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可卿吐血
“陛下。”
御书房内，第一次单独与皇帝相处，秦业忐忑不安。刚才的兴奋与激动，也化作惶恐：“臣秦业拜见陛下。”
“平身吧。”
乾元帝吩咐夏常：“给秦大人一个绣墩。”
“秦大人，贾复生临行前，可还给你说过什么？”
乾元帝相信，贾芸一定与秦业说过，不方便被说出来的话。秦业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能力平平，但是为人本分，是难得一个，不贪腐，而生活清贫的人。
没有能力可以培养，秦业得到乾元帝不少好感。
“臣”
秦业是个本分的，是个老实的。皇帝给他压力太大，他哆哆嗦嗦说道：“复生临行前，随着臣的女儿回门，说过一些话。”
看来，贾复生当初说的话，与皇帝陛下心中需要制定的政策不谋而合，可惜，当时自己胆小，没敢多听：“只是臣惶恐，家中不谈政事，没敢让贾复生多说。”
“哦？”
乾元帝有些羡慕，也有些懊恼：“贾复生还是与你这个岳丈推心置腹，好你个贾复生，心有锦绣，却不肯对朕多言。”
秦业有些紧张，分不清楚皇帝这是生气还是怎么着。
乾元帝微微一笑：“秦大人说说吧。”
“这个”
秦业有些为难，显然这是卖女婿的行为：“臣记忆力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表达复生当日言论。”
“朕恕你无罪。”
乾元帝态度和蔼，真的害怕吓到这个老头，把重要的话给忘了。
“这个臣好吧。”
秦业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仔细想了想，整理一下语言：“复生当日说，可以取商贾之税，养天下万民。开海禁之便，扬威海外。”
“嗯？”
秦业触及到了一个禁忌，数十年前，倭寇横行沿海，整整十几年，最终才战胜倭寇，是以当年大商太宗，闭关锁国。
“复生说，天下之民无数，然而朝廷农税太重，而且税收不足以养国。商人重利而轻国，农人才是根本。所以，索商贾重税，免天下万民税收，可国祚延绵。”
秦业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乾元帝，当日贾芸说起这个的时候，他还是很紧张的，很多都记不住：“臣愚钝，只记住这么多。”
“秦大人”
乾元帝深吸一口气：“这封家书，连带圣旨，都带回去吧。”
秦业连忙磕头，接过圣旨，夏常引着秦业走出去：“陛下所赐，都在宫门口等待，秦大人请回吧。”
秦业懵懵懂懂的向外走，夏常进入御书房，乾元帝忽然问道：“你说贾芸是不是一个全才？”
“这”
夏常有些犹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贾复生太优秀，还是全方位的优秀未必是好的。在军方优秀就好，可不要让皇帝忌惮。
这是陛下重视的臣子，他也不好多言论。说的符合皇帝口味，啥事没有。要是说的不符合皇帝口味，必然挨骂。
“你这老货。”
乾元帝有些恼怒：“你跟随朕近三十年，你心里却向着贾复生？”
“陛下。”
夏常跪了：“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啊。”
“哼”
乾元帝背负双手站起，目视远方：“朕意欲做一代圣君，流芳百世的圣君，你以为朕那么昏庸，会忌惮一个臣子，还是忠心耿耿的臣子？贾复生有才，可惜这小子狡猾，懂得藏拙，这次他回来，朕要好好诈一诈他。”
想到到时候，看到贾芸一脸蒙蔽神情与惊愕，他也想不到，他的老丈人已经把他卖了吧。想到这里，乾元帝心情大好。
夏常松了口气：“陛下，千古圣君，几千年历史也没几个，历史名臣，几千年也没几个。奴才想着，贾复生会是大商忠臣。”
乾元帝深深一叹：“可惜，他有归隐山林之意啊”
归来御书房的时候，乾元帝实在是忍不住，拿出贾芸家书，看了一遍，让他心情颇为沉重。其中一首诗，内容如下：
寒霜暴雪扑铁甲，战马嘶鸣落日斜。
踏血转战三千里，娇妻入梦思归家。
待到得胜还朝日，解甲归田话桑麻。
又恐家国多磨难，国事家事莫浮夸。
诗无名，表明心迹是复杂的。想要归隐，却又害怕国家过磨难，想要贡献一份力。然而出征在外，妻子独守空房，又很愧疚。
解甲归田之心，跃然纸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首蝶恋花词：
