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充满算计的欢宜香
我踩着月色走到甄嬛的碎玉轩，结果温太医刚好在那里，甄嬛身体底子还行，其实经过一周的休养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她心里仍然难过，所以看起来很憔悴。温太医来给她请平安脉。
我便坐在旁边等着，这是甄嬛小产后，温太医第一次来，之前都是一个老大爷负责甄嬛的胎，后来他辞职了，才换成温太医。
温太医摸着脉门，眉头越皱越紧，然后说：“莞主子，按理来说，您怀有身孕，不应当再用麝香这种东西，可是您的身体里，有用过麝香的痕迹。”
甄嬛愣了愣，说：“不可能啊，我自从怀孕后，从来没有用过任何香料，怎么会用麝香这种东西？”
温太医想了想，说：“小主大可以回忆一下，孕期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看着甄嬛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只在华妃宫里闻过香料的味道，其他地方就没有了。”
说着她喊来流朱，让她去内务府要一些欢宜香。
然后问我：“陵容，你有时候感觉很敏锐，有没有什么不妥？”
这段剧情，我是有一点印象的，我一直都知道华妃没孩子是因为欢宜香，因为我在前世短视频里看过她要领盒饭的时候，甄嬛找她对峙的这场戏，也知道甄嬛的孩子是被安陵容害死的，可是这辈子我没害她啊！经过宝娟的事情，我害怕有人钻空子，所以在甄嬛和眉庄怀孕期间，除了金锁，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没送过，就在我家吃了顿烧烤。但是吃烧烤那是甄嬛怀孕一个月的事情啊，不可能会反应到四个月大吧？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先提一个假设，如果华妃的香真的能让她绝育，那么温大人，请问下，莞姐姐一天去华妃宫里两三个小时，她告假的时候比较多，半个月之间也就去了七八天左右，这样的剂量足以害死一个孩子吗？”
温大人想了想说：“微臣认为，妇人有孕的时候，其实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可以用，只要孕妇本人舒服就行，但是凡事都不能过量，比如麝香，稍微用一点也不妨事，人类是很坚强，怀相好的话不会这样。”
我大概听懂了，就继续说：“也就是说，只是这几天闻一下，还不至于让打掉一个孩子，因为剂量不够。”
他话也没有说得太死，只说：“还不知道华妃所用香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所以微臣不能断言。”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华妃在潜邸就开始用了欢宜香，那位有公主的曹贵人，虽然没和华妃住一起，但是怀孕的时候去华妃宫里的次数不会比莞姐姐少，她的孩子尚且能平安出世，何况你就去那么几天。”
温太医点头赞同了我的话。
我继续说：“华妃虽然狠毒，但是并不是个傻子，她不会专门在大庭广众下让莞姐姐滑胎，我总觉得这里面透着一些不对劲。莞姐姐，你再想想，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舒服的，是在去华妃宫里之前，还是之后？”
甄嬛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似乎……在去华妃殿中之前，我就有一些……腹痛腹凉的感觉，还总觉得腰痛，还有一些下坠感。”
温实初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主子，这不对劲，您一定是服用了含有麝香的东西，才会这样的。”
甄嬛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她重重地喘着粗气，良久，说：“是谁要害我的孩子！是谁要害我的孩子！”
杯盘破碎的声音充斥着我的神经，我冲上去抱住她，槿夕和浣碧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她们帮我抱着甄嬛，不住的问甄嬛怎么了，甄嬛只是崩溃的大哭，她似乎看到了浣碧，一下抱住了浣碧，说：“浣碧，孩子没了，孩子没了，他们害我的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甄嬛这么崩溃。
“嬛姐姐！”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你不要这样！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小孩吗？”
她被我吼得这一嗓子镇住了，停止了嚎叫，然后开始无声的落泪，她放开浣碧，抱着我的胳膊，说：“陵容，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她平常聪明镇定，在各大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反而很难冷静，我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嬛姐姐，你先坐着，容我想一想。”
