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若没有你，宇宙只是尘与灰。
【如果有人钟爱着一朵独一无二的、盛开在浩瀚星海里的花。那么，当他抬头仰望繁星时，便会心满意足。他会告诉自己：“我心爱的花在那里，在那颗遥远的星星上。”可是，如果羊把花吃掉了。那么，对他来说，所有的星光便会在刹那间暗淡无光！而你却认为这并不重要！】
审讯室内，墙壁像铁制盒子的四壁周展开来，将身在其中的人困住，四角都渗透着墨色，每一面墙壁都宣告着插翅难逃，不可抵抗，审讯椅上坐着的人，西装革履，神情自若。
“所供述犯罪事实是否属实？”
“是。”
砰，定罪锤一声响，法官起立，宣读审判结果。
“犯人韩黎川，涉嫌谋杀罪一案审判结果如下。”法官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全部起立，随即法官继续宣读结果：“嫌疑人，韩黎川，犯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她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关掉了正在现场直播的电视，放下遥控器，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不知不觉打开透明的玻璃门，阳台上风很大，她身穿的病号服被吹的鼓起来，她好像并不在意，一昧的往前走。
远处的日落，归鸟，远山，可见的辽阔，天际边缘渲染的橘红色映在她的瞳，耳边，砰，砰，砰，不断循环那一声锤声，不自觉的泪一滴一滴的坠落，不偏不倚，一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似乎是感觉到了灼烧感，抬起手，盯着手上的不明液体，顺势一抚上脸，却不料浸湿了手掌，泪似坏掉的水龙头，一滴一滴接连不断的涌出，她的脸上却没有半丝悲伤的气息。
“眼睛又坏掉了。”
眼睛坏掉了，不明液体不断的流出，没有声响，然而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无路可走，不明液体砸在了阳台的白色栏杆上，啪啪作响，取而代之耳朵里面的循环声响，周围寂静地仿佛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下一阵风吹来的时候，脸上的泪痕都干涸了。
她张开双臂，与他相拥于下一秒，高速坠落之时，她看着拥抱的人如碎片般泯灭，她缓缓的闭上眼，一抹蓝白相间的身影出现在日落里，随着最后的一点橘红一同下坠，陨落。于是，橘红终于消失在地平线，砰的一声，她触及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原本萦绕在胸腔之内的温热这一刻迸发而出，蓝白覆盖的躯体上开出了血色的罂粟花。
站在楼下阳台上欣赏风景的观者亲眼目睹了一场盛宴的开场，她高兴的欢呼起来，一声起，生生应，整栋楼里传出刺耳的喧哗声，女人的欢呼，男人的嘶吼，小孩的哭泣，交织相应，一场最后的狂欢派对开场了，以一朵罂粟花的盛开，以一声震耳的枪鸣。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荡很久，传到很远……
我的羊吃掉了我的花，所以我变成了我的花，丢掉了我的羊。
可我深爱着我的羊，一如我曾经深爱着我的花。
2019年周宁市
“言夏，这份文件你回去再整合一下，明天晚上之前发到我的邮箱，明天周末，辛苦了。”苏芒说道，盛域集团市场部总监。
“好的苏总监，我会尽快完成。”言夏回复道。
苏芒将一摞文件递给言夏，而后拍了拍她的肩头说：“别熬太晚，明天还有时间，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没事，这个策划就差一点了，我做完就走。”言夏眼都没抬，指尖的键盘不断地敲击。
终于做完了，言夏伸了伸懒腰，抬眼一看，整个工位只有她的灯还亮着，苏总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整理好刚刚从苏总监手里接过的文件，穿上外套，关上了这层楼里最后的一盏灯。
夜半时分，大厦之下只留余两排路灯，言夏走出写字楼们，白色的纷纷扬扬的许多片挥舞而下，落在她的眉心。
“下雪了。”
没走两步，只见离她办公楼最近的公交站牌下，有个人站在那里，手中撑着的一把黑伞高高举过头顶，逆着光，眼下看不清他的面容，言夏脑海里闪现一个人的模样，随后就不见了。
这个时间公交车也已经没有了，言夏来这里也不过与网约车司机约好了在这里上车。
“言夏。”身侧，那名撑着伞的不明男子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声音太熟悉了，仅仅两个字，足以让言夏辨认出他的身份，言夏没有回应，装作好像没有听到。
那人径直走向言夏，不断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言夏再也没有办法无视的地步。
那人又说道：“言夏？没认出我吗？”
她终于放下了手机，放入口袋，抬起头来，与那人相向而视，说：“抱歉，刚才没太注意。”
