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你们能奈我何？
63你们能奈我何？
沧海龙平受审的日子公布出去将近一个月了，君成空他们从大荒来到天域也已经半个月多，这比预期的时间超出许多。
据方天阁的长老们所说，他们一直都在积极寻找幽窦魔君——注意，是寻找不是通缉。
可惜沧海龙平一到天域就跑了个没影儿，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得已之下，方天阁只好下达最后通牒，要求受审者必须于今日到场，否则将会面临剑阁的追击。
剑阁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的话事人便是据说境界已经臻于剑道巅峰的白衣剑圣。
到了这个时候，龙平竟然还没来？
陆郁风跟着君成空一起进入大殿，很快就发现今日到场的人员当中并没有小弟的亲信，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太子的目光扫过大殿的另一边，一眼就看见春山君和风天君的身后聚集了好几个狐族后辈。其中一个狐狸崽子正冲他们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在对两位同族长辈说着什么。
“别看了，”君成空拉着他往二楼走，轻轻松松地带他飞上悬浮于空中的云梯，同时小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怀着身孕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小心穿帮。”
“龙平没来。”太子说出了心里的担忧。然后依着小凤凰的动作攀上浮梯，任他掺扶着自己走向观审台。
方正大殿的内部空间极其广阔，中间设立圆形光牢。嫌犯出场的时候会被直接传送到光牢里，一来可以防止某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暴起伤人，二来可以阻止情绪激动的受害者家属或者看客攻击嫌犯。
圆台周围设立十六把交椅，代表参与审判和辩论的公职者一共有十六位。除此之外还有专门保护证人出席的传送通道，不需要活人把守，光是那些法阵就固若金汤。
以穿越者的眼光来看，方天阁在案件审理这方面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方正大殿的布局很像科技世界的法院加剧院的结合体。
观审台共有三层，呈现圆弧形状，正好将中间的圆形场地包围起来。看客可以自行选择坐位，只要不发生争执就行，否则方天阁的弟子还得出面调停。
君成空先不急着说话，找了两个挨在一起的位子让太子入坐。然后才说：“再等等吧，他平时做事也未必守时。”
“你去哪儿？”
“我是人证，当然得去下面。”小凤凰故作亲昵地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贴太子的额头，“你就坐在这里观审，一会儿我让寒鸦来陪你。”
陆郁风从没被他如此对待过，不免心神一恍。然后揪住他的衣袖小声说：“这里不是不让带随从么，他怎么进来？”
“他当然不能以随从的身份进来，而是以鸦族少主的身份前来观审。”
陆郁风这才反应过来小凤凰今天为什么没让寒鸦跟着，原来是另有安排。随即看向自己身边的空椅子，转而瞪向君某人，“这位子是给寒鸦留的？”
“当然。”
“……”原来不是想和他坐在一起。陆郁风心中滋生出了名为失落的情绪，脸上因此显出几分不愉。
君成空以为他看不起寒鸦，心里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寒鸦平时虽然是我的手下，但他怎么说也是一族少主，做事颇为能干。只是并排就坐而已，想来不至于辱没了太子殿下的身份。”
“本宫没那么想！”
“本君不在乎你怎么想。”小凤凰脾气一上来，扭头就走。
太子被抛弃在了坐位上，再次看着丈夫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以前都是君成空在背后追着他，自从翻脸之后，君成空就总是甩个背影留给他。
……
巳时许，宾客便已全部到场，十六位执法长老也一齐就位。
前面冗长的开场致辞不必赘述，最后还是剑阁大弟子的到来才令现场安静下来。
这位年轻的白衣剑士双手托举着象征剑阁最高裁决权的银色宝剑，快速绕场一周，然后一板一眼地说道：“诸位，方天阁一向秉持公道，绝不纵容任何违背道义、违背礼法的行为。下至凡夫，上至尊者，全都依律审判，吾等绝不徇私畏难。”
“方天阁的裁决，我等自当信服。”
“是啊，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方天阁更讲公道的地方了。”
来此观审的宾客给足了面子，都对这位白衣剑士竖起了大拇指。君成空却站在证人席上笑而不语。
不多时，审判准时开始。可惜大家一直等待的嫌犯并没有到场，就连最初向方天阁请愿的滘河君都没有现身，反而是帝葬生带着汐月宫和记闻斋的几位长老传送到了另一端的证人席上。
这些人甫一出现，全场无不惊讶出声。
这位莲生太子可是沧海龙平的哥哥，地位不亚于龙族继承人。只不过此人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大荒，鲜少回到天域，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程度并不深。
