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聚餐
舒格和林送拎着蛋糕捧着花提前赶到酒店时，林知秋正西装革履地站在落地窗前和一个粉色气球较劲。
“哥！”舒格把花往桌上一放便朝着林知秋奔过去。
林知秋给气球胡乱打了个结然后撒开手。
粉色气球摇头晃脑地冲到了天花板上，舒格也一把抱住了林知秋的胳膊。
“大哥，你不是说来不了的吗？”
林知秋揉了一把舒格的脑袋，“事情提前处理完了。”
“那……我的礼物呢？”
“喏。”林知秋指了指身后茶几上的小盒子。
“还是大哥好，不像某人，出去给我带的礼物就是没吃完的飞机餐。”舒格一边把林知秋送的耳坠戴好，一边疯狂拉踩林送。
“谁说的，我还给你带了个呕吐袋呢！”林送倒是大言不惭。
几个小辈刚把包厢布置好，林叶夫妇就到了。
林知秋看到林叶，不自觉站得挺了些，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之后，直接被拎到一边做工作简报了。
舒格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悄悄地冲温可仪吐了吐舌头，“林伯伯真是工作狂，对知秋哥好严格啊……”
温可仪看了看爷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才不是工作狂，他之所以想让知秋快点成长起来，就是因为自己想赶紧退休。”
“还好我不用管家里生意。”林送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你躲得过初一，可躲不过高三，你以为我们让你修金融，就是为了让你手里那一点零钱是赚利息呢？”温可仪喝了口水，迎着林送不可置信的眼神，悠悠说，“等我想退休了，我手里的这些事情，总要有人打理吧……”
林送慌张，“妈，您现在天天在家种花养狗喝茶看报，偶尔出去开开会才是调剂生活，您可别……”
“你爸爸早就劝我当甩手掌柜了，现在可是我在替你兜着，你啊，最好是对我好一点。”
林送知趣又狗腿地跑到温可仪身后给她捏肩捶背，“只要别让我接您的班，您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您！”
“我不要星星，我就想要个儿媳妇啊……”温可仪看了看舒格，她正专注地低头看手机。
“妈，儿媳妇好啊，我明天就托人给大哥介绍对象！”
温可仪转身掐了林送一把，林送捂着胳膊嚎叫，“原来糖糖的掐人技术是跟您学的啊……”
“糖糖，你是不是又欺负送送了？”舒晟青挽着葛柠走进来，就听到了林送的嚎叫。
舒格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天地良心！父亲大人明鉴啊！”
葛柠在舒晟青肩膀悄悄说了句“是可可干的……”
舒晟青看了看温可仪憋笑的脸，别人的家事自然是管不了了，反正他们林家的男人哪个没被掐过。
说起舒家和林家的情谊，还是从葛柠和温可仪这对姐妹花开始的，两个人从上学时就一间宿舍，各自组建家庭后，搬了几次家依然都坚定地做邻居，相处几十年，两个家庭早就像藤蔓一样互相缠绕依靠，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今晚这顿饭，往大了说，是庆祝舒家夫妇二十五周年银婚纪念，往小了说，不过是两家借了银婚这个由头的一次聚餐。和往常每次聚餐都一样，一个闲杂人等都没请，每个人都自在得很。
长辈喝酒聊天，话题免不了会绕到孩子们身上，聊到孩子，又免不了的开始操心工作和生活。
酒过三巡，舒晟青有点上头，在表达了一番对林知秋这个栋梁之才的肯定和欣赏之后，看着林送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夸什么，“我听葛老师说，小送前天刚刚和糖糖走了红毯是吧？”
林送恭恭敬敬地点头，“是的叔叔。”
舒晟青举着酒杯说，“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不过我有个事情，还是要批评你一下的，”
舒晟青敲敲桌子说，“你们两个小孩子啊，谈恋爱就谈恋爱，也不告诉家里人，这种事情，我竟然，竟然还是通过我的学生知道的，”葛柠听得直皱眉头，又听舒晟青继续问到“怎么样，现在准备给爸爸妈妈们官宣了吗？”舒晟青刚刚学会“官宣”这个看起来很新潮的词汇，很得意的强调了一下。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送和舒格。
“爸！”要不是林送按了按，舒格这会儿已经从座位上弹起来了。
林送一边按住随时准备起跳的舒格，一边跟舒教授解释，“叔叔，您搞错了，我们没谈恋爱，就是，一起工作而已。”
“哎呀我就知道你们是不好意思说！”舒晟青指着两个孩子哈哈笑了，“什么工作，我都听到我的学生说了，林送舒格是真的，说林送舒格在谈了，”舒晟青说话间看向林家两口子，“还说我们糖糖是国民女儿，送送是国民女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林送忽然开始慌乱地解释，“叔叔，这个，您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粉丝传出来的，您刚说的吧，也都是一些……网络词汇，和您想象的那个意思不一样的……”
“爸，吃点花生米。”舒格淡定转了转桌子，把花生米送到他面前，然后悠悠地说，“您的学生不好好搞学术，怎么净看一些小道消息呢，网上那些都是假的，别信。”
舒晟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舒格低头悄悄和林送说，“他一个喝高了的人，你跟他解释那么多干嘛呀……”
晚餐结束，葛柠搀着舒晟青，温可仪扶着林叶，林知秋挡着随时有可能打起来的林送和舒格，两大家人离开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林知秋和林送一起出现在了机场，一个飞法国参加投资商会议，一个飞帝都为动画电影配音，舒格则一如既往背着小包包去剧院报到。
“丫头来啦！”门口正遇上食堂的阿姨，“红毯真漂亮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舒格嘿嘿笑着说，“哎呀，这不三分天注定，七分靠造型嘛！”
还没贫够，脑袋就被人敲了一记，“赶紧的，开会迟到啦！”
