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太子终究得逞
78太子得逞
男人喝酒其实和女人绣花是一个性质。
你说它雅吧，其实也不见得有多雅；说它百无一用吧，其实也有点用处。这就是一个兴趣爱好，自己逗自己开心罢了。
君成空从不酗酒，而且也非常讨厌酗酒的人，他没有这种爱好。他是喜欢陆郁风的醉态没错，但是极其讨厌酒渍和余味，这一点不会改变。
所以他的酒量其实很差，三杯上头，五杯打晃，八杯脚软。就这个肚量上辈子还跟五湖四海的妖王做成了酒肉朋友，靠的全是交际手腕。
所以他手中这坛子凤涎酎最后只喝了一小半，人就已经迷糊了。陆郁风拿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也只会跟着转动眼珠，做不出更多反应。
“这么快就醉了？”
太子乐得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君成空一只手臂搁在石桌上，侧着脑袋枕着胳膊。眼睛还是睁着的，只是一惯冷厉的百目重瞳变得朦胧又含蓄，看上去人畜无害。
涅槃重生之后，他的五官变得成熟了许多，气质不亚于龙尊和魔皇。鲜少有人知道，他身上其实时常带着墨水的清香，闻起来更像是个读书人。
陆郁风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设防的小凤凰，心里有种奇异的亢奋。忍不住伸手覆上那对邪恶重瞳，感受睫毛在掌心扇动的刺痒，心底难掩悸|动。
花祖送来的佳酿确实非比寻常。此酒名为“凤涎酎”，其中最主要的一味原料便是凤凰的涎液。
相传鸾凤会在阳气至盛之时开启繁衍。两只鸟儿交|颈缠|绵，凤冠之下的灵腺便会分泌一种水液。凡人不知此物由来，误以为那是鸾凤流下的涎液，所以称其为“凤涎”。
而要酿造凤涎酎，就得采集这种液里，掺入酿酒的中间步骤。这也使得这种美酒拥有了催发情|欲的作用，尤其针对禽鸟一族，效用增长十倍都不止。
由于凤涎直接参与酿造，并不是后来的添加之物，就算是神仙也察觉不出里面的猫腻。君成空中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今凤族人丁单薄，同族结亲的画面已经难以见到。花祖送来的这些美酒酿造于中古时代，算是酒中绝品了。
君某人喝的这一坛更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里面掺入了雌凤的体|液，能够勾动他的全身火气。
别看他现在瘫成一团，待会儿还不知道如何大发神威呢……
陆郁风摸着他的脸颊，心里也是有些后怕。小凤凰何其谨慎，稍有差池就会被他发现马脚，刚才着实惊险。
想到这儿，陆郁风更加不敢耽搁。为免君某人半路清醒过来，这便将人扶起，架着胳膊往最近的卧房那边走去。
君成空个头不小，又有修为压身，常人断难将他带动。
陆郁风不敢支使旁人，全程掩人耳目，狠狠当了一回苦力。等到将人送进卧房之时，他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你也太沉了。”太子嘴上抱怨，实际上把小凤凰放到床上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磕坏了那颗金贵的脑袋。
君成空还没清醒，手脚却恢复了行动能力，抬腿就开始踹人。
他武功高强，陆郁风早就见识过了。见此情形连忙手脚并用地将其按住，最后索性跨过君某人的腰|腹坐在了对方身上。
如此等待一时半刻，君成空终于清醒了过来。
当他发现自己被人压在床上那一刻，暴怒程度可想而知！
陆郁风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仿佛有无数刀子围绕在自己身畔，随时准备将他大卸八块。垂头一看，果然对上了小凤凰冒着火星子的眼睛。
“你别这样，我害怕。”太子殿下也顾不得脸面了，趴到丈夫身上蹭着对方的胸膛小声辩解，“那酒确实有问题，本宫也着了道，不单单是你一个人。”
君成空哪会相信他的鬼话，伸手就想将他推下床去。可是刚一动弹就发现周身乏力，妖力也提不上来，竟然轻轻松松就被太子重新压了回去。
陆郁风捧起他的脸颊亲亲他的下巴，继续哄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吸你的修为了。我只想让道儿赶快来到我们身边……难道你不想它吗？”
“……”
“你给它取了名字，一定盼它盼了很久吧？”陆郁风知道他的软肋，专门往这方面说，“我也想见道儿，咱们让它早点出生好不好？”
“你是想要道儿，还是想要凤族的权力？”君成空再次问出这个问题，目光十足尖锐。
他饮下了太多凤涎酎，药性已经开始发作，嗓音也比平常低沉许多。一向微凉的体温正在缓慢上升，只是眼底眉梢仍然带着不容侵|犯的凛冽寒意。
床幔垂下，烛光透不进来，使这狭小的空间渲染出了暧|昧色彩。
陆郁风仍然压在他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神躲闪地狡辩：“我想要的自然是道儿和你。”
“谎话连篇！”
“本宫没有！”陆郁风自觉冤枉，拧着眉头跟他解释，“我确实想要权力，可我也……”
君成空知道他想说什么，心头反倒失望透顶，提前打断他：“你太贪心了。这样得来的孩子，本君不会认它。”
父子不能相容，这是皇权争斗中的千古难题。要么太子殿下就像之前那样再来一次去父留子，要么就别想让它出生！
君心如铁，不可转圜。
陆郁风见他如此决绝，心中既悲且恨，凑过去怼着他的脸面低吼道：“别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你喝的是凤涎酎，专门克制你们禽鸟一族，扛是扛不过去的。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发作起来是何模样，到时候说不定随便找条狗都能骑上去。”