由于帝葬生的出现，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二楼。那里坐着的可是魔国太子啊，同时也是帝葬生的孪生哥哥，这俩人的关系一直有些不清不楚……
陆郁风受到了关注，君成空当然也连带成为了焦点。刚才君某人在大殿外面震慑了一批妖修，已经让众人对他提高了重视，导致现在看向他的目光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位太子。
帝葬生有着恋兄情节，君成空上辈子就知道了，不过三个人被别人围观议论还是让他心里有点郁闷。
幸好剑阁大弟子再次压住场面，宣布公审正式开启。
随后就见首席执法长老站了出来，一脸愁苦地对大家说：“首先要向大家通报一件事情，诚如大家所见，幽龙太子和滘河君今日都没有到场。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幽龙太子数日之前遭到神秘高手劫杀，重伤难治，已于两日之前陷入濒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下就连剑圣的大弟子都震慑不住了，观审的妖修们当庭议论起了龙平遇刺一事。
有人说：“多半是滘河君气不过儿子被人打死，私自寻仇。”
立马就有人反驳：“方天阁已经介入，滘河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私自跑去报仇。难道他不怕惹怒龙尊和剑圣？”
“我看未必，”随后又有人提出猜想，“说不定滘河君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委托方天阁来审判这起案件，背地里早就看不惯那小子了。”
“胡说！”一名狐族少年义愤填膺地爆出最新消息，“我们滘河君大人也受了重伤，所以今天才没能到场，你们居然冤枉好人……”
春山君和风天君立刻瞪向那名口无遮拦的后辈。小狐崽子自知失言，这才闭上嘴巴退到后方。
君成空抬眼看向二楼观审席，陆郁风果然在得知弟弟重伤的消息之后站了起来，寒鸦正在旁边劝诫。
而后执法常老告诉众人，由于幽龙太子重伤，龙族这边反过来将狐族告上了方天阁。所以今天总共审理两桩案子，原告和被告刚好互换。
狐族状告幽龙太子残害他们的宗世子弟，龙族状告滘河君为报私仇险些杀害他们唯一的继承人。
这个发展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当然，君某人除外。
君成空看向站在另一端的帝葬生等人，现在他们双方都是证人。他是前一个事件的目击证人，帝葬生则是后一个事件的涉事人。
记闻斋最擅长记录讯息，当日沧海龙平遭到劫杀的地点刚好在记闻斋和汐月宫的领地附近，所以两个门派都派出了代表人物。
方天阁这会儿倒不磨叽了，一上来就放出大量物证。其中包括滘河君之子死亡时间的命符记录，还有当时魔国方面提供的现场影像，证明那只倒霉催的狐狸崽子确实是被幼龙所杀。
君成空作为证人，被问到是否看到龙平杀|人的时候，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本人可以作证，此狐确系幽龙太子所杀。”
“那么敢问凤族少主，你当时又在做什么呢？”负责问话的长老严厉质问道。
“我在旁边看着。”
“噗～”场外观众当中，不少人喷笑出声。
“肃静！”白衣剑士释放剑光，光芒犹如冰柱冲天而起，使得下面的说笑声音小了不少。
记录长老在旁边快速书写着案宗，然后就听问案长老再度询问：“既然阁下就在旁边，为什么没有加以阻止呢？”
君成空：“因为感觉挺好玩儿的。”
“哈哈哈哈！这个凤族少主太有意思了，老子喜欢。”下面的妖修又炸了锅，笑声、骂声混成一片。
问案长老皱起一张老脸，齐胸的白胡子气得剧烈颤抖：“罔顾他人性命，将生死之事视作玩乐，君公子似乎有作为共犯的嫌疑。”
禽族那边这下不干了。孔雀、鸳鸯、喜鹊、野雁一族的代表纷纷站了起来，抗议方天阁胡乱断案，污蔑他们的少主。
君成空侧身对观审席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然后转回来面对十六位长老，诚恳地表示：“的确，我也有嫌疑。如果狐族想连凤族也一起状告，那么本君也只能站到那边去了。”
他抬手指着空缺的嫌犯席位，口中的“那边”却显得意味深长。他要站到“那边”去，究竟是哪个“那边”？
恐怕是龙灵魔尊那边吧！
狐族如果同时状告龙族和凤族，凤族当然会跟龙族站在一起。试问天域有哪个家族敢于同时面对这两个家族的敌视？
风天君立刻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面带笑容地对执法长老们说道：“狐族和凤族即将结为姻亲，君公子又怎么可能涉嫌杀害我族中人呢？我族绝对不会随意怀疑无辜之人。”
君成空转头看向狐族阵营。风天君冲他笑了笑，春山君也对他点了点头，二人对他表达了十足的信任。
——他们不信任不行啊！不信任就得两面受敌，春山君和君怀眦的婚事也会告吹，两族合作就更不用想了。
君成空对于三族局势了如指掌，自然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