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晚上姜书翎回到家，叶蜚正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电视，这会儿正好演到两个女主春心萌动，在秋天的枫树下情不自禁地牵手拥吻，看的小姑娘面色激动，双手还正拍着抱枕。
姜书翎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走过去看了一眼又有些无语。
叶蜚看见她更激动了，忙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膜纸丢到了垃圾桶，结果额前的碎发被液体打湿后，这么一弄倒不小心戳进了她的眼睛里。
姜书翎忙拿了张纸伸手去帮她擦一下，看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才问道：“好点没有？”
叶蜚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姜书翎，“还有点痒。”
姜书翎轻轻托住了她的脸颊，然后仔细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白，“应该只是扎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异物。”
叶蜚看着她，轻声嗯了一下，视线忍不住落在姜书翎好看的带着弧度的眼尾上，
电视里的背景音乐依旧在播放着。
姜书翎垂着眸，问了一句，“还看吗？”
叶蜚看着她微微抿了下唇，点了点头。
姜书翎嘴角弯了一下，唬的小姑娘一愣，然后手上用力把她的脸推到了电视一边，“那还不认真看。”
叶蜚啊了一声，“我说的不是看电视啊。”
姜书翎没理她，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手。
她刚洗完，叶蜚也跟了进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也要洗。”
姜书翎让出一点空来，看着她伸手去接水洗脸，然后抬起头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活像只沾了水的小猫。
姜书翎弯了下嘴角，却见叶蜚突然转头看向了她，眼中有一抹促狭的笑意。
“我看见你看我哦。”脸上还挂着水的小猫有些得意的指了指镜子。
姜书翎看着她，嗯了一声。
叶蜚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承认了”
“不能看吗？”姜书翎顺手抽出一张洗脸巾，轻轻pia在叶蜚脸上，“赶紧擦干净。”
叶蜚擦干了脸，望向她，“当然能啊……”她的视线落在姜书翎的嘴唇上，低声说了一句：“我就是想提醒你，不光能看的，还可以……”
姜书翎看着她一点点凑了过来，眼眸微微颤动了下，然后伸手揽住了叶蜚的腰。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纤细，柔软，但又多了一些温度，让人有点舍不得放开。
叶蜚有些惊讶地吸了口气，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索性又贴近了一些看着姜书翎。
“叶蜚。”姜书翎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叶蜚看着她，眼睛里闪着一点期待的光。
“你……”姜书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
她其实想问一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但姜书翎终究没有问出来，她松开了手，对着叶蜚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叶蜚的表情一怔，很快就转为了黯然。
姜书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岳思怡通勤有些困难，顾礼便给她放宽了打卡要求，打算自己在医院多留一段时间。
但是没想到姜书翎也一反常态，抛弃她规律的作息，没事就留在了宠物医院。
虽然说这样顾礼是轻松了些，但看着姜书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心理状态并不会比忙起来好到哪去。
“是因为天气不好吗？”顾礼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怎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不正常的还有西瓜。
西瓜是被热心市民救助送来的。刚送来的时候，西瓜对人类还有些抵触，要么躲在笼子里不出来，要么一出来就开始哈人。
后来照顾了一段时间，西瓜的状态好了很多，也愿意跟人玩一会儿了，当然这个人主要指姜书翎，还有给她投食的岳思怡。
至于他这个身上有着其他猫味的老男人，自然是不受西瓜欢迎的。
问题在于，变得活泼好动的西瓜突然和关着她的笼子较劲起来，还不小心弄伤了前爪，好在发现得及时，并没有造成大碍。不过那只前爪被绑成了小鸡腿，西瓜就从一只不怎么好看的瓜皮猫，变成了瘸着腿的不怎么好看的瓜皮猫了。
“还是再问问领养的事吧。”顾礼叹了口气，“医院里猫来狗往的，就她一直被关在笼子里，肯定不高兴。”
姜书翎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可怜巴巴的小瘸子。
顾礼看着这一人一猫，倒是觉得她们俩都垂头丧气的。
晚上姜书翎留在了这里，她关好门，锁好门窗准备回休息室的时候，又听见西瓜的叫声。
姜书翎开了走廊的灯，过去看着不停挠着笼子的西瓜，轻轻叹了口气。
她把小猫抱了出来，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坐在了诊台旁边的椅子上。
