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心资本
是桔梗制止了铃兰往卧室冲过来的动作,回来的不止他们两个人,那个在岩浆里泡澡的红头发说话了。
“电波酱,你最好不要进去。”
“不要叫我电波酱!”
“这里除了我们没人能进来,小孩子不要随便进大人的房间。”
这一听就是桔梗的发言,温和中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这两人说完,铃兰叫得更大声了:“白兰!白兰你开门啊!”
房门外这两个男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兰甚至还有心情在浴室唱歌。
外面吵得更厉害了,偶尔还有东西碎掉的声音,这时候我无比庆幸白兰还知道锁门,不然今天我和他肯定会死一个。
而我在铃兰叫喊的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迅速用被子盖住了头,整个人缩到了被窝的封印里,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当做自己已经死了。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困啊好困啊好困啊。
这么想着我居然真的睡着了,起床的时候连睡衣都换了一套。
醒来的这间卧室明显不是白兰的房间,连床单被罩都是新的,还能闻到晒过的味道。
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有洁癖。
他那张床上估计所有东西全被拉出去清理了,就连我也没有放过,被重新刷干净扔到了这里。
睡得太死了,完全没印象。
头好痛,熬夜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睁眼看到了床头柜上贴心的药瓶和白开水,刚把药片放嘴里,一股酸味直冲脑门,我的五官瞬间纠结到了一起。
我把药瓶直接扔到了白兰的脸上,他随手就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想吃就吐掉,这种药很伤身体。”
我冷笑道:“进口维c片也有副作用啦?”
他一点被拆穿的尴尬也没有:“反正桔梗也没准备,我只会心疼茉莉酱。”
“……真应该昨天给你录音。”
“太可惜了,昨天手机好像因为超炎传送坏掉了。”白兰抱着熟悉的棉花糖袋子,两指间捏着那团软软的白色甜食,玩弄了半天就是不吃。
“这个桔梗倒是买到了新的,不如我们今晚就开始录音吧。”
他和我说的绝对不是一件事!
“你是十六岁的男子高中生吗?你的脑子能不能放点正常的东西?”
我的质问令他发笑,他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终于吃掉了手上那颗可怜的棉花糖。
“这点倒是不用怀疑,就算是十六岁的我脑子里也都是茉莉酱。”
“……”
隐约觉得他好像直接把我和搞颜色划上等号了。
这就是统治世界的男人吗?
我对他的暴言沉思了三秒钟,最终得出了新的结论:“你是不是炼铜。”
“……茉莉酱你的想法好危险哦。”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带着铃兰和尤尼远离你这种人。”
“我明明只喜欢茉莉酱一个人。”
“你闭嘴吧。”
这间卧室离其他人的房间更近,白兰进来的时候就打开了门,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对话是全程公放。
直到铃兰冲进来我才发现这件事。
经历了昨晚后我已经对尴尬这件事感受不到尴尬了。
毕竟多死几次就习惯了,挺好的,我看白兰就完全不受影响。
她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进来的。
“白兰!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
少女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还偷偷伸出手去够他袋子里的棉花糖。
我都说了他炼铜。
“咦?你居然也在啊?”
她鼓着脸嚼着棉花糖,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这边,想也不想就放弃了白兰比猫爬架还具吸引力的手臂,直接爬到了我的床上。
我认为自己现在刚睡醒的姿容非常有碍观瞻,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铃兰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差点直接趴到了我的身上。
“几天不见就多了这么多伤口。”
她睁大了眼睛,整张脸凑到了我的胸前,对着我的脖子和锁骨泛红的地方指指点点。
“茉莉,你好弱啊。这种水平还和人打架,让我看看你的匣子藏在哪里!”
沃日。
说着她就直接动手要掀我衣服,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可能是昨天夜里体力消耗有点过度,我竟然拉不动她。
铃兰还没得手就被一旁的白兰腾出手来拽了下床,她就像是一只被白兰捏住了后颈的猫,还在疯狂地喵喵叫。
“安静一点,铃兰酱。”
她受惊一般地闭嘴了。
我怀疑白兰在pua她,每次见到铃兰都是一副黏人又张狂的模样,谁都敢来一爪子,像只护食的幼猫。
傲娇猫猫其实非常难搞。
我知道她好像相当讨厌尤尼,对我的敌意却只持续了三天不到。
这件事就连桔梗和石榴都没想到。
疑惑的两人对铃兰的表现提出过质疑,由于我和桔梗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问的时候我只觉得不怀好意。
铃兰在池子里蹦来蹦去,差点把我也抓到水里,对着桔梗嚷道:“我也很想讨厌她,但就是做不到!”
