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怨(七)—大结局
“丁公子胆识过人,我差一点就被骗过去了。”宋慈不紧不慢走到丁渺渺身边,开始分析案情。
丁渺渺眼里闪过一瞬的慌张,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平静地说:“宋公子是在跟我打哑谜?”
“你不用再演戏了,你姐姐丁渺渺根本就没有死!”宋慈在丁渺渺面前慢慢站定,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看清丁渺渺的脸色苍白。
“她杀了林三娘,再在梅花坊放了一把火,好让所有人都认为死的人是她。你们对外宣称林三娘意外身死,将她的尸首埋在梅花树下。实际上,林三娘的尸首被烧的面目全非,成了丁妙妙的替死鬼!”
丁渺渺却笑出了声,嘲笑般地说:“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
宋慈也不恼,就当他是被拆穿的最后一点倔强,继续说道:“城北义庄里那具尸体,早在火灾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尸体的骨盆更宽,一看就是生育过的女子。据我所知,妙妙姑娘尚未婚配,应该没生过孩子吧?”
“这……”丁渺渺哑口无言,还想找借口,语气强硬地说:“你休想糊弄我,你验的是哪具尸体?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他如此狡辩,我现在也无法拉他去对证。宋慈无奈地想着。
不对,丁渺渺房间内找到的证据也能证明他很可疑。
“我在你房中发现了包袱和银票,包袱中还有女人衣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你姐姐应该是打算今晚逃出城吧?”宋慈根据房内找到的证据一本正经地推论。
丁渺渺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不屑地说:“宋公子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过丰富了。这些都是姐姐留给我的,我不过是在收拾他的遗物。”
“哦,是吗?”宋慈挑着眉,看向丁渺渺,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心里却肯定地在想:丁渺渺房中的香气不会错,丁妙妙今日一定在他房中与他见过面。
“丁渺渺,我一进你房中,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这种香气,我先前只在屏儿姑娘房中那个诅咒娃娃身上闻到过。因为诅咒娃娃塞进了妙妙姑娘的贴身衣物,这是她常用的香膏气味。若妙妙姑娘今日不曾来过你房中,你房中又为何会有这种香气呢?难不成,你也用了同样的香膏?”
宋慈故作停顿,看着丁渺渺,等着他的回答,心里却否定了这个想法:可丁渺渺分明是男子……这说不过去……
不对,包袱里的衣服……款式……
我明白了!
丁渺渺看见宋慈这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问:“宋公子还有话要说?”
宋慈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对着丁渺渺邪魅一笑,许久才缓缓开口:
“丁渺渺,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你很聪明,瞒过了所有人。但你一心逃走,忽略了细节,却暴露了你最大的秘密。”
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恐惧逐渐占据了心头。
丁渺渺强颜欢笑道:“哦?什么秘密,我倒想听一听。”
宋慈见他这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不急不慢地开口:
“其实,根本没有丁妙妙。这世上,只有一个丁渺渺!”
丁渺渺身子僵在了原地,目光无神地盯着远方。
马子谦和屏儿一听,惊了,两双眼睛互相瞪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duang大个未婚妻/情敌呢?!!!
宋慈讲到这,仔细地观察着丁渺渺的反应,继续说:“丁妙妙是你男扮女装的另一个身份。王爷求娶,你怕东窗事发,于是假死做了一场戏。只是,我有一点没想明白。既然丁妙妙是个不存在的人,而林三娘又已死。包袱中为何会出现女子的衣物……”
丁渺渺见事情败露,也不打算隐藏了,苦笑道:
“宋公子,我没有杀任何人。三娘她,如今还好好活在世上。义庄里那具尸体是我偷来的,是一名自然死亡的老妇。虽多有不敬,但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马子谦这时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你是说,他,就是我的妙妙???”
宋慈同情地看着马子谦,但是很肯定地说:“没错,马兄,你再仔细看看,丁渺渺和丁妙妙,是不是五官极其相似?”
马子谦还是不愿接受现实,不敢相信与自己甜蜜不舍三月有余的妙妙姑娘,竟成了眼前这一米八的健硕男子,急忙找借口掩饰:“他们是姐弟,就算是相似又能怎么样?”
马子谦伤心地捂住心口,自言自语:“妙妙……怎会如此……难道我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屏儿见状上去安慰马子谦。
“呵……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一神秘人坐在屋顶上发声,竟半天没有人察觉。
“是你?!你在那里多久了?”宋慈循声望去,不敢相信这神秘人一直在而自己没有察觉,警惕地问。
“与你无关。”神秘人冷冷的玩弄着腰间玉佩。
“你想做什么?”宋慈警惕着盯着他。
“闲得无聊,看看热闹。”
黑衣人被盯得发怵,但是身子却坐直了一本正经地说:“你的推理很精彩,不过,不怎么高明。且不说我月前就在丁妙妙登台的时候,发现她行为举止怪异,便知道她是男子假扮。今日你与丁渺渺接触时,难道就没注意到他的手腕和手指上有女子饰物的痕迹?”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把钥匙……你怎么会有妙妙姑娘房间的钥匙?”宋慈放下一点戒备,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一把钥匙而已,难不住我。”说完黑衣人慵懒地躺在了屋顶上。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结果不坏,我还不算太失望。”黑衣人轻笑。
“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就当,我是个不相干的过路人吧。”说完黑衣人迅速站起,从屋顶上跳走了。
还真是个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呜呜呜……”而此时的马子谦陷入悲伤,大哭。
“马兄,你怎么哭起来了?”宋慈嫌弃地问。
马子谦一听宋慈发问,更加委屈,眼泪汪汪地说:“我能不哭吗?!好好的娘子,变成了一个大男人!我的妙妙……呜呜呜……”
“啊这……马兄,虽然娘子没了,但是咱们兄弟齐心把这个案子破了呀!”宋慈无奈的声音越来越轻快,“破案真开心呀!”
“????”马子谦无语。
——半个月后——
宋慈和马子谦路过梅花坊,宋慈感慨道:“想不到,最后你竟然没有报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你不也没报官吗?”马子谦皱起眉头,似乎不愿提起这件事。
宋慈自顾自地说:“他们母子二人都是苦命人,在这乱世中讨生活,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迫于无奈。既然没有伤及性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子谦没好气地说:“你倒是看得开。”
宋慈看见马子谦皱着眉,似乎心情不好,关心道:“马兄,看你愁眉不展,难道还在记挂妙妙姑娘?”
“虽说妙妙是个没存在过的人,但在我心里,她……”马子谦低下头,说不出来了话。
宋慈看他如此难过,打趣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日我在狮子巷遇见屏儿姑娘了,她还问你什么时候再去看她呢。”
“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