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仙干的
我牙齿都快咬碎了，真是太年轻，上了老蛇精的当：“行吧，要怎么配合？”
“下井，把井底的尸体捞出来。”
他说得简单，我听着都快要吓死。
下井捞尸，亏他想得出来。
沈君心脸上带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不愿也行，三天过后，你就去下面报到。”
空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嘴里的烤串顿时就不香了。
我几乎快要崩溃，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行，不就捞尸吗？”
我满脸逞强，心里却直打鼓。
似乎察觉到我在害怕，沈君心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你只需下井捞尸，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说，下井的时间，定在早上7点，这期间，我们需要准备点东西。
“一条浸过公鸡血和朱砂的绳子。”
“一条普通的麻绳。”
“一面带把儿的塑料梳妆镜，到时要用红绳挂在你脖子上，还有些七七八八的物件。”
沈君心嘴皮子上下翻飞，说了好多我没听过的稀奇古怪。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大半夜的，我们上哪儿去搞装备？
王伟想了一下：“我车库有尼龙绳，工地上应该能找到麻绳，这个不难。至于鸡……”
他双手合十啪的一拍：“我丈母娘家院子养了十几只鸡，给我老婆坐月子用的，我先去征用几只。”
我回忆着沈君心刚才的话，提醒道：“还有镜子。”
我没有背化妆镜的习惯，王伟说，那就凑合他老婆的化妆镜用。
至于五帝钱和朱砂等物件，沈君心说，有会更好，没有的话，我就要吃点苦头了。
大家东拼西凑的，也算是把东西备了大半。
我们开车去他丈母娘家拿鸡，刚下车，我就闻到一股血的腥臭味。
我正要往前走，沈君心就握住我的手，把我硬往身后拽。
高大的背影横在我眼前，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太对劲。”他率先走进院子，径直走到了鸡圈：“这里一点活气也没有。”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往面前的小木房子看去。
鸡舍的栅栏敞开着，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十五六只鸡，还有一地的鸡毛鸡血。
门口的位置，趴着一只半死不活，还没断气的公鸡，喉咙像被猫狗之类的动物撕咬过，伤口咬得稀烂。
看到一地的死鸡，我立刻就不说话了。
这应该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我看向沈君心，他走到栅栏边蹲下，盯着上面的一坨黏液发呆。
凑近了我才看清，这黄不拉几的东西，像一条透明的鼻涕，要多恶心多恶心。
“你看这个干嘛？”我问。
他站起身，眼底深得透不进光：“这是鬼仙的痕迹。”
他这副样子，肯定知道是谁做的。
我问他，他只是扯着嘴角，讥笑一声，然后死活都不肯开口。
被我吵得烦了，他跑进了鸡圈走了一圈，精致的脸上黑得渗人：“全都死了，被放干了血。”
这鬼仙是真狠啊！
为了阻止我们，把鸡杀了，一只也不给我留。
我沮丧地问王伟：“这个点，哪里能买到鸡？”
他想了半天：“批发市场，我们去蹲守早市。”
我看这个主意行！
我就不信那什么鬼仙，能把整个市场的鸡都杀光。
我们火急火燎去到附近的批发市场。
时间还早，我在车上眯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嘎吱一声。
是那种铁门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尖锐响声。
外面叽叽呱呱，好多人在说话。
我睁开眼，终于开市了！
然后狠狠地拍了拍脸，皮肤上泛起的刺痛，让我精神了不少。
王伟听到响动回过头：“白玉你辛苦了，不如你再休息休息，我进去买，需要多少你尽管吩咐。”
不愧是经常搞工程的人，还挺上道的。
我看向沈君心，他闭着眼睛，薄唇一开一合：“一桶。”
我竖起食指：“一桶鸡血。”
“好叻，我去去就来。”
他前脚一走，沈君心就睁开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打着哈欠。
他反问道：“你不去守着，就这么信任他？”
“不然呢？难道要我去盯着杀鸡？”
我才不干呢，那画面太血腥了。
他阴沉地笑了笑，一副看傻叉的模样，盯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刚要睡着，王伟就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老板说要等很久，我让他杀好后送到工地上来，这样，大家都不用浪费时间了。”
“行！”我懒懒的说，强烈的困意来袭，我的眼皮子沉得睁不开……
车子刚一启动，我就软绵绵地倒在了沈君心身上……
“白玉，白玉，你醒醒，到点了……”王伟轻声叫着我。
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了眼透亮的天空：“知道了。”
我看向身侧，人呢？我明明记得枕着他的。
“蛇仙？”我叫了几声，车里静悄悄的，我身体里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去哪儿了？
我下车，朝四周瞥了一眼，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关键时刻，他怎么掉链子啊？
我硬着头皮朝蛇窝走去。
几个工人早早就守在坑边，手握锄头，他们在抽烟说话，一见到我，立刻把烟掐了，一个个站得笔挺。
“白玉，我们该怎么做？”王伟问。
我哪懂这些……我就是个传话筒。
“这个……”我站在坑边，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时，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有人送鸡血来了，保安提着一个白色塑料桶走来。
我眼前一亮，我的救星来了！
我麻溜地捡起地上的尼龙绳子递给王伟：“快，把绳子浸满血。”
他揭开桶盖，还没来得及放绳子，顿时就傻了眼。
“这这这血……”他舌头都在打结。
“血怎么了？”我朝桶内看了一眼，瞬间心就凉了。
这鸡血怎么不是液体的，而是凝固成了一整块？
我伸手晃荡几下，鸡血就像果冻一样弹了弹，应该凝固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被雷了一道，分明就是老板给鸡血加了盐，把血凝成了血块啊……
我懊恼地一拍脑门：“王伟，这怎么回事？”
王伟也急得满头大汗：“我、我也不知道啊，兴许老板误会了，以为我是拿来吃的。”
我绝望地看着这桶血块，肯定是用不成了，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要不咱们改天吧？”
正说着，工地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
“咯咯咯……”
几只大红鸡冠绿尾巴的公鸡，扑腾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我奔来。
它们身后游动着一条黑白纹的毒蛇，赶着公鸡一路前行。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在后面，手指驱使着小蛇，远远的瞪了我一眼。
我身体一僵，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沉沉的抬不起来。
耳边，王伟激动得惊呼：“快看，鸡！”
“我看到了。”
看着逃窜的公鸡，再看到沈君心的臭脸，我什么都明白了。
他刚才应该是找公鸡去了。
沈君心走到跟前，瞥了一眼那桶血块：“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会出纰漏！”他一边说，一边给小蛇使了个眼色，小蛇灵活地钻进泥巴底下。
这下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他当时曾提醒过我，可我实在太困，又不想看那么血腥的场面，就偷懒没去盯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