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排
沈以泽的好友申请很快就被同意了。
刚被同意，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好友验证问题]我以前的id是什么？】
“……”
沈以泽打字。
【mxt_tate：mermaid】
结果对面发来了一连串的error和exception。
……
沈以泽正觉莫名其妙，对面又发来消息。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吃吃？】
沈以泽想起来，吃吃是她的网友。
【mxt_tate：我不是吃吃……我是昨天和你一起打比赛的那个，重装位】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那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id？】
【mxt_tate：我想起来我看过你比赛，指尖的世界赛】
【mxt_tate：你之前发来那一串英文是什么意思？】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哦。最近加我好友的太多了，所以写了一个好友验证程序，代码还在调试阶段。刚刚报错，已经停掉了】
【mxt_tate：……】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你也是拉我去打职业的吗？】
“……”
直觉告诉沈以泽，他需要撒个小慌。
【mxt_tate：不是。觉得你玩得好，想和你一起玩】
打完字又觉得不对劲。
【mxt_tate：还有谁拉你去打职业？】
一个“还”字欲盖弥彰。
幸好对方没注意。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昨晚有cq的人找我，开口就问我要不要打职业】
【mxt_tate：……】
宁洲说的果然没错，他想得太简单，哪个队不缺输出位？程赞表面上头头是道信誓旦旦，一回头，顶着根避雷针就去骚扰人小姐姐了。
【mxt_tate：那你怎么说？】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他没回答对好友验证问题，程序直接删好友了】
【mxt_tate：……】
大快人心的同时，又难免兔死狐悲。
【mxt_tate：我不是吃吃，你也要删我好友吗？】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不删。双排吧】
受宠若惊，受之有愧。
【mxt_tate：你要带我上分？其实也不用麻烦你，重装位虽然上分难，但我可以】
刚打完字，组队邀请已经发过来。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不是你想和我一起玩？】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而且带个重装排队快啊】
【mxt_tate：……】
最终集结有预选位模式。因为重装位属于顶在队伍前面挨打的角色，纯纯大冤种，玩的人少。高端局不自带重装，匹配需要十多分钟。带上重装，五分钟左右就能匹配到。
沈以泽点了同意，进入小队语音。
原本还想先下手为强，现在想想，自己可能早就失去了先机。
他在语音频道试探。
“还有其他战队的人加你好友吗？”
闻余语：“刚打上王者的时候，有一些小战队约我去试训。”
“……那ry有没有邀请你？”
ry就算这几个赛季成绩不好，粉丝也特别多。一方面是老牌强队的情怀在；另一方面，宁洲唯粉能撑起ry后援团的半壁江山。新选手里，怀着憧憬想去ry的不在少数。
闻余语想了想，“没有。”
“也是。”
沈以泽松口气，接着耍了点小小的心机。
他说：“本来ry也不缺输出位。一年前倒是缺，但后来快开赛的时候，迟迟没招到人，他们就从adl（最终集结发展联赛）买了个新输出。新输出上场第一个赛季就是最佳新人，很有潜力，所以他们肯定不招人。”
明明也算实话实说，沈以泽说完却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小内疚。
闻余语：“那个新人这么厉害？”
沈以泽：“那是。”
闻余语：“那昨天怎么没见到他？”
“……”沈以泽：“倒也没那么厉害。”
沉默一会儿，沈以泽又问：“cq是上赛季apl亚军，程序删掉了好友，你不打算把他加回来吗？”
闻余语：“没兴趣。”
“对cq没兴趣吗？也是，他们的选手鬼精鬼精的，不好相处。”沈以泽说。
闻余语却说：“我对au没什么兴趣，对apl也没什么兴趣。还有，好友没加上，cq就这样算了，估计他们对我也没什么兴趣。”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过往战绩啊……
沈以泽想。
对她的前一句话也很在意，沈以泽提醒她，“你都打上au第十二位了，就别装……”
装逼的“逼”字没有说完，被他咽了下去。
闻余语却忽的想起往事，她有些懊恼，“我玩au真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我想找回我网友。一年前刚入坑不久，我号被盗了，盗号的把我好友全删了，申诉回来的时候，连个聊天记录都没给我留。”
最终集结昵称可以重复，加好友需要输入昵称加编号，如果只知道昵称不知道编号的话，加不了好友。闻余语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听她这么说，沈以泽想起牧元白的话——真是好大一个霉逼……
但嘴上还是要安慰她，“其实删了就删了吧，本来也只是网友，你也不知道对方现实里是不是抠脚大汉。”
话刚说完，两人匹配进了队伍，小队语音自动切换到队伍语音。
他们匹配到了宁洲。
所有人都在队伍语音频道，沈以泽和宁洲打了招呼，两个路人也叽叽呱呱聊了起来。
一人说：“哇，我何德何能排到国家队重辅？打歪一枪我都要觉得罪过啊。”
另一人殷切恳求：“line神，能给个好友位吗？十年老粉卑微乞求！”
宁洲很宠粉，“你拿mvp就加你。”
“没问题！”
闻余语一直没说话，她在认真打字。
【吃吃，我考上大学了：不管他是不是抠脚大汉，我努力上分，就是希望有一天他打开王者榜，能一眼看到我。我玩au确实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再见到他。】
队伍语音里安静了一会儿。
“……”沈以泽：“你还是不会发私信吗？”
闻余语：“……”
——她又一次将私信发在了队伍频道。
宁洲没说话，选定了自己玩的英雄。
一个路人说：“哇，这么深情的吗？”
另一个路人说：“小姐姐，你在找你前男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抠脚，嘴甜，会彩虹屁，还会说相声，要不你看看我？”
闻余语：“我们还是回小队语音吧。”
沈以泽：“……哦。”
两人切换回小队语音。
游戏即将开始，他们选了英雄。
几秒钟后，沈以泽说：“这都一年了，说不定你网友都不记得你了……”
闻余语也当做无事发生，“我还欠着他钱呢，怎么会不记得。”
“多少钱？”
“一万五。”
“也不算少……”沈以泽设身处地思考一番，“但他借钱给你，总该留你电话号码，或者加你微信了吧？”
闻余语：“我让他直接转我银行卡的。”
沈以泽：“……那你微博，或者粉丝群呢，有人联系你吗？”
闻余语：“微博注销了，没有粉丝群。”
“……”各种要素集齐，沈以泽都有点无奈，“可能吃吃还以为你故意不还他钱呢，或者人家其实也没把这钱当回事。能给一网友借这么多钱，本身应该就很有钱，或者是你的真爱粉，就当给你应援了。”
说完，他又感慨：“说起来，你还真是执着，为了一个网友，排位上au王者榜第一页，这么难的事情居然也让你做成了，真了不起。”
闻余语沉默了片刻，问他：“……难吗？”
“……”
闻余语头像边的数字12亮的发光，闪得沈以泽几乎要落泪。
过了一会儿，他心酸又羡慕地说：“还、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