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精英干练
那是道路的主干道，马路很宽，在女人踏上主干道一米多距离时，赵轩蔚才成功把她拽到了路中央的红绿灯。一辆车就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
赵轩蔚有吓得胆都快出来，拉住女人大声地问：“现在是红灯，这里是不能过马路”
女人转头看着赵轩蔚，一点人气都没有，眼神里只有空洞。
赵轩蔚的声音没有让她醒来。
她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赵轩蔚, 不说话。
赵轩蔚喘着大气：“你是怎么了吗？我给你打120好吗？”
女人不知道是对哪个字敏感终于有了反应。
她摇摇头，对赵轩蔚说：“我不要去医院，我要找人。”
赵轩蔚看着她说话时如游丝般的声音, 她哄着她回到路边。
哪怕是猫猫狗狗她都会救，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努力调整自己，不让自己吓到她。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带她去派出所。
赵轩蔚看着眼前的女人，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后, 轻声问她：“你找谁，我帮你找。”
女人的的回答有些跳通，并不是很清晰, 她直接说：“他要她，他不要我，他嫌我太脏了。”她说话时的状态是缥缈的。
赵轩蔚握住女人的手腕，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连说话都是轻柔的：“那咱们就不要他了，咱们找个更好的。”
女人蹙眉想了一会：“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赵轩蔚也耐心：“那就好好跟他谈谈。”
女人想了下，点点头：“你帮我跟他谈，你跟他说，我很爱他。”
赵轩蔚有些无奈，但也不后悔，毕竟是条鲜活的人命，轻声道：“好，我帮你说，但你要跟我走。”
女人想了想说：“嗯，我听话。”
女人好像随时准备着逃跑，赵轩蔚也没辙了，这时候她是骑虎难下了，放她一个人走也不是，管她也不是。
她紧紧地握住女人的手腕，感觉一不小心她就会飘走了似的。
“你还记得他的电话吗？”赵轩蔚考虑再三才决定先不报警先，毕竟如果女人有家里人，还给她报警也不太好。
“有，但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你。”女人神神叨叨的。
“为什么呀？你不是想让我帮你跟他说吗？”赵轩蔚耐着性子的问着，手一点也不敢松懈。
“那你也爱上他了，怎么办？”女人真挚的看着赵轩蔚，就好像她们之间的对话是一个正常人之间的对话。
“”赵轩蔚心里一阵三字经，很多时候她不会出口说出来的话，不代表她脑子就没有：“不会的，我有喜欢的人。”
“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女人根本没等她回答又说道：“他喜欢的女人也在这里。”
“是吗？没事，你告诉我，他联系方式我让他来接你。”赵轩蔚没想太多，她只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甩手。
“好，137xxxxxxxx”女人终于把联系电话报给了赵轩蔚。
赵轩蔚心头一颤，这组号码她熟烂于心，她望着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对得上号的人。
再看看她一身的职业装，好像又能猜得出来。
只是她怎么变成这样子，赵轩蔚虽然不记得肖凡长的什么样子，但她记得当时看到她的感觉：美得来还透着一股干练精英范儿。
突然想到孙京阳好像跟她说过：她生病了。
她生的什么病？什么病会把那么干练自信的人折磨成这样。
赵轩蔚拉着肖凡的手，另一只手拨打着孙京阳的电话。
电话被那头接通了。
【丫头。】孙京阳的语气带了点不露痕迹的欣喜。
【小阳哥哥，你这边可能要来我公司一趟。】赵轩蔚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
【那个肖凡在我这里，她状态不是太好。】赵轩蔚眉心一跳，嘴里的话还没讲完。
她就看着她的手机被打飞掉，直接一个抛物线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肖凡用不可置信的眼神重新审视着赵轩蔚：“你们俩是认识的。”
“”赵轩蔚看着地上碎屏的手机，她心都要炸了，但是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肖凡。
“我就说，你肯定会看上他的。”肖凡不客气的推搡着她的手，她试图想挣脱赵轩蔚。
赵轩蔚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她深吸一口气，顺着力道，一把拽住肖凡，连拖带拽的将她拖到了便利店门口。
她们刚刚的位置还有些靠近马路，赵轩蔚害怕肖凡一会发起疯来，再次冲出马路。她是再也没能力把她拽回来的了。
肖凡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的又推了赵轩蔚一把，她努力让自己的重心稳住才不至于摔倒。
出于自卫反应，赵轩蔚反推了肖凡。
肖凡重重地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手有些擦破，渗着血丝。
赵轩蔚迅速紧抓着她的手，她气息很不稳，喘得很厉害，但还是不忘关心肖凡：“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乖乖的在这里跟我一起等小阳哥哥，好吗？他很快就来了。”
她内心是对不住肖凡的，但是那种本能的反应很难控制。
肖凡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停的挣脱赵轩蔚的手。
肖凡把赵轩蔚当是洪水猛兽一般使劲的打着赵轩蔚。
她的脖子手都被抓出了血珠。
赵轩蔚像是不知痛一样，死命的抓着她。
肖凡挣扎着爬起来，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子。
但是赵轩蔚还是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清明。
很快肖凡就恢复了空洞的眼神。
赵轩蔚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肖凡不再挣扎，她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赵轩蔚凑近去听，她就不再说话了。
见她冷静下来，赵轩蔚试探性的哄着她：“我们去便利店坐一下好不好？”
肖凡盯着她看了很久，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起来吧，跟我走。”赵轩蔚吃力的扶着肖凡起来。
刚刚两之前的博弈，早就让赵轩蔚没了所有力气，她整个人有些晕。
