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甫一进去，里面嘈杂热闹的姜书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叶蜚握住她的手继续往里面走着，顺便回头看看她这样子，笑着问：“姜姜该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姜书翎竟然摇了摇头，“以前跟着同学来过一次。”
叶蜚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想不到啊……”不过她很快又问道：“那你喜欢玩什么？”
姜书翎顿了一下，指了指在角落的投篮机，“那个。”
叶蜚看了看无人问津的投篮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是符合你的气质呢。”
姜书翎抿了下唇，不想说这是她唯一参与过的活动。
不过叶蜚的精力旺盛，即便是站在投篮机面前，也让姜书翎感受到了电玩城的热烈气氛。
姜书翎微微抬了抬胳膊，把衬衫袖子向上卷了卷，然后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一旁的叶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是看着爱豆的小迷妹一样。
姜书翎微微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篮球投了出去。
叶蜚立马欢呼了一声，她的声音甚至比机器出分还要早那么一会儿，姜书翎没忍住伸手又投了一个，就这样一连过了四关。
叶蜚倒是比她还激动，甚至冲过来抱了姜书翎一下，但很快她又松开，“这个玩得这么棒，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大概是被叶蜚的情绪感染，姜书翎点了点头。
后面的游戏大多是激情与速度的比拼，这么玩下来，一向淡定的姜书翎面色都有些发红，叶蜚去一旁的自助柜台买了两瓶汽水递给姜书翎，然后笑着问道，“还想玩什么？”
姜书翎摆了摆手，“我歇一会儿。”
叶蜚点点头，咬着吸管喝了口碳酸饮料，又看向姜书翎。
姜书翎拿着饮料瓶的动作一顿，迎上了叶蜚的视线，“怎么了？”
叶蜚眨了眨眼睛，看看她手臂上挽起的衬衫衣袖，视线随即又上移，看着她因为因为刚才带vr眼镜而滑落下来的发丝，还有平日里冷淡此刻却染上了绯红的面颊，坦诚地说了一句，“你好看。”
姜书翎没忍住咬了下吸管，别过脸不去看叶蜚。
叶蜚微微侧身，探头到她面前，“我不能这么说么？”
姜书翎抬手按住小姑娘的额头，“不能。”
说的是拒绝的话，可叶蜚明明听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于是她笑得更加开心了，连着正在喝的碳酸饮料都在噜咕噜冒着气泡。
姜书翎别过脸不去看她，叶蜚便一口气吸完了瓶子里的饮料，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来，然后叫了一声姜姜。
姜书翎下意识转过头来，然后便看见镜头里另外一人笑的灿烂无比，便也跟着翘了下嘴角。
叶蜚对这张照片格外满意，甚至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换张屏保。
原来那张还是姜书翎抱着西瓜的照片。
到后面姜书翎是真的玩不动了，叶蜚随便挑了个喜欢的，把最后的币值全刷了出去。
姜书翎站在一旁看着在跳舞机前做准备的叶蜚，第一次意识到叶蜚口中所谓随便玩玩的爱好，真正展现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回姜家之前，叶蜚特意挑了一身和她身上衬衫长裤相仿的穿搭，不过小姑娘穿着衬衫的模样多少让姜书翎有些不习惯，最后还是建议她换了件舒服的t恤衫。这会儿叶蜚已经把扎在裤子里的上衣抽了出来，版型稍大的t恤衫掩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却遮盖不住她干脆利落，张力十足的舞蹈动作。
随着伴奏的高潮来临，跳舞机前面甚至围了不少的观众。
姜书翎站在人群中，看着这样热烈而自由的叶蜚，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第二天姜书翎收到的小纸条后面又跟了一个正在发射中的小篮球，她拿着那张便利贴看了好一会儿，才收了起来，拎着桌子上的早餐往医院走去。
给新来的狗狗洗澡时，顾礼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姜书翎给狗狗吹干了毛，然后弯身把它抱起来，才看着顾礼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礼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昨天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顾礼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姜母。他之前总是戏称姜母为太后娘娘，这会叫上了老师，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姜书翎顿了一下，岳思怡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赶紧接过了狗狗逃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姜书翎看着顾礼，面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她又有什么安排？”
顾礼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什么安排，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说完他又轻咳了一声，“尤其是婚姻状态怎么样。”
