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槐山疯人院
江左颇为后怕的重重点了点头, 连忙拍着胸口保证自己绝对信念坚定，不会轻易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影响。
那可是数都数不清的眼睛啊！
要真出现在自己身上，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 都觉得毛骨悚然……
一旁的姜时时瞧着那些闪闪的眼睛瞬间消失, 也不再反复眨眼睛, 毕竟陪他游戏的对象都离开了。
但话又说回来！
那些眼睛是什么呢？
好像那些力量还想蔓延到江左身体里哦。
他非常认真的思考着突然出现的闪闪大眼睛们，没等他想出些什么，就注意到乖孩子们都躲在了自己的身后，也就不再去琢磨什么眼睛不眼睛，伸出两只爪爪, 轻轻的拍起小朋友们的后背，无声安抚起来。
只是喜欢玩眨眼游戏的眼睛而已哦。
不怕不怕，数量虽然多了些, 还会发光，但很友善呢！
游灵帆和姜灵惬还没有直面过这么恐怖的气息, 比院里的老怪物们都要可怕, 即便已经离开，都纷纷警惕的打量着江左, 确认这个玩家还正常，也不会对爸爸妈妈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才纷纷乖巧的分别抱在姜时时的膝盖上撒娇。
与此同时。
不算太远的某座自建房般的小楼里, 精密的监测设备发出异常的声音, 覃硕在听到警报声的时候就飞快到了设备前。
看着那一条又一条异常的数据，双眼发亮。
对着捕抓到的痕迹激动搓起手来, 好半晌才平静心情,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找来特殊容器装装好捕抓到的东西。
同时开始思考着这道强悍无比的入侵力量为什么会出现, 又为什么会离开, 再把数据复制多几份存储，抽出其中一份复印件，打算明天去问问老院长这究竟来了个什么玩意……
对此，江左一无所知。
他只简单以为自己是被精神污染了，躲过去就算是万事大吉，跟着两位大佬稍微讨论几分钟给老院长送礼物的事情，便带着对颗粒冲剂的疑惑，进入种植空间里继续研究小番茄。
这玩意不能不喝，可喝了就必定会产生效果。
现在已经是副本最后的关键几天，要是不想点方法对抗，也实在安心不下，就担心会在什么重要的时候突然作用。
江左还从两位大佬的换装程序里得到不少的研究器皿，就连显微镜都捣鼓了几台出来。
……
天知道换装程序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只是随口提了两句要是有研究的辅助设备就好，然后姜时时就高高兴兴的召出控制面板，直接把那个科技感十足的悬空屏幕送到他面前，还期待的示意着快搜索。
然后，就真搜出来了！
这那里是什么一键换装？都可以称得上是百宝箱了！要不是清楚知道姜时时真是个玩家，还以为是商城成精呢！
连这种实验设备都可以轻而易举搜索拿出，放在小说里，都能称得上是金手指的存在了。
别的就不多说。
即便江左拥有成套的研究器材，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分析出颗粒冲剂的异样，更何况研究最重要的就是实验数据，番茄再好，也只是植物，没办法提供更为直观的表现。
而姜时时的一件换装也没办法拿出活生生的实验小白鼠。
捣鼓大半个晚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收货。
次日，江左醒来后脑海中再次出现‘留在疯人院’的画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眼睛污染过于严重，这样的想法才刚升起，就连带着眼睛一起浮现而出。
他是真怕自己变成浑身都长满眼睛的怪物！
在脑海中的眼睛铺满画面时，就强行放空大脑，把所有的痕迹全部磨灭。
半个小时过去。
江左的努力初见成效，虽然头有点痛得厉害，但至少不管是那方面的精神污染都暂时赶出了大脑里。
利索洗漱完毕。
出卧室后才发现大佬一家四口已经穿好亲子套装，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了。
江左把早上又差点被洗脑的事情告诉两位大佬，在得知大佬们也是这样，就明白那‘留在疯人院’的想法明显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他见两位大佬都没有被影响。
也不像自己三番两次还要努力应对，活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便虚心求教了一下大佬们摆脱这种影响的方法，为此还特地使用了个效果为十个小时的屏蔽道具。
