为小插曲，差点忘记了，她忙问道，“孟泽川，你什么时候给我递过情书？我高三一封都没收到，如果有，我肯定记得！”
“有的。”孟泽川肯定。
……
被段舒拉黑之后，孟泽川大概明白，他不再去打扰段舒。
之后他意外认识曾开宇，和星瑞签约，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那份喜欢与难过终将被磨平。
直到毕业那天，十五中和实验的学生都在狂欢，卷子折成的纸飞机在校园上空肆意滑翔，孟泽川进校门那瞬恰巧看到从对面学校出来的段舒，那份被压抑的思念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像是生了根，孟泽川呆愣在原地，无法挪动半步。
他远远望着段舒，许久，段舒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他没忍住，借了何宇航的手机，拨出那串早已熟背的号码。
他终于听到段舒的声音。
他没有讲话，一直到对方挂断电话。
回到教室，收拾完书桌，孟泽川便被朋友拉去附近的ktv庆祝高考结束。
他们都很闹腾，不消片刻，玻璃桌上倒了一排排的啤酒瓶，孟泽川坐在角落玩手机也未逃过，被抓着喝了不少。
彼时孟泽川还不擅长掩藏情绪，那通电话前后的情绪变化被何宇航看在眼里。
何宇航一喝酒就话多，根本没有合适与否的概念，当着众人的面，他勾住孟泽川肩膀，询问孟泽川不久前是怎么回事，那个号码是谁的？
朋友们纷纷起哄。
许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孟泽川升起些许倾诉欲。
得知孟泽川竟然有暗恋的女生，众人难以置信，纷纷调侃起来，因为从高一入校至今，孟泽川拒绝过的女生完全数不清，现在可终于栽了一回。
起哄过后，几个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片刻，何宇航称要出去透透气，他和另外三个人勾肩搭背离开包厢。
大概半个小时后，四人垂头丧气回来，纠结的看着孟泽川。
孟泽川被灌了不少，已经微醺，懒懒靠在沙发，他挑眉看去，他们一副做错事情的表情。
何宇航根本憋不住话，都不用审问，他自己叭叭叭便把出去这趟发生的事情交代个清楚。
孟泽川这才知道他们刚才返回学校，在通话记录里重拨了那个号码，约段舒在校门口见面，替他表了白，只是结果不太好，被拒绝了。
他们进门时那副模样，是没想到会好心办坏事，怕惹孟泽川生气。
孟泽川只微微愣神，语气很平静的说了知道。
这本来就在意料之中，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
那段记忆在当时并不算美好，但如今和段舒在一起后也算不上难过，只是重要节点的一片小水花，已经被释怀了。
“在你毕业那天。”
“毕业？”
段舒皱眉思索，她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和十五中无纪律无管制不同，实验的学生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要回到班级听班主任的安排和讲话，那天很晚准备离校时，她忽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对方说她有东西落在校门外，要她到校门口一趟。
段舒本来就是丢三落四的性格，她并无怀疑，而且约的又是校门口，马路两侧可是两个学校的保安室呢，根本不会有危险问题，她也就没有多想。
结果刚从学校出来，段舒便被四个染着彩毛的男生围住。
若不是认出其中一个男生是她在十五中的朋友司芮的前男友，段舒都要直接动手了，就在迟疑的瞬间，对方硬塞给她一封情书，还说他们英俊帅气孔武不凡的老大看上她了……
这就很离谱，段舒连他们老大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哪有这样表白的？
那封情书更是离谱，大红色信封，上面印着“恭喜发财”四个烫金字体，根本就是逢年过节时给人发的红包！
现在回忆起，高三时也就收过这么一个不像情书的情书了。
时隔太久，段舒早都忘了她朋友的前男友叫什么了，而且她当初只是知道这个人，并不认识对方，所以印象更浅。
她拧眉思索许久，迟疑的问出口，“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嗯，何什么来着？”