遥夜亭皋闲信步。
才入寒冬，渐觉伤春暮。
数点落雪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梅花依稀香暗渡。
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一首诗，一首词，卓越才华，谁人能比？
跨马征战，百战百胜，谁人能敌？
乾元帝思虑许久，在夏常茫然的眼神中，呢喃道：“贾复生，你休想舍朕而去。”
安阳王府。
花园亭榭。
瑞珠宝珠，看着日渐消瘦，眉宇间有些疲惫憔悴的秦可卿，也感觉很是心疼：“王妃娘娘，该用膳了。”
“没个胃口，就不吃了吧。”
秦可卿目光幽幽，带着黑眼圈，注视着远处梅花。可惜冬梅已谢，曾经两人赏花一幕，还在脑海中：“一个月零三天，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好喝好，有没有好好休息。”
战场凶险，一个不慎，就是马革裹尸。
秦可卿每日心中思念与担忧，让她精神状态极不好。最近，甚至噩梦连连，修炼也经常岔气。
相思折磨，这位风华绝代，绝世美人，日渐消瘦且憔悴。
“娘娘。”
一个宫女匆匆而来：“秦大人已经带着圣旨，进入王府了。”
“爹爹？”
秦可卿脸上一喜，紧接着有些愧疚。自从成婚之后，夫君出征，这一个多月来，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一颗心都是出征在外的夫君，倒是忘了家人：“在哪？”
“秦大人就在前院迎风殿。”
迎风殿是一座大殿，乃是令一处会客的地方，与折柳殿一左一右，乃是女眷待客之地。
秦可卿转头：“瑞珠宝珠，我的妆容可还精致？”
爹爹来了，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忧虑，以免爹爹也会担心。
瑞珠宝珠心中悠悠一叹：“妆容是精致的，奈何整个人是憔悴的，黑眼圈根本掩饰不住。”
“还好。”
已经无法补救，干脆还是不要打击王妃娘娘的心情。
秦可卿乘坐马车，来到迎风殿。
“爹爹”
秦业精神比较好，看上去整个人似乎很是喜悦。
看到秦可卿，秦业先是一惊，女儿竟然清减到了如此地步？这才一个点多月没见，当初安阳王陪着回门，容光焕发的女儿，竟然如此憔悴？
“可卿，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秦业是过来人，很清楚秦可卿如此模样，是太过于牵挂思念安阳王。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可卿，代安阳王接旨吧”
“啊？”
代接圣旨？
代接圣旨？
代接圣旨！
嘴里呢喃几次，秦可卿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泪水狂涌而出。眼神有些呆滞，仰面而倒：“噗”
一口鲜血喷出，秦可卿瞬间昏迷。
“可卿？”
秦业被吓了一跳。
“王妃娘娘快请御医，快请御医！”
瑞珠几乎是吼的，整个迎风殿顿时乱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女儿这一个多月，到底多思念安阳王，听到安阳王三个字，就到了如此地步？秦业心急如焚，也很茫然，自家女儿这是怎么了？
“砰！”
宁国府，贾珍狠狠的把手中茶盏摔在地上：“贾芸！”
“我与你势不两立！”
朝堂之事，已经传遍神京城。贾芸建议，征收商贾五成重税，宁国府如今都快入不敷出，想方设法，甚至违法乱纪，不惜背着叛国罪，走私盐铁与粮食。
征收一半的重税，宁国府怕是仆从要减掉大半，吃喝用度，缩减三分之一。
奢靡无度的贾珍，要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还怎么活？
“我与你势不两立！”
贾珍暴怒怒吼，看到贾蓉的时候，眼睛睁大，一把抓住贾蓉：“混账，混账，一般大年级，你是如何混的？”
惨嚎声响起，整个宁国府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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