君成空冷笑：“太子殿下自喻为狗，真让本君自愧不如。”
“你！”
“等我恢复力气，完全可以先杀你，再自尽。倒也划算得紧。”
“你居然想跟我拼命？”陆郁风目露惊惧，脸色难看至极。沉默须臾之后，翻身躺到了旁边。
君成空只感觉身上一轻，心中才觉诧异，就听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太子背对着自己，躬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也无心顾及对方，暗中调动妖力反抗起了凤涎酎的药性。
凤涎酎充其量只是助兴的东西，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春|药，化解起来根本不能遵照常规。上辈子他也听说过这种东西，只不过没有亲身尝试，具体解法自是不知。
因此一番折腾下来，身上汗水出了不少，胯|下却没能缓解半分。药力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体内的暴戾因子逐渐觉醒，只等恢复行动能力那一刻择人而噬。
君某人暗骂陆郁风不知死活，居然骗他喝下这种劳什子。
他这厢正想支撑着最后的理智起身离开，忽而听到一声啜泣。惊讶之下再次转头看向身旁，却见陆郁风双肩微颤，居然真的是在小声哭泣。
刹那之间，一种辛酸无力之感在他心中泛起。
陆郁风是魔物，天生没心没肺，哪有这么容易气哭？他这是领会了拿捏凤族少主的法门，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娘疼”的道理罢了。
可是小凤凰还是忍不住出声：“你还有脸装可怜？”
陆郁风闻言怒捶床板，背对着他指责道：“你对寒鸦、对百灵都远胜于我，更别说那位‘青姨娘’了。刚才自己提到成亲时候的事情，一说到我跟别人拜过天地，脸皮拉得比马还长……那是本宫的错吗？”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你的问题比较大，本君难道不可以生气？”
陆郁风：“那你自己呢？你还不是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不计前嫌，结果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本宫想要讨好你，可你从来不给好脸色，看我不得其解的样子暗中乐呵。对你下药也是你逼的！”
“胡说八道。本君对你已经够宽容了，换作其他人做出这种事早就死了不知道几百回。再说本君何曾逼你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君成空也是烧得脑子不太清醒，非要跟他理论。
陆郁风反倒来劲了，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烛光本就昏暗，却在太子的阴阳眼里倒映成了流光，灵动婉转。
君成空只被这眼神一瞅，气竟消了大半。心中暗叹：果真一回生二回熟，被暗算的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越来越没有底线。
陆郁风没有再在他心口上扎上一枪，是不是他还得感恩戴德？
想到这里，君某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最讨厌别人动摇他的意志，偏偏陆郁风一次又一次成功。
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具有何种威力，仍然眼巴巴地盯着小凤凰埋怨：“本宫从未要求你证明真心，你却非要我自证清|白，非要我说出自己不想争权夺利。你算什么大丈夫！”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本君不在乎你争权夺利，只是厌恶你把我当成踏脚石，此乃人之常情。不要企图转移重点。”
要说辩论，没人比君成空的思路更清晰、言语更犀利。
陆郁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大概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理亏的一方，只得放软语气：“我现在难受得很，你是不是不管我了？本宫就知道，你是铁石心肠……”
凤涎酎不只对禽族有效，对其他种族也有相似效果，只是程度轻上一些。可见太子并不是全然撒谎。
君成空也看出来了，陆郁风胸膛起伏剧烈，面含春|色，确实是动情的模样。心中恼意更深，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他不可能真的杀了陆郁风再自|杀，他心里清楚得很。
况且这药一时难以排解，就算他凭借修为压制下去，陆郁风却受着药力影响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别人进来伺候……
君成空这边一个头两个大，陆郁风还在假装委屈地跟他抱怨：“你刚才还骂我是狗，你心里肯定没有我了。你也不喜欢道儿，想让它一辈子只做婴灵。”
他说得伤心，以至于眼角真的挤出一滴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上。
小凤凰看得揪心不已，默默躺在床上做着最后的心理斗争。最终翻过身来压住了尊贵的太子殿下，咬牙撕开他的衣领，一边用床头的红绫捆缚他的手腕一边骂道：“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