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神秘高手，亚尊者
64神秘高手，亚尊者
讯问还在继续，问案长老希望目击证人可以详细阐述事发经过，以便让大家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
小凤凰便将自己在魔后寿宴那天晚上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故意删掉了他和银霄花主私下见面这一点，其他部分基本属实。
“我在寿宴结束之后本来是想回去休息，不过当天正好是四月十五，我见月色实在醉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冷宫附近。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里突然产生空间裂隙，无数小妖前赴后继地钻了出来。”
问案长老：“根据我方的调查来看，当天至少有三十万至五十万只小妖借着裂隙下界，可是这几十万妖族却一夜之间和外界断绝了联系。请问凤凰少主，你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
说起这个，观审席上随之传来阵阵附和。
“对呀！我的猴子猴孙一下子少了数百只，连根猴毛都寻不着。”山猴大王龇牙咧嘴地大声抱怨。
灰鼬老仙甚至抹起了眼泪，边哭边说：“老身的小孙子那日出门访友，想必也是掉入裂缝当中，至今生死未卜。”
天域的妖修大多都以家族形式共同修行。长辈带着小辈，寻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占山为王，以此经营下去。
修者的寿命都不会太短，少则几千，多则数万，一代又一代地繁衍至今，很多小妖都和大妖沾亲带故。难怪今天的观审宾客里面也有失踪者的亲属。
君成空这个杀|人凶手反倒一脸无辜：“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的下落？我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看了一场热闹而已，事后还莫名其妙被你们拉来当证人。”
“那么依你之见，幽龙太子除了杀害那名孤族子弟之外，有没有杀害其他妖族呢？”
“应该没有吧……”小凤凰佯装迟疑，不太确定地说道，“那些小妖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恐怕全都被吸进了两域界壁之间，连渣滓都不剩了。我那小舅子只来得及撞死其中一个。”
众人：“……”
只来得及撞死一个，意思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会杀死更多啰？这话可就耐人寻味了。
君成空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坦坦荡荡地看向诸位执法长老，“还有别的要问吗？”
问案长老看向负责记录案宗的同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只好对凤族少主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可以离开证人席了。至于他接下来是要继续观审还是直接离开，方天阁都不会阻止。
君成空向诸位长老拱手示意，而后转身走向阵法通道。
他能够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刺探一直粘着他的后背，怎么甩都甩不掉，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帝葬生在打量他。
——他有办法骗过所有人，唯独没有信心骗过他的大舅子。那家伙的本体实在太逆天了，能够感觉到万物的气运，根据这一点就可以查出谁在这些事件当中获益。
麻烦的家伙……
君成空面无表情地回到二楼观审席，寒鸦已经不在那里了，陆郁风身边的位子空了下来。
太子大概是对他刚才的发言不太满意，撇过脸不理他。直到小凤凰坐下来强行揽过他的肩膀，太子才没好气地挣扎了一下。
君某人当然不可能让他挣开，依然紧紧扣住他的肩头，把人掰过来靠在自己身上。而后压低声音警告他：“你怀着孩子，应该表现得疲惫一些才是。”
“本宫可没有你的小娘子那么娇弱。”
“凭白无故扯别人干什么。”小凤凰就纳闷了，陆郁风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人家青簏好好待在家里，怎么就成了他作妖的伐子？
谁知陆郁风靠在他身上犹不老实，一只手撑着他的腿，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胸，绷着身子宛如一张满弓。
太子素来庄重，唯独在他面前无法无天！骨子里的难缠和倔强时刻刺着小凤凰，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跟他作对而存在的。
“行了，自己坐着吧。”君成空被他烦得不行，把人丢到一边不再理会。
大殿中心的另一场讯问已经开始，问案长大正在讯问帝葬生关于沧海龙平遇袭一事。
帝葬生在妖族的地位并不低于凤族少主，执法长老当然不敢难为他，所有问题都控制在一定尺度之内。比如沧海龙平是在什么地方遇刺、敌方出动了几人、敌人的功法有什么特点……总体说来跟君成空刚才被问到的大体一致。