正好他们今天要去老院长那边，也不算是浪费道具。
“可能因为我只想着时时吧，所有那些画面对我才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游无肆笑着回答。
他看向正在拿着笔写个不停的小僵尸，再和脑海中那些牵着小僵尸走在疯人院鹅卵石小路上的画面对比。
珍惜眼前人，当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江左被塞了一口狗粮，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思来想去只能把游无肆归类于心志坚定到虚假画面没办法动摇的强者里。
在他看来，小情侣沦陷在假象中的可能性比普通人还要再大些。
毕竟相伴的爱人就在身边，经历了这么多，肯定下意识想永远留在平静安全的地方，只要有这样的想法，甚至不需要升起留下，仅仅是期待着相伴，都能被钻空子。
疯人院这个副本，是真的越想越无力。
姜时时也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回答，非常郑重的递到江左面前，也期待着能给对方带来些许的帮助。
只要不去管就好！
脑子那么大，那么空，随便留个地方给画面自己动，等它动累了，也就自己消失了！很简单，不难的！
江左认真的接过姜时时的宝贵意见，仔细看完后，对着满是期待的姜大佬道了句谢，又在游大佬冷冷瞥来的视线里补充句对自己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可不是有意义吗？
让他明白了大佬和普通人是存在着差距的！
自己还是继续使用着叠加不同精神污染效果的办法吧！至少这个他是能领悟，并且实际使用成功的。
江左注意到鬼怪兄妹一直都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到自己对疯人院一花一草一石一砖的影响推测，便从自己之前分到的零食里找了两根棒棒糖出来。
送给小朋友们后，询问起俩鬼怪有没有受到过影响。
按照之前的推断来说，不管是玩家还是鬼怪都会迷失在疯人院里，只记得自己是槐山医院大家庭中一员的这个身份。
游灵帆和姜灵惬乖巧接过棒棒糖，异口同声的朝这位江叔叔道着谢。
在确定回答不收副本规则限制，才认真回想起在疯人院里的快乐时光，还没结束回忆呢，就升起了和爸爸妈妈们一起留在疯人院也很不错的想法。
这可把它们给吓坏了！
要知道兄妹俩到疯人院里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到一个星期！
也难怪进疯人院里的鬼怪员工都没有谁能离开过，原来只要进来，就根本不想离开！哦不，是已经彻底没有离开的想法了，连自己都不是自己……
吓得游灵帆和姜灵惬赶紧把想法赶出大脑，又赶忙把这件事告诉正在等待着回答的江左。
真的好可怕！
这个副本怎么能这样呢？坑玩家就算了，怎么连员工都要坑！
“果然，疯人院的存在十有八九就是最大的精神污染。”
江左验证完猜想后心情更加沉重了，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这才真是防不胜防。
见两个鬼怪都面带惊恐。
他赶忙收敛情绪，安慰了一下鬼怪小朋友们，余光瞥到神色如常又正大光明牵手的两位大佬……
行吧，大佬们都没慌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他继续按部就班验证猜想并时刻保持着清醒就是离开副本的最大努力了！
江左很快就摆脱了心情上的沉重。
跟着一家四口去饭堂那边吃了顿丰盛的早餐，这才提出要去医院药房领药的事情。
药房那边对冲剂管控说严不严，但还是存在着记录的。
还是最原始那种，记在册子上，写明时间标注名字再留下签字的记录。而药房并没有具体规定隔几天才能领，通常都是隔个三五天。
江左借着在册子上签字的时间，用小小的借口翻看起了领药的记录。
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覃硕的名字。
眸光微闪后，趁着今天是周末，领药的患者不多，就跟玻璃窗里的药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凭借着多日来突飞猛进的套话技术。
没过多久就知道医院大楼里的病人也需要每天暗示服药，并且通常服用的都是新熬出来的药液。
领完药后，江左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非常肯定的对游无肆和姜时时开口说道：“医院里除了我们还有新加入的玩家外还存在着没有被影响的正常人！”
说完，他总觉得话里存在歧义。