孟泽川：“嗯？”
段舒：“他高三时的前女友叫司芮。”
孟泽川：“有。”
一瞬间，段舒心情复杂起来，她埋在孟泽川颈窝，久久未语。
……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曾开宇的声音传进来，“泽川，收拾好没？该走了。”
段舒直起身，要从孟泽川腿上移开，低垂着头，情绪低落。
有些事情孟泽川还不知道，此刻他只以为段舒是为拒绝过自己内疚，摸了摸段舒头发，安抚道，“没有关系，你现在接受我了。”
段舒摇摇头，心里胀胀的，遗憾与酸涩不停滋生，想要倾诉却不知从哪里说。默了瞬，她突然说，“之前聊的那个剧本，我剧本快写完了，晚上发给你看好吗？”
话题跳跃有些快，孟泽川虽疑惑，但认真点头，“可以啊。”
房门再次被敲响。
孟泽川不得不应声，他询问段舒，“现在走，还是再等会儿？”
段舒：“现在吧。”
因为段舒心情不好，两人随便吃了点，孟泽川送段舒回家。
在孟泽川回家的路上，他收到段舒发来的文档，说实话他并不想看，他还没有心胸开阔到作为一个读者平静阅读完他女朋友和女朋友曾喜欢过男生的故事。
或许之前可以，但拥有段舒之后他变得无比贪婪。
一直到回家，孟泽川都未触碰手机。
按亮玄关处的壁灯开关，偌大房间空空荡荡，孟泽川陷入沙发内，手肘撑着膝盖，盯着熄屏的手机发呆，许久许久，终于点开那个文档。
这段时间来，孟泽川刻意遗忘宗城，但这个人确确实实存在过。
而且他答应过段舒的，要看这个剧本，要饰演这个男主角，总归是要面对。
剧本的第一页，女生受邀参加同学婚礼，是开头也是结束。下一幕，故事从高中时期正序讲述，女生因为发错短信意外认识男生……
瞳孔倏地紧缩，孟泽川身体僵住。
昏黄灯光将他拢住，这一瞬，他心跳不停震颤着，耳膜几乎要被破。
他兀自镇静，手指飞快滑动屏幕，一目十行的阅读着。
……
故事并未写完，在男生向女生朋友表白那刻戛然而止。
像是有棉花包裹着心脏，闷闷的窒息感，他好像明白不久前段舒的心情了，悔恨、遗憾、懊恼，诸多情绪在脑海中滑过，但最终都被无限欣喜取而代之。
孟泽川如行走云间，软绵绵，没有一丝真实感。
他手掌压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蓬勃跳动。
此刻，孟泽川很想见段舒。
电话拨通后，彼此却莫名沉默下来。
段舒问：“你……你、看完了吗？”
孟泽川声音发涩：“没有别人，一直是我对吗？”
段舒“嗯”了声：“对不起，我太笨了，我不知道……”
孟泽川：“我也好笨，我以为你喜欢宗城，我还特别差劲儿，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的。”
“现在也不晚。”孟泽川温柔道，“以前是我们没有缘分，但就算有误会，有遗憾，有阴差阳错，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可是——”
“小鲤，不要想那些没有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一直没有好运气，直到刚才分开时我都以为能够拥有你是我强求来的，但你告诉我不是这样，我们都很喜欢彼此，曾经也很喜欢，我们的痕迹一直在彼此生命中纠缠着，这足够了。”
晚风拂面，带着独属于夜晚的温柔和旖旎。
孟泽川忽然问：“这个剧本你还要写吗？”
段舒低声：“我不知道。”
孟泽川：“写完吧，是我和你，小鲤和zc，段舒和孟泽川的故事，我想当男主角，想向所有人讲述这个故事。”
“好。”
“但结局必须要改，我只接受和你的he。”
段舒失笑：“当然啊，我也只接受。”
月上枝头，繁星熠熠发光，夜色侵染过大地。
孟泽川仰头望着天幕：“段舒，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段舒那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很亮。”
下次见面，孟泽川一定要抱着段舒，轻吻她眼睛，毫无保留的向她倾诉爱意。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原来他们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对方。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