我看向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问道：“嬛姐姐每天吃的东西和安胎的药都是哪里来的？”
槿夕连忙说：“我家主子每天吃的食物都是小厨房做得，浣碧姑娘和流朱姑娘亲自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药是太医院开的，章太医是圣上指定的太医，圣上特别要求章太医不用管别的事，专门照顾小主的胎，每天都会看过食物和药材我们才会给小主用。”
浣碧急着说：“难道是章太医！”
温实初否认：“绝不可能，章太医是院判，为人德高望重，不会做这种事。”
我说：“且不说章太医为人如何，他既然全权负责这件事，就不会在这么明显的事情上做手脚，我相信，皇上已经派人调查过嬛姐姐的饮食了，我说得对不对？”
槿夕说：“这话不错，主子小产第二天，御前的苏公公已经派人取走小主从怀孕到现在所有的药渣，还有近期吃剩下的食物，厨房里所有的食材，甚至连泔水桶也拿走了。”
我继续说：“所以皇上才会允许章太医告老还乡，章太医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温太医也表示赞同，说：“吃喝的东西没有问题的话，还有什么会有问题？”
甄嬛也冷静了不少，估计想到什么，说：“难道是口脂？”
口脂就是口红，在这里是提取植物的色素或者胭脂虫和蜂蜡做成的，都是吃的东西，说不定会有纰漏。
温太医说：“主子，我请平安脉，进来的时间太久了，不能再待下去了，请槿夕姑姑和浣碧姑娘，把小主用得上妆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我今晚带回去检查。”
甄嬛擦干了眼泪，对着温实初勉强露出和笑容，说：“真是谢谢温大人了。”
温实初却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我装作没听见，埋头喝茶。
温实初拿着东西走了，临走时，还叮嘱甄嬛，让流朱把欢宜香也送过去。
甄嬛心绪不宁，我也不便回去，就这样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去皇后宫里请安，再回来的时候，温实初已经进宫请安了，我们支开所有下人。
温实初先是拿出一个小黑盒，说：“这是流朱姑娘一早送来的欢宜香，我已经验过了，里面有很重的麝香，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只有长期使用才会导致不孕，不会导致已经四个月的胎滑胎。”
甄嬛着急地问道：“那其他东西呢？其他东西里面有没有检查出什么？”
温实初摇摇头，说：“其他的一切胭脂水粉，眉黛口脂，都没有问题，我已经将所有东西带回交给槿夕姑姑了。”
甄嬛眼珠飞速的转动，然后十分不解的说：“本宫，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
说完她又抬头看我，问道：“陵容，你帮我想想，看还有什么没有？”
我仔细地看着她屋子里每一样东西，最后摇了摇头，说：“我也实在想不出来。”
温实初给她把过脉，说：“其实莞嫔娘娘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您仍然觉得不适，是因为您的心病。”
她听到我也无计可施的时候，似乎有些放弃了，灰心地说：“心病难医，药石难解，就让我病着吧。”
温实初无言以对，只能告辞。
温实初走后，甄嬛将头饰都取了下来，说：“陵容，我想睡会儿，你午后还是要去练习唱歌吗？”
我点了点头，她说：“你可以给我唱首歌吗？”
我当然同意，美好的音乐能让人心情舒畅，她坐在镜子旁边，把头发放了下来，用篦子篦头，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苏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自从他在甄嬛小产后一天来我宫里，此后这半个月，他甚至没进过后宫，这会儿不早不晚的，怎么过来了。
槿夕正在里面整理胭脂水粉，听到皇上来了，立马出来准备接驾，我现在也算躲不出去，所以只好先去跪在门口接驾，示意槿夕帮甄嬛补下妆。
甄嬛似乎不太愿意。
皇上此时也进来了，看见我也在，有些诧异，问道：“莞嫔呢？”
我回答：“在里面呢。”
甄嬛背对着皇帝，直到他进来，她才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极其敷衍地行了一个礼。
皇上连忙扶着她坐下，我看得出来，皇上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我第一次见这样的皇上。我觉得自己应该识相一点，赶紧走，可是皇上却说：“安贵人，你也坐吧。”
我心想，他一定是不知道怎么和甄嬛说话，我在的话还能跟着说两句好话，气氛也不至于太尴尬，我也想甄嬛能和皇帝和好，所以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