这个问题像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恼羞成怒的样子让她又把矛头对准了我,把水溅了我一身。
她生气地拍着水:“你怎么和白兰这么像啊!”
真六弔花的几个大男人听完一起沉默了。
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另外一边吃着甜食的白兰。
最后只听到石榴不甘地呢喃。
“电波女。”
“都说了不要叫我电波!”
铃兰更生气了,池子里的水被拍得哗哗响。
“你们这些没有第六感的残疾生物!”
真六弔花的人其实都不太喜欢我。
铃兰除外。
桔梗对我的嫌弃用八个字足矣概括。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国内学生除了学体育的,在体能上多少都有点虚浮,八百米擦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一想又不是我非要和白兰结婚加入什么叫密鲁菲奥雷的非法组织,上学时候更没想到黑、道文学能照进现实,打开新闻全是扫黑除恶。
否则我肯定报个空手道跆拳道散打班,起码逃命的时候还能争取一点时间。
桔梗看到我不学无术的样子更烦了,从炎压测试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开始,他一直对我浪费火焰的行为非常看不上,多余的事业心极强。
我不是来当老板娘的吗。
我要是和白兰分手了,桔梗绝对就是那个恶婆婆,而且最擅长的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我笑嘻嘻说男人嫉妒的嘴脸真难看啊。
他在一边哈哼了半天,说不明白我的觉悟在哪里。
我选了一个最能恶心到他的解释。
“大概是因为爱情吧。”
果然他听完脸色比拿到测试报告的时候还要难看,足足有三天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世界又清净了。
铃兰对白兰又敬又畏,偏偏又喜欢黏着他,换成我用白兰的方式吓她却完全没用。
她还有心情朝我吐舌头。
“略略略。”
我开始怀念入江正一了,这种时候他永远那么捧场。
我对小孩子耐心比白兰还少,却又破例对铃兰这种熊孩子的忍耐度变高了。而且我一向喜欢帮忙对亲戚家的小孩进行做人上的教育,之后他们见到我就像铃兰刚刚被白兰吓到的表情一样。
一个个哭着说要回家。
反正不是因为她之前的遭遇产生了任何同情,继尤尼之后我的母爱又多了一个释放对象,不然没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脾气变好了。
哦,还有一种可能,我对女孩子可能要多一点宽容,尤其是失去了父母的那种。
我偶尔会觉得铃兰就像是家养的一只猫猫,对她的容忍度又增加了一点,起码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先声明,我不炼铜。
想到这里,我捡起了我对猫猫仅剩的一点点耐心:“把衣服穿好。”
猫猫扭头道:“要你管。”
“不要随便脱别人的衣服,男的女的都不行。”
“略略略。”
对不起,我要收回之前的话。
我已经开始烦了。
在我耐心告罄之前白兰直接把人丢到了门外。
“你完全不管是吗?她是个女孩子吧。”
白兰无所谓道:“有这种必要吗?铃兰酱喜欢什么都可以去做,只要不妨碍到我。”
“我觉得我们出现了教育理念上的分歧。”
他眨眨眼,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又振振有词道:“铃兰又不是我们的女儿,而且茉莉酱的训猫行为也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吧。”
我的言语逐渐刻薄:“他们不都是你的family吗?”
“我的户籍上只有茉莉酱一个人哦。”
输了,输给黑心资本家了。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网上社畜小段子。什么公司是个大家庭,难怪大家都是孙儿。打开公司群,领导张口就是家人们,一旦准点下班就是不把大家当家里人。
你居然不愿意为了这个家努力奋斗。
真六弔花的这几位一看就是公司的优秀员工,哪怕裸奔上班老板都不会眨一下眼。
资本的世界真是太真实了。
白兰倚在门边上,今天的他换了一身黑色长风衣,一看就是和桔梗他们同款的制服。
他对我的黑魔咒制服非常不满,干脆拿了一件六弔花的衣服让我也换上。
我皱眉道:“你对制服的品味五年如一日的糟糕。”
“可能是不够了解吧,茉莉酱可以多穿几种让我学习一下。”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思索了一会接着道:“我还没见过茉莉酱穿校服哎,西装说不定也不错,下次找我常穿的那家订……”
白兰没有机会说完后面那些污染听觉的话了。
一道靓丽的抛物线被他用棉花糖袋子击落。
这次房间里的闹钟没有躲过这一劫,彻底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