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蛮像
“上官芈，”白常在看着从凌空船走出的一花白老者，他身上散发的结丹气息使这道湖秘境摇摇欲坠。“你这是何意？”
“不好意思，刚才下船受到一些颠簸，有些不太适应，老夫这就收起灵压。”
那花白老者面带歉意，收起了自己身上的结丹气息。但这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凌空船怎会随意颠簸，分明是来敲打自己。白常在看着已经收敛好自己气息的上官芈，随后又让另外几人下船。
“贵宗的道湖秘境，还真是别致。”
“谬赞了。”
从凌空船走下的浩然长老，看着这如同巨大盆地的道湖秘境，从高空俯视下去，那延绵不断的荒泽之地竟然无边无际，少说也有万里。而没有凌空船的话，外人想要摸进这道湖秘境之中，还真是难如登天。
感受着这夹杂般的灵气，七彩子点了点头，看来已经开源了有段时间，连这灵气都已经扩散到这里来了。他看了一眼白常在，白常在则微微点头，随后说道。
“眼下道湖已经开源，我的凌空船无法横渡至千里之内，现在的路，还得要我们自己过去。”
“如此也行。”
浩然长老和上官芈点了点头，随后几人便向着道湖飞驰而去。
而此刻的许木，却是带着那块埙，来到了大洛山山脚下。
风中带着暮烟，夕阳也斜照在那半化的树枝上。雪之部族的众人带着几车的血肉贡品，一路来到了大洛山的山脚之下。
“这里的集市，也已经开始了。”
阿拉兴奋地看着四周，那冉冉的炊烟也是从这里升起。山脚下有着年代很古老的石屋，看其规模，也应该是一个中型部落应有的大小。
不过，这可不是属于哪一个部族的。准确说，它们的存在印证着“埙”这个部族的存在。那些旧物仿佛拥有着一种魔力，吸引着当年建造出它们的后人重新回到这里。
“行了，”阿公拿着他的骨拐，从那驯兽上跳了下来。“今晚夜黑之时，待大洛山山道燃起蛮魂之火，便速速到那山脚下汇合。在那，我们部族里未来的汉子们将登上山顶，在我们伟大的蛮像面前，送上第一拜！”
“什么叫你们未来的汉子们给伟大的蛮像送第一拜？那第一拜，当然是我们雪之部族的！”
就在阿公刚刚说完没多久，又有一个部族赶了过来。他们的蛮公，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而在这老妪身后，却有着一个灵动的身影。
“云，云霞？”
许木有些难以想象，那在这老妪的背后，竟然是那个爱吃烤肉的云霞？
“我当是谁来了，”阿公却是一笑，那手中的骨拐发出“岑岑”之音。“原来是你来了，几年不见，你我都老了。”
“你才老了，奶奶可是不会老的！是吧，奶奶？”
那老妪还没说话，那酷似云霞的女子却是率先开口，而那老妪也被她的话逗得红光满面。她连连说对，随后看向阿公。
“墨阿公，我孙女说得对，你才老了，我可还是风光依在呢。”
“你呀你”
阿公摇了摇头，随后让族长安顿好自己的族人。许木那时刚被阿拉拉走，但阿公却让他留一下。许木不知其意，只能对着阿拉表达歉意，不料那阿拉却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得许木倒是哪里有些不对。
那老妪也同样吩咐自己的族长，随后也留下了自己的孙女。四人来到一处偏僻的石屋之中，里面的炉火早就已经点燃。而在里面，则有着另外的两位蛮公。
“墨阿公，白婆子，你们倒是来晚了。”
“哼，这不还没到时间嘛，咋了，有意见了？”
阿公面带歉意，但那老妪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她的孙女也是那副模样。看起来，那酷似云霞的女子能有那副模样可能真的和她的奶奶有点关系。
里面的人一听，倒也没法接话。毕竟这两人按辈分来说都要比自己还要大上一辈，若不是各自作为各自部族的蛮公，他们是万万不敢这样说话的。
小辈们自然被叫在外面闲聊，这也算作充当给自己的蛮公们当个侍卫。除了许木和那女子，还有两个壮硕小伙在旁守着。
听着屋里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外面的几人却是一言不发。他们相互对视，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的那股不服。许木知道，他们被选过来，不单单是为了给蛮公们当个所谓的侍卫。
更主要是，他们，是之后登山各族的代表。
“族里类似于阿拉这样从小在猎杀队里培养出来的青年大有人在，”许木站在屋外，感受着这古老原始的晚风。“更不要说还有下一任族长的接班人在，记忆中阿公选择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僚首之子。可现在”