那人还没答话，言夏的网约车到了，言夏看到司机朝她闪了闪灯，她说：“我车到了，我先走了。”
她绕过挡在她身前的那个人，向那辆车走去，那人也随即跟了上去，一只手把刚刚言夏拉开的车门按了回去，车门哐的一声关上了，他弯腰朝着车窗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抱歉，我们不坐了。”
师傅在车窗快要合上的那一瞬间骂了一句，神经病，而后长扬而去。
那人没有理会，只是说：“言夏，我在这里等了你快三个小时，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吗？我会送你回去。”
言夏看着车逐渐驶离，直到消失在视线以内，自动跳过了他的问题，她说：“你还有什么事吗？再晚就真的打不到车了。”
林亦清见状，又说：“已经两个月了，你躲着我，不通电话，不回讯息，言夏，你的心是冰做的吗？我是不是怎么做都捂不热？”
“林亦清，我认为”言夏话还没说完，林亦清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大雪纷飞的夜晚，这个人的怀里很温暖。
林亦清继续讲道：“言夏，从大学到现在，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先放开。”
“你先听我说完。”
言夏挣脱无果，索性就不再动了。
“言夏，我上大学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你表白，在学生会面试竞选第一次见到你，自信而又勇敢的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在学生会工作中，我常常借我是部门学长的身份拎着你干很多工作，那时候只想着能多一点时间和你一起相处，哪里知道你平时还有班级事务，让你每天都那么累，还一个劲的说没关系，我那时就想，怎么我这么傻，怎么你也那么傻？”情到深处，那也忍不住笑了笑，笑那时候的傻。
“可到后来，我还是没能放过你，你也没放过我。我毕业那年，你刚好在大三实习，看着你一边忙于学业，一边工作，我还是不敢开口，我不想让你觉得很困扰，到现在，你终于也毕业了，虽然工作有时候还是很忙，但总归是好一些，而且你也一直没有恋爱，所以，我现在才有机会站在你面前，告诉你这些。”
他抱住言夏的动作放轻了，言夏能感觉到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讲到：“我，我知道也许现在跟你讲这些并不是什么很合适的时机，可我等不了了，言夏，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了很多年，这些话，我其实很多年前就想要告诉你，你，你听到了吗？”
讲到这里，言夏回想起了两个月前，酒局结束后，喝醉酒的林亦清按住吻了她的情景，恍惚之间，她记起那天的他红着眼眶，像是一只困顿的小狗，那天她好像也听到过这句话“言夏，我喜欢你，很，很多年了。”
言夏的心脏一颤，有些东西在心口堵得很难受。
“言夏，那天的事我其实还记得一些，那天，你并没有推开我是吧？”林亦清松开怀抱，看着言夏，继续深情的讲道：“所以，你其实并不排斥我是吗？言夏，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有资格能站在你身边，可以吗？”
言夏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人，鼻尖和眼尾都泛着红，她透过那双眼睛窥探到一缕情愫，言夏有些混乱，她望向林亦清的眼神里也有吗？她问自己。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我怎么能看见我自己的眼睛呢？
言夏沉默不语，视线相对了十几秒，林亦清越靠越近，低下头，吻上了言夏的唇，冰凉的触觉，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触及表面，从不敢深入探查，他时刻担心因为不被允许而被推开。
直到言夏家楼上的灯光熄灭，林亦清也没等到言夏的回应，但他今天晚上依然兴致很高，尽管他并没有得到言夏准确的肯定，但是她也没有果断地拒绝，她不再像对待工作一样的雷厉风行的态度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就是不小的进展不是吗？
这时，微信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打断了林亦清的思绪，他打开手机查看后，突然拿着手机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他差点喜极而泣，整个人平躺在雪地上，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手机也掉落在地上，屏幕朝上，向上形成光束。
只见备注为言夏的消息界面内，绿色的框里留下一个小小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