半晌才补充道：“如果覃硕和老院长也能算是个正常人的话，至少他们没有被‘留在疯人院’影响，在这方面还是正常。”
江左不是很确定老院长有没有被影响，但覃硕肯定没有被影响，毕竟前几天还出医院去搞来新器材和奇怪的诡异生物。
且不说对方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总归是离开了医院。
最重要的是，覃硕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知道自己曾经是无尽的玩家，也就意味着对方并没有迷失自我。
而老院长……
作为曾经的疯人院副本boss，纸条消息上多次清楚写出与对方交谈会导致精神异样，但昨天他们这几个玩家过去并没有这样的情况，甚至老院长都没有正面和他们说过几句话。
已知药剂是老院长研制。
之前覃硕也意有所指提到过老院长的固执，还坚持着自己觉得正确的东西。
大胆猜测，也许老院长把所有进入副本的人或鬼怪全都留下，就是他所在坚持的正确？
至于覃硕到底是怎么保持的清醒。
难道院长这个职位还有自带特殊效果？又或者是清醒的疯狂本身就已经影响到覃硕的状态，导致其他方面的精神污染都没办法奏效？
“精彩，小江医生的推断实在是太精彩了！”
覃硕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提着个像是吸尘器的东西，他非常捧场的给江左鼓了个掌。
半晌都没有人接话。
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开口：“刚好路过，不小心就听到了这些话，几位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覃硕说完，带着吸尘器的模样的东西径直走过，这边吸吸，那边探探，没有停留的意思。
但在路过江左时，神似吸尘器的机器突然发出急促的两声。
他微微眯眼。
把探头对向躲避开来的江左，确定些什么后，口罩下露出个笑容，对着已经飞快藏身到游无肆和姜时时身后的江左说道：“小江医生的推理已经很接近事实了，如果小江医生愿意为我提供一些帮助，我也可以给些不违反规则的小小提示……”
江左不用想都知道所谓的帮助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刚想直接拒绝，覃硕就客气的表示绝对不会使用任何存在伤害性的检测仪器或者是辅助生物。
他还是不打算答应。
天知道这个庸医究竟要对他做些什么！更何况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就指明要他帮忙，还有那个仪器，怪得很，偏偏遇到他就叫个不停。
“看来小江医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覃硕看出江左态度的坚决，他笑了笑，缓缓把自己昨天夜里检测到的东西说出来，见江左似乎在听到时间的时候有些动摇，继续开口：“为了感谢小江医生的配合，结束检查可以到我的仓库里随意挑选三样物件作为答谢。”
最后江左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从游无肆口中得知昨晚自己身后出现若隐若现的眼睛！又在姜时时的补充里知晓眼睛会发光！还眨个不停！
……
大佬们能不能靠谱点！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他！
游无肆还算正式的道了个歉，至少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敷衍。
其实要是覃硕没有提起这件事，他也不打算告诉江左，神灵已经超出人类认知的范围，当人类没有意识到祂存在，也就不会‘存在’。
相反，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以江左精神情况来看，再留多点时间磨练，也能更好的去面对下一次神灵的眷顾。
江左可不知道游无肆的好意，他也没时间去想别的，对身前的游大佬随口回了句‘没关系’，脑子里就忍不住出现无数双眼睛。
……
伴着那神似吸尘器的仪器响个不停，他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这该死的眼睛，越来越多了！
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遍布大脑，再次艰难尝试起把眼睛想象成大西瓜，非常努力，非常认真的想。
还没等他想成功，眼睛就在脑海中放大，汇聚。
而这时江左刚好在看着身前的游无肆，眼睛透过他的大脑映照在身上，恍惚间，他看到空旷杂乱的长街……
