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院长白石
玄灵学院最深的屋里，院长白石正和薛仁相对而坐。
从七杀口中，薛仁了解到院长是向着帝国的，他正想了解一些学院和灵能的具体情报，白石也恰好打算与帝国接洽，这才出现了二人对坐的局面。
“灵能的确玄妙无比，老夫研究半生都没琢磨个所以然出来。”白石啜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薛仁也是饮下一口茶水，“但以白石大师的头脑，想必多少还是琢磨出不少有用的东西来了吧？”
“大师不敢当，”白石摆了摆手，“不过的确有所收获。”
据白石所言，灵能者会不自觉地吸纳空间中的灵子，继而将灵子混合自己的“特质”转化成灵力，再由灵力激发灵能。每个灵能者的“特质”都不同，因而各自的灵力便也不同，激发的灵能更是千奇百怪。
“特质？具体是指什么呢？”薛仁沉思道。
“特质和大脑紧密相关，解剖死去的灵能者已经证实了这点。”白石道。
“噢，是这样的。”薛仁点了点头。
很快，他就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院长所说的灵子，能否用什么手段剥离出来呢？”
白石深深吸了口气，又啜了口茶水顺了顺气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能剥离出灵子，就有可能强行拔高灵能者的阶位，甚至是人为制造灵能者。”
听到这儿，薛仁就知道这事没戏了，白石接下来肯定有个“但是”。
“但是，我们尝试了所有手段，制作灵力切片也好，用合适的灵能还原灵力也罢，都没有成功还原过灵子。这种粒子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只有通过灵能者这个门户方可降临到这个世界，一旦失去灵能者的庇护，灵子以及灵力会以不可能捕获到的速度飞速消逝。”
白石毕竟上了岁数，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气息便有些乱了。
“是这样啊……”薛仁将茶水一口饮尽，等待着白石将气息理顺。
过了半分钟左右，薛仁再度开口。
“院长，我听七杀说，灵能者的后代觉醒的几率会更大？”
白石眉头微皱，“是有这么个说法，灵能者夫妇的后代觉醒几率是寻常孩童的数百倍，但也并非一定会觉醒。”
“既然灵能觉醒与遗传存在联系，那能否用生物手段来制造灵能者、或者说提高灵能者的出现几率呢？”
“铁血先生真是敏锐非常啊。”白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抬了薛仁一手，“每次都能把握到问题的关键。”
“院长过奖了。”
“至于你说的用生物手段制造灵能者，似乎也是行不通的，过去的实验中，我们关注的几对可能影响灵能的基因都被证实与灵能没有太大联系，甚至是直接克隆灵能者，克隆体的灵能水平也不稳定，八成以上的克隆体没有显示出能熟练掌控灵能的天赋。”
两个方面都没有进展吗……
“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说着，薛仁从怀中掏出一台虚拟书，打开某个文档将其递到白石面前，“这是皇上的想法，请院长过目。”
白石接过虚拟书，须臾将文章读完，面上却不见得半分喜色。
照二代的意思，学院会在准备充足时转为公开组织，面向全帝国招纳、训练灵能者，并且继续相关的灵能研究工作，经费和器材由帝国直拨专款。另外帝国会设立灵能局，专门负责处理处理灵能者犯罪，同时协调灵能者和公民间的矛盾。
文中更是提到，帝国会尽可能保护灵能者的安全，任何伤害灵能者的公民都将被严惩。
“院长对于皇上提出的条件，似乎不是很满意？”见白石这幅样子，薛仁试探道。
白石这边，则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玄灵学院成立的目的，只是想让灵能者和普通人和平相处罢了，说到底，灵能者也不过是特殊一点的人类罢了，本来就谈不上什么高低贵贱。”
“可是，并不是所有灵能者都像院长这般看的透彻啊。”
白石当然知道，薛仁指的是皇甫明。