姜书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顾礼想了想，认真地说了一句，“要不你当我没问？”
“……”姜书翎瞥了他一眼。
顾礼感到受姜书翎的无语，又说了一句，“我可以谎报军情的。”
姜书翎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不用了，你随意就好。”
顾礼跟在她后面，“那你倒是跟我说一下什么情况啊，再说叶蜚这几天都没来过医院，她不是放假了吗？你们该不会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姜书翎在前面走着，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她找了份兼职，没那么闲。”
顾礼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了一句，“那你们相处的时间岂不是更少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聚少离多通常是婚姻出现问题的根源之一……”
姜书翎停下来，转向顾礼，“请问您哪来的经验？”
一个不婚主义在这里跟她探讨婚姻问题出现的根源，不就像是和一个盲人讨论油画色彩的搭配？
简直是个地狱级笑话。
顾礼白了一眼，“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好歹见证过别人的婚姻。而且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姜书翎倒是认同这个观点，她顿了顿，才说了句，“要怎么说呢……”
顾礼挑了下眉，看着她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纠结的神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姜书翎没听清他说的话，“什么好一些？”
顾礼摆摆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想起来咱们筹备宠物医院的时候。”
姜书翎愣了下，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是她第一次跟父母坦白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结果当然和她意料中的没什么区别。
没有争执与吵闹，有的只是轻描淡写的否定和一句“我和你妈觉得这样对你更好”。
无言的抗争似乎比爆发出来的争吵更需要忍耐和勇气，姜书翎读研的那段时间是她和姜母关系最为恶劣的两年，直到遇见了顾礼。
大概是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也选择了这样一份工作，姜母对于姜书翎的选择也不那么抗拒了。只是在后来，姜书翎在正式工作后，还是在姜母的促成下和顾礼一起办了这家宠物医院。
因为只有这样，姜母才会觉得安心。
所以姜书翎看似一直在挣扎，又好像一直在姜母规划的圆圈中。
“虽然有些事的结果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尽善尽美，但好歹自己那么努力过。”顾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他伸手拍了拍姜书翎的肩膀，“换个角度想，最起码你现在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这不就够了？”
姜书翎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那，叶蜚呢？”顾礼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望向姜书翎，“虽然你们的开始好像不太一样，但我看到的出来，她对你很上心。”
姜书翎迎上他的视线，想了很久，才说了句，“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应付我妈吧。”
顾礼立马垂下肩膀，无奈地说道：“你好歹给我一些参考吧？编故事也要有个梗好不好？你忍心看我沧桑的面容，因为面对老师再多一道皱纹吗？”
姜书翎指了指墙上的电子时钟，“我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恕不奉陪。”
顾礼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姜医生什么时候养成了准点下班的好习惯？”
“现在开始培养也不算晚。”姜书翎礼貌微笑了下，“今晚记得值班。”
顾礼看着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摇了摇头暗自感叹着，“不对劲啊不对劲……”
岳思怡抱着狗狗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默默地接了一句，“磕到了磕到了。”
顾礼惊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磕到哪了？”
岳思怡这回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白眼翻过去，“磕到我的心巴了，成么？”
顾礼还没从姜书翎的无情转身中缓过劲来，听到岳思怡这句，又升起了满腹疑惑：“心巴又是哪？”
岳思怡看了看他，长叹了一口气，“唉，岁月啊，带来的不仅是沉淀，还有代沟！”她抬起怀里小狗的前爪，对着顾礼轻轻挥了下，“顾医生，你好好值班哦，我也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