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尤后喜脉
顺成四年二月,我们给皇后请安,我梳了娥髻,金侧凤衔珠钗,带了绯红绢花,点翠牡丹簪,珍珠排钗,米珠穗子钗,卧兔儿,蜜合色合领对襟毛领半袖长衣褙子,里面月色高领直袖衫,山茶红百褶裙。
尤后今天依旧是美人芙蓉面,不过穿的更加保暖了些,头上除了一个小小的金正凤钗,其余皆是绒花。
她笑笑说“今天要给众姐妹们说个喜讯。”,丽嫔说“皇后娘娘即是喜讯,还不快点说来让我们开心开心?”,皇后说“本宫有喜了。”。
霎时全宫都欢喜的很,皇后说“已有月余了,先告诉了皇上和太后,才告诉的各位姐妹们。”,宸贵妃率先行礼“臣妾恭喜皇后娘娘。”,我们也一起恭喜皇后娘娘。
尤后淡淡笑笑,原本她有一个亲生的徽琳公主,不过三岁时得了不治之症薨了。
丽嫔说“皇后娘娘身上穿的可是暖缎?”,尤后看看自己身上的宝蓝银丝牡丹毛边袄,说“正是。”。
丽嫔说“听闻暖缎上身可以生温,极为稀有。”,宁妃也夸“这暖缎今年产量少,独太后,皇后可用。这暖缎的关窍,臣妾可不懂为何生温。”。
尤后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的给逗笑了“宁妃你家可是苏州织造的,还不知绫罗绸缎?”。
“臣妾在家里可是不学无术呢。”,尤后说“你可是宫中最通医术的,不如就让你来照顾本宫的胎?”。
宁妃连忙摆手“臣妾不敢。”,皇后说只是逗逗她罢了。
尤后说“好了,各位姐妹们,今日天寒,大家还是先回宫好吧。”,我行礼“臣妾告退。”。
出来了之后,宸贵妃叫住我“明妹妹。”,我回头看是宸贵妃“宸姐姐何事?”,宸贵妃摸了摸自己的红玉珠耳坠“妹妹可否来姐姐宫里小坐?”,我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跟着宸贵妃去了她的景阳宫,我坐在她的旁边,殿内真是金碧生辉,雍容华贵,荷花纹的茶几上放了珐琅彩黄鹂草花蒜头瓶,里面插着几枝梅花。
她的侍女琳琅端上一碟牛乳糕和两杯红茶。
“宸姐姐今日叫我来可是有何事?”我喝了一口红茶。
宸贵妃咬了一口牛乳糕,慢慢说“咱们以后互以闺名相称,叫我月和好了。照琴。”,我也吃了一口牛乳糕,心下一思索,想是她要和我交好罢,于是便点点头,我在她闺名后面仍加姐姐敬称。
宸贵妃有说“听闻皇上近日想让你同我一起协理六宫?不过也是,皇后是个好性子的,再加上她有孕,便让你协理了。你现在可是妃位之首,就连有二皇子的宁妃都比不过你。谁叫照琴你圣宠正荣呢?”又“对了,宫里的湘贵人你可知?”。
我说“是,皇上最近有意让我协理六宫,不过我到底尚且资历太浅,还望月和姐姐多提点还是。臣妾知道这湘贵人,不知何事?”。
宸贵妃笑笑“你聪颖,先让你看看旧帐本罢。湘贵人呀,前些日子跟我说想住在你的宫里,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然是可以的。臣妾宫里没有多少人,原先的宋才人,宜嫔不在我宫里了,她来正好让宫里热闹热闹。”。
宸贵妃点点头“那好。”。
我们吃着牛乳糕喝着红茶,宸贵妃突然说“对了,我母家近日来送了几盒玉荣份,用了便可使肌肤白净透亮。”又唤了琳琅拿了一盒来“这盒便送你了。”。
我推拖着“哪里敢要姐姐的东西,这样的好东西还是您自己留着罢。”。
宸贵妃说“怎的不要呢。”,我说“不敢收贵妃姐姐的礼。”,宸贵妃从琳琅手里拿过那盒用银烧蓝白梅小盒装的玉荣粉,放进我的手里,她手腕上的虾须镯丁零当啷的响,我无法,只好接了。
“多谢月和姐姐,我先走了。”,我行了个礼就告退了,坐着采仗回宫。
路上碰见几个宫女讨论靖贵妃,说“听闻靖贵妃要活不久了,晋郡王是她的儿子,也不知能为何不回来看看。”,
我摆摆手让采仗停下,训诫那几个宫女,说“靖贵妃活的久不久,又与你们几个小小宫女什么关系。贵妃就是贵妃,怎容得你们几个奴才议论,”,宫女连忙跪下“奴婢知错,还望明妃娘娘恕罪。”,我说“今日的事情就这样吧,下次不要再议论宫嫔了。”,然后就回宫了。
回到宫里,宸贵妃的宫女送来了旧年帐本让我看看,我换了一身宝蓝色交领长袄和黑色银丝牡丹百褶裙,换了银五尾侧凤,除了点翠牡丹钗和珍珠耳坠,其余的都从发髻上拆下,坐在书桌前看账本。
待我看了大半帐本以后,皇上来了,
他见我看账本,坐下后便道“可有何见解?”,我正身说“臣妾对比去年和先帝敬康帝末期的帐本,相比之下宫中唯刺绣一项花费比先帝在世时末期更多。”。宫中开支远远更多多于先帝末期时,不过资历尚浅,盲目开支节流怕引起六宫嫔妃们不满。
皇上喝了口茶说“你果然聪慧伶俐。”。
晚上,我正在宫里独自抚琴奏《阳春白雪》,就听静安姑姑对我说“小主,靖贵妃殁了。”,我离靖贵妃的康晓宫近,便听见那宫里传来宫人哭声,我叹了口气,平日里至多在请安时见到她,她平日里多喜诗书与佛。
靖贵妃得了谥号靖顺皇贵妃,人如其号。
靖,意为平定混乱,和平的。配得上她平日里的作风,皇上下令用皇贵妃的礼仪厚葬她。
靖顺皇贵妃名为康静月,在王府里就跟着皇上,当是她是个普通庶妃,正妃是皇后娘娘,侧妃是宸贵妃与贾敦贵妃,她现在逝世,三十五岁,可惜无儿无女,其实在王府时她有个孩子叫郑宣文,八岁时,溺水死了,据说是薛姝妾害的,薛姝妾在这事之前是薛庶妃。
后来靖顺皇贵妃一病不起,整日里念佛,后来皇后娘娘扶持她,才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