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剩下的只有任务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在做梦。我们不再关心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只要血和硝烟的味道仍在我们身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意识到失去了那我们曾称作动机和荣耀的谎言,我们怎么做梦都可以,只要我们想。”
“少校……”
一股无法形容的失落感占据了他的身体,要说的每一个字都卡在了嗓子里。
奥斯坦已经无法想象他们回到故土后所发生的一切。
巴莱卡似乎感觉有些厌烦,她扔掉手中还剩余很多的雪茄俯视着奥斯坦。
她对他小声说着,那声音突然又变得那么令人怀念。
“中士。其实你一直还在做那个梦,不是么?你还能感觉到那些冰冷的空气吧?你还能听到那呼啸的刺骨寒风吧?”
“……”
“那你可真是个幸福的人,我发现我有点嫉妒你了。”
平静地说完这些话,巴莱卡直起身子,她的风衣在风中轻轻飘动,属于她的士兵慢慢的从各个角落出现。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自己长久以来的噩梦到底算什么?
这个困扰自己半生的恶魔又在搞什么?
曾经的任务就彷佛一个恶质的笑话一样在一边嘲弄着自己。
喂喂喂!这算什么?
国家级的愚人游戏吗?
如果那个厉声断喝“这是任务,军人就应该执行任务”的黑旗军少校指挥官放弃曾视为己命的“任务”的话,那么曾经流淌在皑皑白雪上面自己故乡亲人、朋友的鲜血又算是什么?
故国的荣光?
还是少校升迁为中校的垫脚石?
奥斯坦跪在那里,连站起身的力量都没有。
哦,彷佛天启一般,一瞬间明亮的光线刺破了他的心灵。
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谎言,国家级的谎言。
自己也好,少校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谎言,奥威斯的谎言。
谎言在欺骗他,谎言在诱导他,这只不过是一个叫巴莱卡的流放军中校编织出来的瞎话。
她不是黑旗军的少校指挥官,她只不过是一个流放军的伤疤脸中校。
她所说的,她所做的仅仅是为了妨碍他的任务而已。
对!
就是这样,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她是恶魔!
不管如何巧言令色都不能抹杀她下命令的事实,也不能成为她屠戮自己故土的理由。
这一切的结果早已注定,在他从黑旗军亡命而逃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注定的结果。
必须完成任务。
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才能向那个恶魔耀武扬威的炫耀。
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才能证明自己长久以来抛弃如同青梅竹马一般的阻击步枪,不顾一切的磨砺忍者技能的辛劳。
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他才能向屠戮自己故土的恶魔复仇。
所以,
她只不过是来阻碍自己完成任务的伤疤脸而已。
奥斯坦把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在他的左手上,他举起了手中的手里剑。
巴莱卡的眼睛闪了一下遗憾的光芒,然后奥斯坦看到了自己的左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只有一声枪响划过空气……那短促干哑的声音随其渐渐散去带走了一个生命。
巴莱卡大步向前,来到了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的奥斯坦身旁。
如果他现在十分痛苦,给他最后一发子弹是必要的,可是那个奥斯坦的脸安详的如同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他那浑浊的双眼盯住了巴莱卡的脸,然后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他的眼中带上了一抹喜色。
“……少校?啊……我想起来了……你没事任务……”
“……行动完了,中士。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个男人听到了自己长官清楚的字句后发出了一丝满意的叹息。
“了解了……啊,太好了……我必须得……去喝一杯……等我们回去的时候……”
“那是当然,就这一次,我请你喝最好的。记得把中队的人都叫上。”
奥斯坦笑着点点头,巴莱卡知道他现在感应到了当年在那个边远之地被黄沙埋骨的老战友们。
一股乱流从荒凉的街边吹过来,轻轻地拂动着他那苍白的脸上的发丝,他或许是感受到了,因为他的脸上带上了一种恼色。
“啊,少校……很抱歉,我、我找不清方向了……这股风……是从哪边吹来的?”
风因为正午人工太阳的暴晒而变得陈腐起来。
巴莱卡看着风吹来的方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
“北方。”
“啊,知道了……”
奥斯坦合上了眼,看起来他就像是在休息一样。
“就是说,它是从我的故乡吹来的……我能……闻到……松树……”
他沉默了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
巴莱卡低头看着她那已经远去的战友的脸庞,想为他寻一份合适的墓志铭。
最后她意识到没什么好写的,最后只能给他一座无字墓而念,毕竟这种事她做过很多次了,为很多很多的人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也就是说我只不过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蹩脚的小丑?”
桀少拍着军统的办公桌,而贝尔特则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他。
而办公桌真正的主人巴莱卡用她一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睛看着桀少,甚至还冲着他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不,至少你找到了尼奇跟洛克。”
“你想说我发挥的仅仅是猎犬的作用吗?”
“我这可是夸奖你,少年兵。”
桀少丝毫不为巴莱卡毫无诚意的夸奖而动摇,这完全是毫无用处的马后炮而已:
“总之就是你实际上已经掌握了整件事情,而你也同样掌控了整个局面。就连那个周都听从你的指示放弃了每天必去的午餐地点。那么请问当初我来到这里向你说明情况并请示的时候你又为何假惺惺的什么所谓的收集证据呢?”
桀少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就好像是小孩子要不找糖果闹脾气一样,可是他实在无法接受的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军统大人当初却一丝一毫的情况都不告诉自己,反而好像很苦恼的提了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
这不是把人当猴耍么!
“少年兵,”
巴莱卡把嘴上的雪茄平稳的搁置在面前的雪茄烟灰缸中,
“情报分为两种。一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才会有作用的情报,而大部分的情报属于第二种,没有泄露的情报才有价值。”
“你是想说我白痴到会向敌人泄露情报吗?”
桀少就呵呵了,即便自己再白痴,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