街上满是血迹，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人体碎块。
几个肢体扭曲全身笼罩着死意的丧尸缓慢行走在街道上，而长街的尽头走来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丧尸听到动静朝着男人看去，却没有行动，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般继续着他们的动作。
男人渐渐走进，双目皆黑肤色青灰却难掩风采。
是…游无肆！
“小江医生！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治疗！”
覃硕脸上的兴奋遮都遮不住，在察觉到奇怪眼睛在虚空若隐若现，就直接把江左扛在肩膀上，都不理会其他几个玩家，带着吸尘器飞快往自己家的方向冲去。
这么厉害的精神感染！是新研究！
这肯定是个大发现，要是研究得透彻，精神异常都不算是什么病！
江左从恍惚中回过神。
发现自己已经被覃硕抗走，连忙朝着大佬们招手，说道：“快跟上，快跟上来！”
在不快点，万一这个精神明显不正常的庸医把他送上解剖台怎么办？
还有他刚刚似乎看到了游大佬？好奇怪的画面……
怎么好像看到大佬变成丧尸？
游无肆抬头看了眼招手不停的江左，轻轻抓住身旁小僵尸往后躲的爪子，从爪心挖出个长得跟眼睛有两分相似的石头，轻轻捏成粉末。
同时，笑着对小僵尸说道：“不要捡奇怪的东西。”
就要被覃硕带消失在拐角处的江左招个不停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在想些什么？
好像在想看到了游大佬？
难道不是应该担心刚刚脑子里的眼睛吗？怎么突然就想到大佬身上了？
姜时时已经飞快从眼睛里捕抓到了江左看到的东西，他乖巧等着坏哥哥用湿纸巾给自己擦爪子，视线则是落在了对方那双并没有全黑的双眸上，又瞧两眼正常的肤色。
还是有眼珠子的坏哥哥比较好看，眼睛里面全都黑了，好奇怪的！
‘眼睛’看到的…是以前的坏哥哥吗？
孤零零，走得还很慢，像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哦。
游无肆把所有痕迹都消除磨灭，这才牵着小僵尸再带上两个乖乖的孩子朝覃硕消失的方向走去。
篡位的主系统掺和的水分实在太大。
连玩家数据都没办法保护，还是得靠他自己加固，免得下次再遇上这样的神灵，可就不美妙了。
“不，不可以！签协议，先签协议！不然我绝对不会躺上这个手术台！”
“签，什么我都愿意签，小江医生你看你要签在哪里？”
游无肆和姜时时赶到覃硕住处，看到的就是双手紧紧扒拉着楼梯不愿意松开的江左还有拿着份协议书保证个不停的覃硕。
也不知道是江左是被覃硕给吓到还是被眼睛给吓到。
总之看起来状态就很不正常的样子。
最后还是江左情绪稍微平复，又连着在游无肆和姜时时的见证下，才不情不愿的睡在手术台上，不是很耐心的等待着检查。
他也清楚自己出现了些问题。
还是自己无意中招来的大麻烦，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把他变成眼睛鬼怪，又会不会影响到离开副本。
“对，就是这样，再多想点眼睛。”
覃硕很是高兴的记录着数据，甚至还特地搬来了几台录像机，打算全方位记录着这次新奇的实验。
而江左则是躺在手术台上，安详的交叠双手在腹部，嘴巴张合不停，一直在重复着‘不要’。
游无肆见覃硕和江左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默默带着小僵尸和两个孩子退到手术室边缘。
按理来说，只要不是神灵真正降临，不应该看透他的过往，大概还是江左这个人比较特殊些吧……
不管怎样，他已经加固了自己和小僵尸的个人防护数据。
如果时机合适，也许可以借着江医生的能力，看看小僵尸的曾经？说不定能找到动手脚的家伙？
“感谢小江医生的付出，如果这项研究能得到成果出去，我不会忘记标上小江医生的名字。”
覃硕不算太满意的收检实验设备。
这些设备能力不太足够，几乎数半都没办法检测出异常，他也只能遗憾中止。
见小江医生依旧躺在床上神情祥和却依旧张口不停。
他想了想之前答应的交换条件，开口说道：“小江医生现在可以跟我去仓库挑选答谢礼物了。”
江左瞬间挺直腰板坐了起来。
也不是想要答谢，就是贫穷玩家的下意识反应。
他本来想问一下自己身上的异常，但话到嘴边，总担心自己身体真有问题，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要真是生病还好！变成眼睛怪物，就太折磨人了！
于是，嘴边的话就成了：“提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