但还是强迫自己不能倒下，她把肖凡领到了丢手机的位置上，手机的屏幕已经摔碎了，但还能用，然后再把她带便利店里面，让她坐在高脚凳上面。
赵轩蔚检查着她的手脚，除了手掌有一处破皮以外，就没有了。
见她已经很乖巧的坐在高脚凳上，她也就去买了一次性的碘伏棉签跟创可贴。
便利店的小姑娘见到她有些狼狈的模样但关心道：“姐姐，你怎么了？”
赵轩蔚只是轻笑了一声道：“没什么。”
转身便去小心翼翼的给肖凡消毒伤口跟贴创可贴了。
肖凡像是没有痛感一样，不管赵轩蔚怎么给她消毒，她连一声都没吭。
“好了，以后别那么凶了，我搞不定你。”这句话赵轩蔚说给肖凡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潜台词：好了，以后别那么多管闲事了，人搞不定的。
过了许久，肖凡才有了点反应，她打破了她们之前的沉默，用手指了指赵轩蔚脖子，嗓音沙哑无力道：“疼吗？”
赵轩蔚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脖子，那道抓痕应该挺长的，刚刚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才觉得，还真特么疼。
她是真不想肖凡再次癫狂了，只能摇摇头：“不疼，你乖乖的。”
半个小时后
她接到孙京阳的电话问她她们在哪？
“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这边就一家便利店。”
不一会儿孙京阳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便利店。
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和，好像他欠了赵轩蔚什么一样。
他这样的表情让赵轩蔚有些不太能理解。
随后孙京阳把视线一转落在了肖凡身上。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你出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肖凡对他展露出一个笑容。：“你来啦，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挺好的。”
赵轩蔚有些匪夷所思，在孙京阳来之前肖凡从面无表情到面目狰狞再回到面无表情，这戏剧化的变化。
中间给没过她一个笑脸。
孙京阳似乎是注意到了赵轩蔚的表情，一愣，迅速别开了眼神，那种尴尬感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
他小心地扶着起肖凡下了高脚凳走了。
临走前孙京阳看了赵轩蔚一眼，有些无奈的说：“晚点给你电话。”
赵轩蔚看着孙京阳小心搀扶肖凡的样子，她无法控制的在心底冷笑，但表面还是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很矛盾，她的身体里同时出现在了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小人，对她进行撕扯。
穿红色衣服的小人：“你看，他之前还说多么喜欢你，这不？”
穿蓝色衣服的小人：“不，那个女生生病了，她需要帮助。”
穿红色衣服的小人：“她需要帮助就一定要牺牲你吗？”
穿蓝色衣服的小人：“小阳哥哥对我是最好的。”
穿红色衣服的小人：“好？你离开的十年他找过你吗？”
穿蓝色衣服的小人：“不，他只是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穿红色衣服的小人：“不要再天真了。”
赵轩蔚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她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
喜欢一个人，又不敢去喜欢那个人。
想勇敢一次，却已经没有勇敢的理由了。
她想回到动心那刻，然后提醒自己千万别再动心。
回到办公室，一向眼尖的方一绪了，清楚地看到了赵轩蔚脖子上的伤口。
他怒了：“不就是出去吃个东西，怎么搞出伤来了。”
“有些一言难尽。”赵轩蔚正了正神色，想跟方一绪解释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她不知道从哪 里说起。
是要从看到肖凡的时候说起。
还是要从王萌萌的生日会说起。
是要从第一次在孙京阳家门口看到肖凡说起。
还是要从小时候说起。
怎么说都是错，索性就不解释了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去药店给你买碘伏，”方一绪虽然是有些恼怒，但毕竟人更重要。
“不用，我有。”赵轩蔚从包包里掏出刚刚买的一次性碘伏棉签跟创可贴。
方一绪拿起碘伏棉签把它一折，那碘伏就迅速的流到了棉签头上。
他一边擦拭着赵轩蔚脖子上的伤口：“疼吗？”一边往伤口吹着气。
“有点。”赵轩蔚这个时候有不忍着了，她眼眶酸胀得厉害。
是呀，连方一绪都注意到她受伤了。
而她的小阳哥哥却完全没发现。
他当时的眼里只有肖凡了。
只是她好像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方一绪的话成功让赵轩蔚破防。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赵轩蔚接到孙京阳的电话。
他说他已经把肖凡送回家了，叫她不要担心。然后很郑重地跟赵轩蔚道谢：谢谢你。
赵轩蔚一直都在想着肖凡的事, 但从事情发生后一直都没有机会能见到他们。
她觉得缘分这件事有些奇妙, 在南城十年，他不曾找过她，她也不曾联系过他，也没有偶遇的发生。却偏偏在她去北城遇到了，而且还是同一架飞机，她是旅客，他是机长，哪怕再让她重来一遍她也不敢这样安排。
她和孙京阳，还住在同一个小区。
想到这里门铃响了。
王萌萌已经搬回家里住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透过猫眼看到了来人，是孙京阳。
赵轩蔚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考虑，就打开了大门。
“丫头。”孙京阳抬眼看了赵轩蔚，有些苦笑。
“小阳哥哥。”她站在门口看他想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没了之前的完全信任。
“我能进去坐坐吗？”孙京阳看得出来赵轩蔚没有请他进去的想法。
“哦。”她像被点醒一般的让开了一边的路：“请进。”是的客气又生疏。
“她有点抑郁。”孙京阳坐在沙发上。
赵轩蔚在冰箱拿水的手顿了一下。
但也就是那么一秒，她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递到孙京阳面前，递给了他。
“她应该不是有点吧？”结合今天肖凡的所有行为。
孙京阳就这么惊奇的看着赵轩蔚，过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