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跟踪
月华楼内，一个伙计穿过守卫，敲响了那个守卫重重的包厢的门：“客官，人走了。”
“让他进来。”一句雄厚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守门的侍卫给那个伙计开了门。
那伙计进门后，侍卫便重新将门紧紧关上。伙计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鼹鼠打发了那人后，便从后门离开了。”
“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那人是谁？为何会来此？”方才那个雄厚的声音再次开口，他问道。
伙计眼神闪烁，有些迟疑地说道：“方才有一刻见她掀起过面纱，小的只隐约看到是，像是先前在画像里看到的缙王府里的那个假王妃。”
“那个假王妃！”一个声音尖锐些的女声突然插话道，“怎么可能，不久前我的人刚传来消息，说那个假王妃此刻正在缙王府内刺绣做女红，怎可能出现在此处，你是不是看错了？”
经她这么一质疑，伙计本就不太确定的态度变得更加不坚定了：“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别这么早下定论，”突然，屋内屏风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谨慎起见，再去确认一下那个假王妃还在不在缙王府，顺便看看，琳琅，你的人有没有叛降。”
“这个人是我埋在缙王府许久的眼线了，不会有错的！”琳琅有些生气地回道，“还是看看你们自家的人吧，方才跟外头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聊了那么久，怕才是最应该注意的，别再到时候跳出来坏了我们的大计。”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那躺在屏风后的人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那个声音雄厚的人又开了口，“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不会那么轻易地背叛主子。说说你都在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些什么？”
那伙计想了想，回道：“小的听了半天，只听出那人好像是想帮鼹鼠发财致富，但他们最后却因互相猜忌对方的真意而一拍两散。”
“发家致富？”那屏风后的人嗤笑道，“有点儿意思！昌鹿，务必要查清此人的来历，知道鼹鼠最近急缺钱的人，可不多啊……”
“是，王爷。”昌鹿依旧用雄厚的声音应下了主子的吩咐。
而屏风后的岐王李溯则把玩着手里的信条，信条上写有宫中密探传给他的情报，是圣上打算寻个由头将他赶出王城的消息。
李溯看了信后只是沉思，一直未给出下一步的计划，刚刚也只是遣了一名手下出去，由于都是近耳低声吩咐，所以屋内其余人并不知鼹鼠是要去何处做何事，其他人还好说，都是岐王的手下，可是琳琅并不是，她只能算是盟友，故对于李溯的这一做法心存芥蒂。
“你到底什么意思？”琳琅颇有不满地问道，“方才不明说有什么安排就罢了，现在又一直沉默不语，让本公主在一旁候着，莫非是临时改了主意，不想同我们敏达尔国合盟了？”
“公主莫急，其余的事王爷都已经布署好了，公主不必担心，也不用知道是什么。今日王爷叫公主前来只是想确认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昌鹿面色凛然地对着琳琅说道。
琳琅哼了一声，她也知道，当初合作一事是她找上李溯的，说是不满和亲，想同他结盟，实为是有求于人。她更知道，现如今敏达尔国越来越破败，要不是李烬突然心血来潮要他们同李炙和亲，自己在这里恐怕连个说话的份量都没有，于是她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老实交代着他们目前的准备。
……
季叶跟着黄奇一路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宅院里，这个宅院里头杂草丛生，经年的灰尘盖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黄奇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季叶心生疑惑，这已经是她今日不知多少次疑惑了。
黄奇走到屋内一个书架子旁，那书架子虽说破旧，但仍有许多书简摆在上面，他走近，一手摸到了书简的后面，然后就听“吱呀”一声自一旁墙上传了出来，竟是一道暗门被打了开，他走进暗门，在门口处的墙壁上将火把取下，然后用火折子点亮，自此便举着火把朝里走去，走前还不忘从里面按下机关将门重新关上。
这暗门关上时完全看不出这个房间有什么异样，所幸季叶就隐在一旁眼看着他进去的，要是她自己进来，可能压根不会发现暗门所在。