沧海龙平是龙族的继承人，最主要的靠山无疑就是龙灵魔尊。如今那小子重伤濒死，已经被他的外祖父严密保护起来，谁要是想动他除非深入雷泽。
雷泽在过去的十几万年当中一直属于天域的禁区，擅闯者死，附赠灭族大礼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帝葬生本来就话少，别人问三遍他才回答几个字，搞得问案长老敢怒不敢言。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丢出一句：“去问别人。”
众人无语。
刚才凤族少主的表现已经够叛逆了，谁能想到莲生太子比他更加叛逆。
由于帝葬生的性格使然，讯问进行得十分艰难。最后不得不草草结束，改由汐月宫和记闻斋的代表陈述当日所见。
汐月宫的弟子依水修行，司掌降雨之职，是天域十大仙门之中比较末流的辅助门派。宫中女子居多，所以今日到场的几人皆是身穿天蓝纱衣的妙龄少女。
这几个女孩都是当日的巡逻弟子，事发之时就是附近，所以能够大概描述战场外围的景象。
其中一个女孩提道：“我等不敢进前，只在空中遥望，依稀看见两道身影在海岛上空展开追逃。然后两人一起下到海中浮岛，不久之后一人飞入半空，一拳就将整座岛屿击沉。”
“没错，”另一个女孩接着说，“小岛沉没之后，莲生太子便从碎浪之中脱身而出，两人又在空中进行了一场比试。对方似乎擅长拳法，招招势大力沉，竟将周遭百里之内的云气全部打散。”
她们讲述的是当日那名神秘高手与帝葬生对战的情景，寥寥数语却将那人的勇猛无匹描述得绘声绘色。
群妖听后窃窃私语，都在讨论天域何时有了这样的高手，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方天阁也对这件事情加强了重视，负责裁决的三大长老甚至开启了私人对话的结界，在里面秘密交流起来。
最后帝葬生一语惊醒众人：“此人最低也有亚尊者的境界。”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观众加入讨论：“天域又有新的尊者现世了？”
“不不不，也许是其他尊者假扮的。”
“那就有鬼了。咱们这边只有一位尊者跟一位亚尊者，难道龙尊和花祖还能打伤自己的亲孙子？”
“难说啊。万一是苦肉计呢？”有人开始了阴|谋论。
不过也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外域的尊者，比如大荒那位……”
“魔皇也是亚尊级别的吧？”总有一些大大咧咧的家伙不怕死地把怀疑对象直接说出来。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重点，”一位女仙站了起来，目光巡视一周，严肃指出，“那人扮作狐族中人，我们都以为他是想要栽赃狐族，可是万一他真的就是狐妖呢？”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个人的易容手段极为高超，就连跟他近身战斗过的莲生太子都没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也就是说，对方有可能来自于任何一族，其中当然也包括狐族。
狐族子嗣极多，发展至今光是嫡传子孙都有数千，这里面会不会出现天才修者确实难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狐族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位尊者，那就是狐祖。可是狐祖两万年前就死了，总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狐祖没有死啊？所有陨落的尊者，遗体都是找到了的，而且任由大伙儿瞻仰凭吊。只有狐祖的遗体从来没有让我们看过。”有人小声说道。
这种声音一旦出现，围绕狐族产生的阴|谋论随即越演越烈，许多人都开始怀疑狐族其实保留着尊者战力。
春山君和风天君再三解释狐祖已经下葬，就葬在万妖国的国都下面。可惜没人听得进去。
天域沉寂了四百年，众妖的八卦之魂和好战天性早就按捺不住了。平时一点点小事尚且会被津津乐道，何况这种大新闻。
君成空全程作壁上观，冷眼看着众人吵得面红耳赤，心中却是一片雪亮：“寒鸦做得不错，轻轻松松就带偏了舆论。”
——原来寒鸦刚才离开陆郁风身边不仅仅是给主子腾地方，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混在人群之中扰乱视听，把大家怀疑的重点引向狐族。
只要让大家相信狐族其实还有尊者战力，龙尊自然会对狐族加以牵制。龙族和狐族全都搅进了这场舆论漩涡，不争出个高下是脱不了身的。
毕竟天域可是强者为尊，你龙灵魔尊的亲外孙被狐族中人打成重伤，你居然不闻不问？你是不是不行了？
“呵呵……这两头猛虎就算不愿相争，本君也要它们斗个头破血流。”君成空神色淡漠，心中却在阴笑。
然而恰在此时，站在证人席上的帝葬生突然把头转向这边。那双被白布蒙住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此刻却让小凤凰感觉到了一股凛然如刀的视线。
他在怀疑什么？或者，他发现了什么？
君成空心中的愉悦瞬间收敛，也向那人投去一抹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