西瓜见到人了，情绪倒是没有那么焦躁了，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包着纱布的前爪，感觉味道不对后，又去舔了舔姜书翎圈着她的手臂。
姜书翎低声笑了下，手指戳了戳她的小鼻头，“有人陪着就老实了？”
西瓜不会说话，也不知道眼前的两脚兽对自己的调侃，她喵呜了一声，用头拱了拱眼前的人。
外面大概是起了风，窗户有些嗡嗡作响。
姜书翎心里忍不住地发慌，她实在有些不放心，又把西瓜放回了笼子里出去检查了一遍。
他们医院规模并不算大，住院的宠物也就那三两只，再加上恶劣天气担心毛孩子们应激，没什么大碍的就都回家了。
姜书翎转了一圈，又去一楼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是阴沉沉的一片天，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姜书翎的心头愈发沉闷起来。
她顿了下，走到了到诊台处，刚好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是叶蜚的电话。
“我有点睡不着。”叶蜚的声音有点低，听上去状态并不太好。
姜书翎顿了下，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轻声说了句，“害怕打雷？”
叶蜚嗯了一声，又自己否定了，“也不是很怕……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姜书翎本来有些不信，但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反倒有个地方软了下来。
她嗯了一声，然后轻声叮嘱着
“睡不着的话，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吧台旁边的柜子里有香薰蜡烛，你拿出来点上，那个可以助眠。”
“窗帘拉好了吗，记得盖好毯子。”
她说话的语速并不快，这样一长串的叮嘱像是山间流淌过的溪流一般，惹得电话那边的人的突然吸了下鼻子。
她顿了下，问了句，“你还好吗？”
“姜书翎……”叶蜚叫了她的名字
姜书翎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外面阴沉的天空。
“我开了电视，拿了毯子，也点了香薰蜡烛。”叶蜚继续说着，“窗帘也拉好了。”
姜书翎说了声好。
叶蜚又吸了吸鼻子，“这些方法挺好用的。”
姜书翎想着她窝在沙发里可怜巴巴的样子，下意识弯了下嘴角，“是吧？”
叶蜚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可我还是想你。”
姜书翎沉默了一下，她看向了外面昏沉沉的天，难得语气柔软了一些，“乖，先休息吧。”
叶蜚嗯了一声，“那我先睡啦。”
姜书翎嗯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但她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叶蜚不该是这么乖巧的人。
她想了想，又给叶蜚发了条消息，却没有人回复。
姜书翎皱了下眉头，正要给她打电话，却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
姜书翎愣了一下，接通了来电，“妈。”
姜母应了一声，然后问了句她在哪里。
“在医院。”姜书翎下意识掐了下指尖，“有什么事吗？”
姜母听见这话，微微顿了下，“今天天气不太好……我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罢了。”
姜书翎听出她话里的关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嗯了一声，然后说了句，“我没事。”
“没事就好。”
一时之间，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她们之间的日常更多的是指点和教导，这样温情的关怀，反倒让两个人都不适应起来。
最终还是姜母先找了话题：“今天我让叶蜚回来了一趟。”
姜书翎怔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
“她说你医院里忙，就没跟你说。”姜母顿了下，“反正我也是为了叮嘱她一些事情，不当紧的。”
姜书翎想着母亲日常里说话的态度，反问了句，“叮嘱她做什么？”
姜母大概是有些不喜这样质问的语气，“怎么，我还不能跟她说几句话了？”
“叶蜚那孩子的态度，可要比你好多了。”
“我就是跟她说了些你以前的事，你们两个相处了这么久，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姜书翎顿了下，看着外面闪烁起来的车灯。
“书翎？”姜母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姜书翎应了一声，“我没事。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吧。”
姜母听她这么说，便挂了电话。
外面的车停了下，姜书翎盯着开了的车门看着。
叶蜚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把伞，却并没有撑开，而是直接跑了过来。
姜书翎下意识抬起了脚，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打开了已经上锁的门，然后看着叶蜚直直地冲了过来。
她心里愣了下，手臂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张开了怀抱，接住了向她奔过来的小姑娘。
这个带着冲击力的怀抱，携裹着雷雨夜的凉意侵袭了姜书翎，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然后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