季叶看着暗门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想：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去了吗？
只见她手中施了个法，直接朝厚重的墙穿了进去，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火把只有一个，已经被黄奇拿走了，季叶只能拿出自己的一颗夜明珠来照亮前路。当然，为了防止被黄奇发现异常，她还给夜明珠施了法，只能自己看见，旁人看不见它的光。
季叶借着夜明珠的光大步朝里走着，去追赶黄奇。下了不知多少个阶梯后，眼前终于一片开阔，她看到了那个火把的火光，那个火把已经被黄奇放置在了墙上，然后顺势，她看见了黄奇的背影。
她看见眼前是一片池水，黄奇正蹲在池水边，她走近了瞧，却惊奇地发现，黄奇正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条血口子，然后用力一挤，使得他的血流入水池中。
季叶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差一点儿，她那句下意识的“你疯了！”就要脱口而出，虽然她隐去了身形，但声音还是可以被听到的，好不容易跟了黄奇一路，想弄清楚他要做什么，差点儿就毁了，好险。
黄奇并不是要放光自己的血，当血流入水池中，渲染了一片池水后，他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自腰间抽出一截白布条缠在了伤口上，止住了血。
他的血不一会儿便晕染了整个水池，本没有那么多，但水池中就像是被灌入了岩浆一般，通体发红的，还有些热气冒了出来。
突然，一颗头半露出水池，她那双血色的双眼死死盯着黄奇，一晃之间，她突然飞身出池，落在池边一块画有特殊印记的石头上。她甩着一副长尾轻点着池水，双手则开始施法吸收池水中冒出来的气体。
“血鲛！”季叶大吃一惊，不禁惊呼出声。
“谁？”黄奇也是一惊，他立即转头看去，但什么也没有，他刚刚明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只闻声不见人。他举着火把来回张望，甚至又回到来时的阶梯上寻了又寻，可还是不见人。
相比之下，在石头上吸收血灵气的血鲛则淡定得多，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吞吐吸纳。
找不到人，黄奇失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许是我幻听了，怎么会是她，况且她也不可能到此处。
就在他面前，季叶紧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他，见他放弃了再寻人也是松了口气。
此时，血鲛已然吃饱了“饭”，她微微侧头瞥了眼季叶，季叶知道血鲛发现了自己，故也毫不掩饰地瞪了血鲛一眼，意在告诉她不要将她暴露出去，否则，她绝不会放过她。
也许是因为受了威胁，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血鲛并没有多嘴，只是张着獠牙问黄奇道：“鼹鼠，还记得你这是第几次给吾辈送血气吗？”
黄奇似见惯了不怪的样子，淡然地答道：“不记得了。王爷他说我们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要你近些日子做好准备。”
“呵，”血鲛笑了一下，“六年了，这六年里，你每隔半月便要来此一次~”
“哦。”黄奇依旧心不在焉地回道，“之湄大人若是已然吸足了血气，那我便先告退了。”
“当初被送来供我挑选的人那么多，最后我选定了你，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之湄仍不放弃地与他攀谈。
黄奇呼了口气：“小的是下人，不配知道主子们的思量。若之湄大人没别的事了，我便真的要走了。”
说罢，黄奇低头拱手作揖，随即，他竟连头都还没抬起就想转身离开。可之湄摆明了是非要跟他聊上几句，不想让他走，故他刚放下双手，他的身子就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黄奇有些不解：“这是何故？”语气中虽显得多是疑惑和气恼，但他心底里却开始发虚，甚至冷汗已经开始在他的后背上流淌起来，在他眼里，面前的这个可是个怪物啊，她的力量岂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抵抗的。
季叶在一旁看得也是一头雾水，她搞不懂面前这个血鲛要做什么，但听他们方才的对话，这血鲛应该被豢养了有一段时日了，思及此，季叶便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血鲛，她不清楚这个之湄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不敢给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妄下定论，或许，她现在保底能做到的，便是在黄奇没受到危害之前，把他推出去。