舒格走进会议室才发现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制片人、总导演、项目统筹全到了，前排还坐着几位有些面熟的老前辈。
会议开始后，舒格才知道自己担纲主演的《浮梦》已经通过层层选拔，成为第十届溪江戏剧节的开幕大戏，而前面这几位，溪江戏剧节创始团队的元老。
会后，舒格等几个主创人员被留下来开小会。
一位微胖的前辈问，“这是舒格第一次参与溪江戏剧节吧？”
舒格真诚答道，“溪江戏剧节我年年都有参与，不过之前九年都是观众，家里各种票据攒了厚厚一本，所以这次能参与开幕大戏，我感到特别荣幸。”
“不容易啊，现在像你这种在娱乐圈已经站稳脚跟，还能真心扎根舞台的年轻演员，真的不多了。”
舒格微微躬身，“向前辈看齐。”
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制片抿了口茶，清清嗓，“现在距离戏剧节只有不到两个月了，虽然《浮梦》已经比较完善了，但要上溪江，还是有很多需要调整和优化的地方，时间紧，任务重，希望各位能够排除万难，为了这出大戏，拼一把！”
制片人话音刚落，导演转头问舒格，“你最近档期还可以吗？”
舒格是《浮梦》的第一女主角，但同时也是戏约不断的国民演员，从排练到戏剧节，效果好还会有巡演，差不多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足够拍一部片酬可观的电视剧了，导演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能偶尔会有几个综艺，我会把时间错开的，《浮梦》排练现在是最高优先级，不用为了我特意调整大家的时间。”舒格回答的倒是诚恳，末了还不忘笑着补一句，“不管是溪江戏剧节地开幕大戏，还是朝九晚五的和剧院同仁们一起排练，都是很多演员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舒格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主创团队和戏剧节前辈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排练结束，舒格赶回工作室和同事们开紧急会议，调整工作档期。
舒格在工作决策上向来十分果断：“这是《浮梦》接下来的排练日程，相对是比较规律的，从今天起到溪江戏剧节的十场演出结束，所有工作都为《浮梦》让位。另外，这个项目暂时不要对外公开，一切宣发根据戏剧节组委会安排。”
经纪人岚姐试探着问，“格子，之前接触过的那个a级剧本不考虑了？咱们不是说准备靠它转型的的吗！”
舒格摇摇头，“那个剧本是还可以，但和《浮梦》的机会比，肯定还是选择话剧。”
岚姐小声嘀咕，“那边拍一个礼拜就抵得上你在剧院泡小半年了……”
舒格看了岚姐一眼，岚姐乖乖闭嘴。
石榴拿着剧院的排练日程工作室之前为舒格做的日程表仔细对比之后有些犯难，“格子姐，还没谈的一切好说，目前有两个已经谈好的综艺项目，而且涉及到其他艺人的档期，所以调整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综艺？”
岚姐解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不过都是飞行嘉宾，一个是给《鹤发又童颜》做宣传，在芒州录制两台综艺，算上往返至少需要四天三夜；一个是帝都卫视的旅行慢综艺，你和林送作为苏城东道主，以飞行嘉宾的形式参与，一共两天一夜。”
舒格接过岚姐递过来的ipad看了一眼，“《鹤发又童颜》宣传推掉，换成vcr和现场连线，后面线上宣传全面配合，不过……要尽可能避免和张梓铭的一切交集，我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我也是这么想的。”岚姐点点头继续说，“慢综是昨天刚谈好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帝都的制片看了红毯，直接打电话邀请，这个节目是国家文旅部和教育部共同监制的，整体走向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时间会紧一些。”
石榴抱着手机皱眉头，“只是按照现在的档期，你这周五排练结束之后，就要直接进综艺节目组了，拍完回家睡一觉就又要去剧院了，这连轴转，你状态撑得住吗？”
“问题不大。不过后期这块到时候肯定要岚姐你帮我把关了。”
林送从配音间出来，斜睨了一眼配音导演递过来的烟，伸手推掉，“干这行还抽烟？嗓子不要了？”
配音导演嘿嘿笑着，把烟塞回自己嘴里，“所以我转幕后了。”
ada一个电话打过来，“周五的节目谈好了，给你定了周四晚上班机，你周五先来工作室做造型再出发去录节目的酒店。”
林送闷在小黑屋里不停歇的配了近4个小时的音，脑子还没缓过来，“什么节目，什么酒店？你慢点说啊。”
“和舒格一起上的综艺，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说她们不排斥我们就可以接，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谈好了。”ada放缓了语速，“我听说她最近好像还挺忙的，推了不少节目，还推了个很好的本子。不知道在忙什么……”
“话剧吧，不是要上戏剧节嘛，肯定要准备的。”林送脱口而出。
“什么戏剧节？没听说啊？你怎么知道的？”ada自诩娱乐圈百事通，但是这事儿她竟然没听说。
林送忽然意识到这事儿是舒格前阵子排练间隙跟自己说的，“《浮梦》有机会上溪江戏剧节了！最近为了这个评选，剧院的同事们都忙疯了，我终于有机会在溪江戏剧节的舞台上演出了！”
林送记得当时自己好像还答应了她，要去给她捧场来着。
“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也忘了听谁说的了。”
林送打了个太极，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那个综艺需要做造型吗？我自己在家抓抓头发过去得了呗？”
ada在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你提前给京姐发个前置摄像头拍的脸部特写和全身照，如果京姐觉得没问题，你就可以直接过去。”
能把“想得美”说得这么拐弯抹角，也只有ada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