皎月之光带着星灿，正为那山脚下的蛮人们带来微光。听着街道处喧嚣的声音，其他的侍卫倒是有些心猿意马，毕竟自己出来也是为了长长见识，但谁也不敢做那第一个，生怕自己给自己的部族丢脸。
就这样，几人站到了夜黑之时。
“看，那是什么！”
在大洛山上，一簇簇宛如鬼火般的幽火正不断从山上点燃。顺着山道，一路向下点起。而在此刻，里面四个蛮公倒也没有继续闲聊下去。论谁最先知道大洛山的蛮魂之火点燃，他们，才是首发。
“几位，该去了！”
收到各自阿公的传音，许木几人当下便立刻上山。此处虽是偏僻，但却也是最为靠近那大洛山山道的地方。这里刚好，有着四条相仿但不同的上山之路。
许木不再犹豫，随意选取一处上山。这些山路，都是一样，长有一千阶，而此刻，那山道的蛮魂之火也会释放出一阵迫压。就像
“就像，那皓山宗的三百青阶一样！”
看着这近乎一致的青石台阶，许木却有些不可思议。此刻他，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在冬帝的记忆里，还是在自己的记忆里。
亦或是，那皓山宗里，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存在。
“不想这么多，”许木看着一行青阶，此刻的他也还没有实力能找到这些答案。现在的他，只要顺着冬帝的记忆，一路向上，到那蛮像面前参拜即可。“此刻还是登山吧。”
一脚踩上，那熟悉的压力便传递在许木身上。许木微微皱眉，这股威压虽是熟悉，可这重量，却明显不对。
每一步，宛如千钧。
“怎么回事？”
这副身躯在这样的威压之下，竟然产生了扭曲之相。这等威压，与那皓山宗的青阶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而且，对许木影响最大的不是那来自青石的压力，反而是那蛮魂之火。
“快看！已经有人开始登山了！”
在山脚集市上的众人，此刻也在观测着这大洛山山道的情况。他们知道，这是各族的蛮公，未来的接班人的第一次交锋。这此暗地里的比试，看似不大，实则会影响到部族未来百年的兴衰。
而他们的观测手段，则是看那通向山顶蛮像山道的那蛮魂之火。那每当有人向前，其山道旁的蛮魂之火便会被吸收，以此来助力给登山之人，使他们以后的道，更顺。
但，许木却在吸收之时，出现了这扭曲。那不兼容的两种力，却为了争抢主动权一样，在这个阿苏的体内不断翻滚。若是纯粹的蛮体，自然便能借助这蛮魂之火，使自己的气血更上一层。
此刻，对于许木来说，这股来自蛮像对后人的恩典，却在许木这，如同砒霜一般。
毕竟，仙蛮无法同体，这是两种极端。
“或许，他不是那个人吧，也或许，这也是阿公没有选择我的原因”
冬帝的残魂喃喃道，此刻的他，相较于登顶于洛山、往那蛮像一拜，他更在乎的是，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四个部族尽数毁灭，阿拉死了，阿公死了，那白霞最终，也死在了我的背上”
一切，都是那尊蛮像。
当初的冬帝，并没有资格参与今夜的登峰。而是在第二天的夜晚后，才顺着没有蛮魂威压的山道，送上了自己的一拜。当然，那蛮像自然没有反应，而他，也失去了成为蛮的机会。
他记得登顶的那晚，月是红的；而他仍然记得，在第二天的夜晚，那些如恶魔般的月翼，袭击了整个大洛山，而他自己，因为上山拜蛮，救下了被月翼抓来的白霞。
他也忘记不了，阿公死前说的那句。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尊蛮像！”
“许木啊许木，”冬帝的残魂十分着急，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只差那一步，他便能知道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只能靠你了。”
此刻，许木却是面带狰狞，那蛮魂之火在意识到这身躯的不适后，竟开始准备扑灭许木的存在。而它并不是破坏阿苏的身体，那力量的导向，直逼着许木的灵魂而来。它绝不允许有非蛮之人觊觎它的力量。
面对着来者不善的蛮魂之火，许木却是双眼透出灰光，那同化之力，竟然出现在了许木的身上。
“既然你执意如此，”许木明白此刻也只能依靠自己，随后不断运作着无相之法。“那就别怪我，将你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