“如果那孩子思想没有这么极端的话，也许他早就接任这院长的位子了。”白石仰天不断长叹。
对于这件事，薛仁也是略知一二，还是从七杀那听来的：皇甫明的天赋非常之高，未来很有可能会超越白石，只可惜他视人类为大敌，根本没有与常人和平共处的想法，这才导致白石一直没有将院长之位交给他。
“既然如此，院长为何不早日断了后患呢？长痛不如短痛啊。”薛仁又问。
白石看了看他，几欲发作，却又无可奈何地收了念头。
“唉，几天后的大会上，如若他还不肯悔改，我自会清理门户的。”
………………
另一边，在卫柔的掩护之下，七杀偷偷绕过了看门的黄氏兄弟、将皇甫明带到了学院外面。
“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是要干什么吗？”七杀没头没尾地问道。
“让我猜猜，你时隔八年带了个十三区地下首领和铁皮疙瘩回来，还全是刚刚觐见过皇帝的白骑士团成员，七杀你是要干什么呢？呵，还真是猜不到呢。”皇甫明轻笑道。
“一周后的测试大会上，院长将会宣布学院转为公开组织，为帝国效力。”七杀解释道。
说实话，皇甫明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这个日子总会到来，灵能者不可能永远与帝国人老死不相往来。
“以院长的脾性，大概会在大会上把我杀掉以儆效尤吧。”皇甫明的语气还是没有起伏。
“如果我说院长老了见不得血，让我把你宰了抛尸荒野呢？”七杀说着，缓缓抽出背后的长刀。
“不可能。”皇甫明看都没看七杀的动作，一口断定道。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那种会对朋友下杀手的人。”
“啧！”七杀用力将刀甩到地上，随后一拳轰倒身边一人合抱的大树。皇甫明说得对，他不是那种人。
“你就是这点最叫人讨厌啊！”
“明明看得比谁都透，却抱着你那套观点死不放手！”
皇甫明默默看着七杀大发雷霆，一句话也没说。
他没说的是，要杀他，七杀一个人其实未必足够，起码还得加上一个卫柔才行。
“你走吧。”一阵发泄后，七杀最终气馁道。
“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你愿意。”
“你这样回去可是要被那老东西处罚的。”
“那又如何！他还能杀了我？”七杀瞪了皇甫明一眼，“你不走难道我就眼睁睁看你被院长处死？”
皇甫明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回道。
“我不能走。”
“你真要回去赴死？”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蒙冤。”
“难道你真的就没办法与人类共处吗？”。
“好好想想，人在面对一群拥有战略级力量，且能读取自己想法的生物时，心里会怎么想。”
“当他们那龌龊的想法无所遁形时，最先浮现的一定是杀意。”
七杀知道，皇甫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灵读取能力，总是会无意间窥见人类心中最不为人知的黑暗。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恶毒……”
“成事需要一群人通力合作，而坏事只需要一个傻子就够了。”
“灵能者，终究是无法与人类共处的，好好看着吧。”
说罢，皇甫明转身向学院走去，七杀只得紧随其后跟上。
他俩都没注意到，在五十多米开外的某棵树后，还藏着一个人。
“我靠、我靠。”
但丁胸前衣襟上满是鲜血，还没回过神来。
在他面前不远处，是一具干瘪的鹿尸，显然血液全让什么东西抽干了。
“我刚刚干了什么……”
但丁头疼欲裂，他只记得自己饿极了，出了学院闲逛时恰好碰上了一头雄鹿，之后就完全断片儿了。
掀起上衣，但丁心脏处的绯红色纹路像是活了过来，随着心脏跳动不断明灭。
折磨但丁许久的饥饿感大幅削弱了，结合那干瘪鹿尸，但丁已经明白在自己断片时发生了什么事。
“我渴求的果然是血啊。”
但丁站起身来，顿时发现自己的五感进一步增强了，过度敏感的感官很快就锁定到了什么东西。当确切感受到那是什么玩意时，但丁脸色大变。
“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